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第 1著2邊8 章(2 / 2)

窈窕世無雙 耿燦燦 17679 字 4個月前

令窈伸手去撓:“王八蛋!”

男人沒有躲。

他個子很高,比她高出許多,她無法準確撓到他的臉,指尖劃過皮肉,應該是他的下巴。

她撓了幾下,男人忽然攔腰抱起她,她驚呼一聲,怕自己掉下去,下意識抱住他。

這一親昵動作僅僅存在數秒而已,下一刻,令窈恢複張牙舞爪的模樣,拚儘全力打他撓他。

“卑鄙小人,無恥之徒!”令窈憤惱控訴他:“枉我之前敬你是個奇才,戰事切磋,原以為棋逢對手,卻不想遇到隻披了人皮的狼。”

大概是被她撓得痛了,男人狠狠顛了顛她。

令窈一愣,不甘示弱,繼續打他。

男人停下腳步。

他將她放下。

她感受到他滾燙的氣息噴灑過來,他應該是低了身湊近凝視她。

令窈全身繃緊。

他,他總算沒了耐心要砍殺她嗎?

巴掌伴隨著風聲輕輕扇來,令窈心頭咯噔,鼓起勇氣不讓自己躲,將臉主動送上去。

打就打吧。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落下,取而代之的是男人指尖溫柔揉捏。

狗賊為何捏她臉?

捏她臉很好玩嗎,捏了這邊又揉那邊。

她又不是包子。

令窈生氣地推開他:“士可殺不可辱。”

話音剛落,她的身體再次懸空。

這一次,男人沒再抱她。

他直接將她甩到肩上扛起來。

“放開我,你放開我。”這樣的姿勢極度強勢,她並不習慣。

男人一掌落下來,拍了拍她。

令窈紅了臉,怒道:“你作甚打我屁股!”

又是一下。

比剛才的力道重了許多。

其中警告意味,不用他說,她自己就能體會出來。

冷風呼嘯吹過令窈薄紅的臉,她被迫伏在男人肩頭,腦袋朝下,嘴裡的斥罵聲漸漸小下去。

饒是她再如何不願承認,如今也不得不麵對眼前的事實——

她的生死,皆掌握在這個男人手裡。

她要想活命,就不能再惹惱他。

她不該在他麵前視死如歸,她該為自己掙一條生路。

活著才有尊嚴。

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這樣淺顯的道理,她上輩子就明白了,這輩子反倒做起什麼烈女來,真是諷刺。

令窈忽地想起孟鐸來。

都怪他教她禮義廉恥,要不是他,她怎會糾結掙紮,早就乖乖討好這個狗賊了。

回去的路上,令窈安靜得很,一句辱罵都沒有。

倒不是因為她迅速拋開傲骨,而是因為她被冷風吹得腦袋僵痛。

天寒地凍,冷得她牙齒打顫。

她怎會披著薄衣就跑出來了?

即便沒有狗賊逮她,她跑不了多遠,就會凍死在路邊。

令窈數著男人的步數,有東西旋落至臉龐,涼涼潤潤,她伸手去揩。

她翹起脖子去望,什麼都看不見,艱難地仰著臉,用額頭去頂空中落下的東西。

一片接一片,悄然無聲,落在她臉上。

涼涼潤潤。

是雪。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了。

今晚的夜宴,以一場賭注結束。

起因是有人瞧見他們英明神武的主君扛了一個女子入帳。

主君不近情愛,唯一能夠得他半分關懷的女子,也就隻有前幾天被誤傷的那位姑娘。

“我瞧得真真切切,那女子穿著主君的衣袍,被主君扛在肩上,乖乖巧巧,也不掙紮。”那人嘿嘿笑兩聲,指了一個方向:“他們是從那邊回來的。”

“那邊是出營帳的方向嗎?他們出營帳作甚?”

“定是那女子想逃,被主君抓了回來。”

眾人麵露驚訝。

不得了,親自去抓。

難道真動了凡心?

“這可千萬不能讓她逃了。”

“對對對,得看緊了。”

眾人下了注,賭他們的主君何時與那名女子共眠鴛鴦被。

賭約本是隨性所擬,眾人雖期待,但並未報太大希望。

直至半夜,主將大營再次鬨出動靜。

當班的大夫都被召了去,主事們披了衣服聚在大帳外,聽得裡頭傳來女子的聲音:“我不要!不要!”

聲音清麗,就是叫得淒慘了些。

主事們一臉茫然,裡頭這是怎麼了?

