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2.19(1 / 2)

“說完了?”殷朔神情漠然,冷淡的看著蘇仲朝,見他一改往日冷性冷情的做派,隱忍憤怒的像是在為心上人打抱不平,不由心頭惱恨的冷笑:“蘇公公,你怕是忘了,朕才是這天下的主人!橋雀縱有天資之才,那也是朕願意扶持,倘若朕不願意,他就什麼也——”

氣到頭上,殷朔本想將橋雀貶的一文不值,讓蘇仲朝知曉他才是能帶給橋雀一切的人。然而話說到一半,他猛然想起橋雀就在一門之隔的殿內歇息,如果被對方聽到他說的這些話,對方一定會心裡難受的委屈垂淚。

他的心中可並非真的這麼想,隻是見著蘇仲朝心生嫉妒,才忍不住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宣誓主權,若是因為這點小衝動就狠狠傷了橋雀的話......那他是不願的。

想到這,殷朔的火氣頓時熄滅了三分,特意扭頭看了看殿內,聲音壓低少許:“隻要有朕在,他就永遠是朕手心裡的囚鳥,沒朕的允許,他這輩子都逃不出朕的掌心。似你這種淤泥裡的閹人,與其妄想接近天宮皎月,倒不如早點死了這條心,出宮尋條河自己了結性命!”

旁觀的平華:“......”

陛下,你好端端的說著貶低人威脅人的話,為什麼偏偏要露出一副心虛做賊似的姿態?還時不時的往殿內看兩眼......這樣真的很沒威嚴啊。

放完狠話,殷朔看著蘇仲朝臉色蒼白,眼中掠過極深的苦楚,不由暢快了幾分,對平華示意:“將人拖下去。”

平華領命。

精準打擊到了情敵,這讓殷朔十分高興,離開的路上難得是勾著唇的。

平華小步跟著他,見他心情正好,便小心試探道:“陛下,蘇公公是與橋少、橋美人差不多時間被關押的,對宮外的傳言不甚了解,您為何不與他說個清楚明白,讓他知曉您並未玷汙‘橋少卿’的名節?”

殷朔沉下臉,冷哼:“他不是愛慕和息嗎?朕就是要讓他誤會,讓他坐立難安、心痛難忍!”

平華遲疑道:“如果蘇公公尋著機會,將這事告訴了橋美人,使橋美人也誤會了陛下......”

殷朔抿唇,生悶氣道:“誤會就誤會,他既然不愛慕朕、不信任朕,那就來恨朕便是了!反正在他的心裡,朕必須是最特殊的!”

擲地有聲的扔下這句愛極生恨的怒話後,殷朔便頭也不回的進入正殿處理堆積成山的奏折。平華照例在殿外守候,隻瞥見乾兒子時,喚他過來耳語了幾句。

乾兒子聽的認真,點頭後匆匆出宮,一路來到橋府。

橋府極為熱鬨,門前一堆馬車軟轎,廳堂裡站滿了憂心忡忡的朝臣,紛紛對橋父說著話。

“橋大人,令公子病重多日,不知近來可好?”

“橋知府,陛下難得改邪歸正、有仁君風範,現在又與橋美人廝混,連著幾日不理朝政,您作為橋美人的親爹......是不是應該進宮和橋美人說上幾句?”

“少卿怎的病的如此突然?前兩日還見他進宮呈六司司牌,怎麼當天回來便染了風寒?橋大人......你們這是不是串謀好了,故意不想進宮,乾涉陛下對橋美人的恩寵?”

“荒謬!少卿大人清雅溫潤,如君子般端正不阿,怎會眼睜睜看著妖妃、咳,看著親妹妹與陛下癡纏不休?少卿大人定然是真的生病,這才無力進宮勸阻聖上,橋大人你說是不是?”

橋父能說什麼,隻能乾笑著點頭。

陛下說和息當日便出了宮,他就算沒見著兒子的身影,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

陛下說和息染了風寒,不能見人,他這裡的確交不出人,除了硬著頭皮擋住拜訪的賓客外,彆無辦法。

但橋美人是什麼情況?

和聖上纏綿床榻幾日不休、勾的陛下無心上朝、不分晝夜的承歡嬉鬨——這人是誰?橋美人?

橋美人不是他兒子嗎?

他兒子連著幾日不回家,就是在外麵和男人瞎鬨去了?

如果那個‘男人’不是當今聖上的話。

橋父現在大概已經腦溢血的出門找人算賬去了。

麵對天下之主、一國之君,橋父心肌梗死了半天,終究還是沒這個膽子,隻能在府中喪喪的應付朝臣。

朝臣們希望和息進宮勸誡。

——和息現在就在宮裡。

朝臣們希望橋美人放過陛下。

——他還希望陛下放過自家兒子呢!

朝臣們絮絮叨叨死賴著不走,非要個說法,橋父比他們還難受,一想到自己溫潤雅致的嫡子被昏君百般欺壓,便忍不住垮著張批臉作怨父狀。

乾兒子來時,就見這兩撥人僵持不下,互相傷害。

他輕咳了聲,打斷喧鬨,與橋父轉道去書房,私下裡將乾爹交代的信息吐露出來:“橋美人惹怒了陛下,所以陛下才這般惱恨的懲治她。”

橋父:“?”

