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拎著那張畫像,在燈下又冷眼看了一瞬,才對吉靈道:“給朕準備畫像的這事,都有誰知道?”
是啊,若不是事先知道宸嬪準備的賀慶之禮是一紙畫像,怎麼會想到用赤丹汙損呢?
吉靈細細地想了一瞬,才搖搖頭,無奈地道:“沒有。除了天然圖畫裡的奴才,我從來沒跟任何人提過。”
胤禛點點頭,略一沉吟,忽地眼光一閃,又道:“朕瞧著你平日裡與張氏還算親厚,與她提過麼?”
吉靈搖了搖頭,道:“我和她,是說過不少閒話,但是賀禮的事情,倒還真的一句也沒提過。“
生煎根本就沒心思給皇帝好好準備賀禮。
吉靈又頓了頓,道:“今天下午,我出發之前,畫都是好的,天然圖畫到九州清宴的路途又短,經手的隻有我身邊的三個宮女,若是……”
她說到這兒,忽然頓了一下,眼光一閃,道:“宴席過半,需要各宮獻禮的時候,我記得奴才們倒是都去了一邊的廂房等候!”
胤禛揚聲就喊道:“蘇培盛!”
蘇培盛一躬身就上前來了。
胤禛語調平平地道:“把宸嬪身邊的宮女叫進來。”
蘇培盛一怔,抬頭見皇帝臉色,又見宸嬪站在旁邊,臉色也是不大好。
他不敢多出一聲,轉身就麻溜地出去了。
不一會兒,七喜、碧雪,怡泉三個人都被他提小雞一樣地,領了進來。
九洲清晏的側殿,奴才們還是第一次進入。
三人唬得不敢抬頭。
見蘇培盛示意她們上前,三個宮女隻好抖抖索索地小步行到皇帝麵前跪下。
便聽皇帝聲音也不甚大,隻是淡淡道:“今兒宸嬪的賀禮,是誰看顧著的?”
碧雪和怡泉嚇的一抖,卻又不能不回話,隻能互相看了一眼,磕頭下去,顫聲道:“回萬歲爺的話,是奴才看顧的。”
碧雪隻說了這一句,就覺得上下牙關都打顫了起來,皇上既然如此問,必然是賀禮出了問題。
無論出什麼問題,是誰造成的,歸根究底——她們兩個看顧的奴才都逃不了責任。
便聽皇上聲調依舊是極平穩的,也聽不出喜怒,隻是淡淡地道:“等候獻禮之時,你二人又在哪?”
碧雪磕頭下去,顫聲道:“奴才們就在廂房中等候,寸步未曾離開!”
她頓了頓,忽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硬著頭皮道:“廂房中奴才將要排隊進入正殿之時,奴才與張貴人身邊的貼身宮女麥冬說了幾句話,除此以外,彆無他事。皇上麵前,奴才不敢有一句謊話!”
她這麼一說,怡泉也跟在後麵搗蒜一樣磕起了頭。
九州清晏正殿中,蘇培盛早已退了出來,抱著拂塵在昏暗的殿中微微踱著步子,來回走動了幾圈。
他走到殿門口,便被殿外的秋風一激,鼻子一酸,立即打了個噴嚏。
小陳子立即就拿著披風過來了,他抬手要給蘇培盛罩上。
蘇培盛肩膀一抖,眉毛一挑,抬手就阻了,啞著聲音斥道:“萬歲爺還沒歇下呢,成什麼樣子!”
小陳子刷地收回了披風,向掩著的側殿殿門瞧了一眼,這才擠眉弄眼地向蘇培盛笑了笑,抬手掩在嘴邊,悄悄地道:“蘇公公,裡麵這是……?”
蘇培盛抬頭負手,望著夜空,自出了一會神,卻是一聲也沒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