第52章 第 52 章(1 / 2)

皇貴妃 卿隱 8502 字 3個月前

夜涼似水,月色涼白清輝寂靜鋪灑在皇城宮道上。

塵封已久的宮門開啟聲,響起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裡。宮門外提著羊角燈的宮人們趨步上前照路,橘紅的宮燈下隱約浮動著自門縫裡灑出的細微灰塵。

高大身影攏著披風跨步而入。

庭院寂靜無人,初夏時節草樹蔥蘢勃鬱,隨夜風簌簌而響。

黑色金繡披風拂過平整庭院的巨石蹲獸,雙頭舄踏上了幽長的宮廊。宮人們挑著羊角燈在前開路,殿與廊之間的格子窗上,影綽著男人沉暗高大的影子。

“嬤嬤!”

文茵夜半被窗外晃動的浮影驚醒,但隱約瞧著雕花窗外頭遠遠的似有宮燈的光亮和晃動的影子,不由驚得從榻間驚坐起來。

“嬤嬤快起來!”她邊拉開榻間帷幔踩著睡鞋下地,邊朝耳房方向急促的喚著。

“娘娘!怎麼了娘娘?”

於嬤嬤及念夏很快就從耳房方向過來,見娘娘連外衣都來不及披,僅著玉色小衣披落著烏發惶急下地,一副受了驚的模樣,不免大吃一驚。

可很快她們就知道娘娘是為何受驚了。

她們睜大眼盯著窗外影影綽綽的燈影,皆倒抽口涼氣。

明明是初夏的夜,可寢殿裡的所有人都後背泛了涼意。

外殿的門開啟,宮人們無聲而入,點了宮燈,照亮了殿內。

朱靖跨步而入,眸光漫不經心的一掃,落上了那紅木桌案那尚未完成的花燈上。是刻有蓮花座底的花燈,以竹圈紮的骨架,其外的紅宣紙上花了些花鳥魚蟲,色彩斑斕,想來燭光從內透出鏤空處映射出來時,定是美觀非常。

花燈旁邊還擱著細竹篾、花剪、笸籮、顏料、細筆等物,想來是製這花燈的人擺弄這些至很晚,這方沒來得及收拾。

他移了目光看向遮了一道錦簾的內寢方向。倏而就扯了抹輕忽的笑,隻是眸光卻愈發深暗。

這些個時日,她的日子果然是清淨自在的很。

是他之前想差了,竟如此便宜了她。

他手指解了披風,朝旁側隨手擲去後,就徑直朝那內寢方向走去。

隻聽錦簾被揭開的唰的一聲,外頭光線就刹那湧入昏暗的室內。

文茵瞳孔急遽收縮,無意識的用力攥緊旁邊嬤嬤的胳膊。她撐眸僵視著門邊站立的那高大人影,整個人宛如凝固般木住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還會再踏足長信宮。

畢竟依他那性情,在她這裡受了如此大的挫敗與自尊的踐踏,還不得恨毒了她厭極了她,如何還會再見她找不痛快?

她咬牙死盯著他,本是試圖從他神情上尋覓出他此行來意,看他是否打著取她闔宮性命的意圖,卻不曾想被他投來的肆意目光給驚顫了眸。

時隔半年再見,她恍然驚覺對麵那人與從前的不同。

部分是因他大病初愈的緣故,他較之從前有些消瘦,如今就顯得他棱角突出的臉龐更具侵略性。還有部分則因他此刻流連在她身上的目光,那是種放恣的,肆意的,冶蕩的,又任誕的。那種毫不掩飾的侵犯感,比男人精赤的身體更具壓迫感,威脅感。

她不自主的後退,朱靖散淡的勾了下唇角。

他的視線從她瑩潔如玉的細肩上移開,轉向兩側雖哆嗦著身體卻仍呈屏藩之勢將她牢牢拱衛的嬤嬤與宮女。

他沒多餘話的直接招了手,外間幾個宮人當即衝了進來,不由分說的將嬤嬤與宮女捂了嘴拖走。

“嬤嬤!”文茵白著臉就要衝上前,卻被兩步迎來的朱靖直接橫臂攔住,壓根不等人反應,就直接鎖著她腰身鉗製著帶往榻間方向。

文茵隻覺那腰間強悍力道快要箍她喘不上起來,不由雙手用力拍打,可那縮在她腰身的臂膀如鐵鉗一般紋絲不動。她被她力道帶的趔趄後退,直待猛覺腰間一緊整個人刹那被人提抱起來,下一刻她但覺昏天地暗,卻是被他扔進了榻裡。

半掩的帷幔都在晃動。

她剛緩過那股暈厥感,就驚見他屈膝上了床榻,高大的身影在榻間落下沉沉暗影。她眸光驚顫,在對方的逼近中倉皇撐縮著連連後退。

“你躲什麼?”朱靖看著她烏發披落瑩潤細肩,突然探手抓過她細白腳踝,褪去她玉足上那穿了一半的軟緞睡鞋,“怕朕?”

伴著他拖長的語音,他掌腹握了那小巧玲瓏的玉足,狎戲般握在掌中撫摸揉搓。

掌腹的薄繭刮著她的足背,他那種褻玩的狎戲之感,當即讓文茵隻覺一股刺惡感直衝她每寸神經。

啪!“無恥!”

她顫手扇他,內心滿是憎厭。

他的臉被打偏了過去,她的視線裡能見到帳外光線打落他臉上的明滅陰影。幾許陰沉,駭怖,可她卻並不後悔,也並不懼。

她咬牙用力抽腳,想要掙脫他的鉗製,可不想他不僅不鬆力道,反倒抓過她腳踝用力朝他方向一帶。下一刻,她臉頰一痛,被他大掌用力捏住。

“你好大的膽子!”

她被迫仰臉與他對視,撞進他凶煞的眸光中。

她忍著痛楚與他視線相接,清寒著眸光不肯示弱。他們之間的窗戶紙早已撕開,如今她也沒了與他虛與委蛇的必要。左右她在他這,已是罪無可赦,他也不會給她個好下場。

即便是最後他大發仁慈不取她性命,可她下場最好也不過是被囚此宮殿一輩子,供他發泄取樂,供他狎戲褻弄。

他今日一進來,那從上到下視她的恣肆目光,無不說明了這一切。她如何還不明白他今日來的目的?就是要狎戲她,羞辱她。

與其那般屈辱的活著,還不如被他直接賜死,一了百了。

朱靖隻覺她此刻猶自不屈的模樣似乎是在告訴他,她就是厭惡他,排斥他,不想他碰她一分一毫。

盯視她片刻,他突然笑了,卻是血湧目張。

他無恥,連握她的足,她都視作無恥。或許在她看來,她身上的每一寸每一毫,都恨不得彆讓他碰。

鬆了力道從榻間起了身,他冷眼旁觀她宛若逃命般從榻上撐起身,連鞋子都顧不上穿的赤足下榻,猶如避瘟疫似的。

“你膽敢踏出此間半步,朕今夜必血洗你長信宮。”

文茵的腳步停住,急促的呼吸讓她胸脯都在起伏。手指蜷握在身側,她渾身繃緊的如快斷的弦,脊梁骨都似在錚錚作響的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