什麼意思?

為什麼懲治是在床上教訓?

乾兒子:“不過依平華公公的看法,陛下隻是一時生氣,等橋美人乖乖服軟,陛下消了氣後,自然就放過她了。”

橋父:“......”

說的什麼屁話。

跟沒說有什麼區彆。

乾兒子自覺已經把安撫之意帶到,便轉頭回宮,向乾爹交差。

平華點點頭,繼續向關押蘇仲朝的宮殿走去。

橋雀的膳食都由陛下親力親為,蘇仲朝便由他們這些宮人伺候。

蘇仲朝也不介意,見他們來送膳更不搭理,隻低垂著頭自己清理傷口。

等宮人們無聲離開,他才包紮好手心,坐到桌邊動筷。

吃到一半,他忽而頓了頓,看到碗中有一卷挑出來的小紙條。

撿起來攤開,他一目十行的看到最後,就見末尾寫著娟秀的兩字。

雲婉。

——雲妃的名字。

**

大魔王的魔力值一直未降,即便橋雀再怎麼聽話配合,它依舊穩穩的卡在100%。

很好。

很有他剛來這個世界時的風範。

逃走是不可能逃走的。

上個世界的林嘉北找不到他,將整個世界毀滅陪葬。

橋雀不敢賭殷朔最後會不會這麼做,他隻能儘量避開這個死亡選項,琢磨其他破局途徑。

一個人想不出來,他就拽著係統一起想。

【和蘇仲朝劃清界限怎麼樣?】橋雀琢磨道:【他找不到林嘉北,現在一門心思對著蘇仲朝陰陽怪氣,不

如我讓蘇仲朝出宮、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時間一久,殷朔應該就不會再渾身長刺了吧?】

係統合理推測:【隻怕蘇仲朝剛出皇宮,就被人悄無聲息的扔到亂墳崗。】

橋雀抖了抖,隨後又堅定搖頭:【大魔王從沒騙過我,他既然答應我不對蘇仲朝動手,就一定不會做這種事。】

他認真道:【我相信殷朔。】

係統嘖了聲:【那蘇仲朝要是不願意走呢?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在宮裡護著你、為你做各種陰私事,你這時候讓他走、他肯定不答應。】

橋雀捂心口:【他真是個溫柔的好人。】

係統涼涼揭穿‘好人’的真麵目:【宮裡的陰私,一般包括投毒下藥、暗中致人流產、栽贓陷害等手段。】

橋雀訕訕:【......要不我以命相逼讓他出宮?】

係統隨口道:【你不如以命相逼讓殷朔放過你。】

橋雀沉默兩秒,忽而翻個身裹緊錦被,神情沉重又嚴肅:【如果是實在想不出辦法的情況下,這倒不失為一個險招。】

係統打出一個問號:【你認真的?不怕殷朔發瘋?況且殿裡的銳器都被收的乾乾淨淨,你用什麼來威脅殷朔?】

橋雀抬了抬精致的下巴,像個得意洋洋的小天鵝:【你傻了?忘了我還會幻術?到時候我直接將整個宮殿籠入幻術裡,讓殷朔對著柱子說話去!】

係統沉思:【好像可行,不過你打算用什麼理由來說動殷朔?單純的以死相逼恐怕隻能讓殷朔慌張一時,等他緩過來,你應該會被教訓的更慘。】

橋雀:【......】

這倒是個問題。

該如何安撫殷朔的患得患失與多疑、又讓對方相信他是真心的呢?

橋雀苦思冥想多日,最終勉勉強強想出個辦法——以死相逼進階版*幻術型苦肉計。

趁著這日殷朔交完公糧、去處理政務的間隙,他火速施展幻術籠罩殿內,隨後就靠在床上,一邊緊張的搜刮著狗血天雷電視劇的台詞,一邊抓著係統提前彩排:【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等會殷朔進來,‘我’就先站在桌邊自插兩刀,然後掐著他方寸大亂又沒失控的點瘋狂表白,先來一套‘愛而不自知’、再來一套‘臨死才明白自己心意’、最後來個王炸‘咱們下輩子再當夫夫’,之後就苟著等太醫,太醫一來便速度把刀口變成不會致命的小傷,這樣殷朔既不會發瘋的失去理智,又能感受到我的後悔與愛意!】

橋雀摩拳擦掌,由衷感慨:【能七拚八湊的策劃這麼一出大戲,我可真是個平平無奇的小天才!】

係統哭笑不得,提醒道:【小天才,有人在靠近。】

橋雀一驚,本能的以為來的是殷朔,當即手忙腳亂的在幻境中捏造‘自己’的身影,順便吐槽道:【這次回來的這麼快?他是打樁機成精嗎?!】

係統尚未回話,殿門便被人推開。

橋雀頓時凝神,頭也不抬的將來人拽入幻境,同時一心二用,安排‘自己’站在桌邊,手持利刃狠狠刺入腹部。

下一瞬,門口那人目眥欲裂,聲嘶力竭的喊道:“和息!住手!!”

橋雀聽的手一抖,愕然抬頭。

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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