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見沒有鼓點了,頓時回轉了身子,跑到吉靈腳下,伸出兩隻胖乎乎的小前爪,不住地刨著吉靈的衣裙下擺。
吉靈知道它的意思,一伸手把它給撈起來了,重新放在自己膝蓋上,又順手摸著它毛茸茸的小腦袋。麒麟愜意地閉上眼,又將毛茸茸的小腦袋抵在了吉靈手心裡。
吉靈聽著七喜說完,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來,問她道:“是昨兒夜裡的事嗎?”
七喜點了點頭,又道:“聽聞早上皇後娘娘求了皇上,要以嬪位之禮下葬,皇上也準了。”
吉靈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才慢慢道:“她前腳才進了乾西五所,沒想到後腳就出了這事兒。”
小苟子躬著腰,聽她們主仆兩對話,知道不適合再留下去,便道:“吉貴人,那奴才……”
吉靈點了點頭。
小苟子立即伸手召喚麒麟,誰知道它的小腦袋挨在吉靈身上,是一副不願意離開的表情。
吉靈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給它順著毛,這時候看見這情形,就道:“不礙事,你先去吧。”
小苟子出了前廳,吉靈才問七喜道:“是皇後娘娘親自求來的嬪位之禮?”
七喜點頭道:“可不是!聽說皇上本來是老大不樂意的,後來皇後娘娘下跪哭求,言辭哀切,皇上便準了。”
吉靈“哦”了一聲,欲言又止,瞧了一眼堂內的宮女們,又看看七喜,沒說話。
七喜會意,便抬起頭道:“主子有些乏了,你們出去罷,這兒有我守著就是了。”
眼見著宮人們都出了去,隻剩下碧雪和七喜。
碧雪伸手比劃在自己脖頸上,一吐舌頭,壓著嗓子對吉靈道:“主子,那一位前天才進的乾西五所,偏偏昨天就吊了脖子,這也太……”
七喜沒說話,但是點了點頭。
吉靈沒說話,沉默地一遍遍順著麒麟脖子上的毛,最後才垂著眼道:“人都過身了,彆議論了。”
她抱著麒麟,注視著遠處的燈燭,心裡一遍遍想著:是皇後麼?
還是宮裡其他的與年妃有宿怨的仇家?
或者真的是……年妃自己不堪其辱,心裡受不了從妃子到官女子的落差,才尋了短見?
如果是皇後,這未免下手也太急了所以才要用嬪位之禮來掩飾?
難道她就不怕欲蓋彌彰嗎?
如果是皇後……如果是皇後!
吉靈腦海中,浮現出烏拉那拉氏平日裡看自己時溫柔可親的眼神,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暴風驟雨連著下了兩夜一天,第二日,終於是個萬裡無雲的豔陽天。
烏拉那拉氏難得來了心情,帶著一眾奴才去了禦花園裡賞荷。
她扶著華容的手,舉步進了禦花園東北角上的亭子,剛剛坐下來,便瞧見禦花園一角的天空上飄飄揚揚飛蕩著一隻風箏。
烏拉那拉氏微微抬頭,不動聲色地瞧著與她之前看過的不一樣,這一次,這次風箏是赭紅色的。
陳血一般的赭紅色、慶功報喜一般的赭紅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