大夫跪在榻前,手裡的針早就掉到地上,被令窈這麼一叫,不敢再輕舉妄動。

孟鐸眉頭微蹙,一個眼神拋過去。

大夫瑟瑟發抖,立刻張嘴勸令窈:“姑娘,你已喝過藥,隻要再施幾針,高熱就能退下,疼痛也能稍緩。”

令窈抱緊自己:“我不想紮針。”

她的病情白天已經見好,結果晚上鬨了一出,吹了冷風,病情複發,退下去的高熱又發出來,比之前更燙,肚子也比之前疼得厲害。

原本她想忍著,睡到半夜,實在熬不住,嘟嚷了一聲“難受”。

那狗賊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立刻召了大夫來。

大夫看著紙上的字,硬著頭皮傳達孟鐸的意思:“不想紮也得紮,長痛不如短痛,忍忍就過去了。”

令窈想到細長的針就怕。

她前世就遭過這罪,沒挨幾回,但還是怕,主要是因為鄭嘉和也遭過這罪。從前鄭嘉和腿沒好的時候,他天天都給他自己紮針,那麼長的針埋進肉裡,貼著骨頭紮,他咬牙忍痛的神情,她記憶猶新。

要不是此刻在敵軍營中,而是在鄭嘉和跟前,她早就哭著和他撒嬌求饒。

“做什麼都行,隻要不讓我挨針。”

令窈萬萬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向狗賊服軟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她摸索著伸出手,一碰到衣袖,立刻捏在手心,輕輕扯著他的衣袍搖晃,生硬的撒嬌動作像是一個小孩子試圖騙糖吃。

“求,求求你了。”

她要一刀子抹了自己。

“我再也不喊痛了。”

來道雷劈死她吧。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

咦?

下一秒,令窈被摁在榻上,衣袖高高挽起,露出纖細雪白的胳膊。

大夫心領神會,迅速上前,取過針包一口氣連紮五穴。

令窈後知後覺,發出悲戚的慘叫聲。

但其實也不是很痛,那針紮得不深,根本不是鄭嘉和給他自己施針時的那種狠心程度。

她知道自己嬌氣,所以她必須叫出聲。

大夫繼續施針。

令窈繼續準備慘叫。

但她才叫一聲,就被人堵了嘴。

男人的手送到她齒間,做她的發泄品,任由她啃咬。

帳內的人皆垂下目光。

大夫也慢了動作,目不斜視。

那可是主君。

他神聖不可冒犯,此刻卻心甘情願做一個女子的受氣包。

想來主君臉上的抓痕,也是這名女子所為。

令窈不再抵抗。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男人這隻主動伸出來求咬的手吸引。

這可是他自找的。

施針結束時,令窈聽見男人嘶地一口涼氣,她咬得很用力,牙尖鑲進肉裡,甚至將他咬出血。所以他肯定很痛。

“是你自己讓我咬的。”她提醒他。

腦瓜頂落下一隻手。

男人摸了摸她的腦袋。

乖。

令窈呼吸一緊,窘迫地轉開臉。

這狗賊怎麼回事?

受虐狂嗎?

鬨騰了大半個夜晚,這邊剛結束,廣陵那邊又有戰情快馬加鞭送過來。

主事們一看,是對麵西北軍的少主遞了書信。

“主君,廣陵那邊怎麼說?”

“沒說什麼,尋常挑釁而已,無需記掛。”孟鐸淡然自若合起書信。

主事們一聽是尋常挑釁,沒了興致,紛紛散去。

孟鐸重新回帳。

山陽跟在身後。

彆人沒瞧見,他可是瞧見了。

先生看信時,他就站在他身後。

鄭二公子並非挑釁。

信中言辭,字字心酸。

先是問她是否活著。

又問她現在是否痊愈。

最後問,“你到底要怎樣?”

到底要怎樣,才肯將她還給他。

熬了數日,連素來沉靜穩重的鄭二公子都熬不住了,巴巴地寫信來問。

山陽抿抿嘴,悄悄問:“先生,你現在這般,到底是要做什麼?”

難道要將人一直藏下去嗎?

什麼都不做?

這可不像是先生的作風。

孟鐸收好信,抬頭看了看。

太陽還未出山,天空蒙在光與暗的交織中,泛起蟹青色。山影重疊處,下了一整夜的雪堆出朦朧白暈。

已近卯時。

“你去睡罷,帳裡有我守著就夠了。”孟鐸拋出一句,靴子踩進雪裡,掀了簾帳。

山陽雙臂抱肩,悶悶地盯著厚重的帳簾看了會,轉身離開。

帳內的蠟燭已經熄滅。

黑暗裡,少女睡得不踏實。

施了針,她退了熱,肚子卻還痛著,喉間發出輕細嚶嚀聲,黏膩膩的。

孟鐸走過他臨時安枕的那張睡榻,立在少女榻前。

須臾。

衣間碎雪抖落一地,他解開大氅,脫下靴子,掀開沾著少女體溫的錦被,躺了進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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