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之後，他這才覺得又活了過來。李建明爺爺家住在鄉下，這裡荒無人煙，好像也沒有多少人。周圍都是一些農田和魚塘之類的，後麵還有連綿起伏的群山。外麵有些灼熱，一旦進入屋裡就挺涼快的。
“那個。”李建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家裡沒有多餘的床，要不這幾天你將就睡一下我的床，我和我弟弟擠著睡就好。”
“恩。”衛浩輕輕點頭，院子很大，沒有圍牆，外麵還晾曬著東西。
衛浩歡快的跑出門，“李建明你家還挺大的。”
李建明好笑的對爺爺說道，“他是在城裡長大的，估計是沒有來過鄉下。”
爺爺笑著說道，“這小夥子看著還挺不錯的。”
“恩。”李建明點頭，“我聽嫂子說，他好像還要去參加什麼大賽來著，反正是去國外參加。成績可好了，是我們隊長媳婦兒的學生，我們隊長的媳婦兒是龍城大學的教授呢。”
“真好。”李建明的爺爺笑著，“看來咱們建明也有出息了，認識這麼多人。”
“我……”李建明苦笑一聲，“爺爺，城裡也沒有那麼好。”
“好好工作就行。”爺爺安慰著李建明，“都在城裡工作了，還是警察呢。”
“恩。”李建明輕輕點頭，沒有繼續說話。衛浩一個人在院子裡瘋跑著，李建明搖了搖頭。他還真沒有看出來，這位大少爺，竟然能一個人玩得這麼開心。
“爺爺，我還挺羨慕隊長的。”李建明坐在大門前說道，“我們隊長找的嫂子可好了。”
“咱們建明也不差，可以找個好人的。”
“我？”李建明搖著頭，“我得存錢在龍城買個小房子，現在還沒有想過談戀愛的事情。”
爺爺樂嗬嗬的說道，“建明已經很有出息了。”
李建明笑著，“我其實也不是羨慕隊長能夠找到嫂子條件這麼好的人，我就是羨慕……隊長和嫂子感情很好。”
他喃喃自語的說道，“那種感情給人的感覺很好。”
“咱們建明也能夠找到的。”爺爺開心的說道，“建明這麼有出息，一定能夠找到個好人家的。”
李建明笑了笑沒有說話，其實他的條件，估計很多龍城的姑娘都不想要和他談戀愛。說實話，他還沒有遇見一個可以讓他心動的人。倒是警校的時候，談過一次戀愛。是和寧城師範大學的女孩，可是談了還沒有一個星期，人家覺得他太冷淡了，並且除了訓練和學習之外，基本上什麼都不會做，直接就分手了。他甚至沒有拉過女孩子的手，還是其他人介紹的。
他當時有點不太理解，他覺得女生對他挺好的，他不知道要怎麼表達。女生說分手之後，他也沒有糾纏。他覺得他可能有點不適合談戀愛吧，後來也有不少人追他。但是他全都拒絕了，沒有那種讓他怦然心動的感覺，就好像是之前談過不到一個星期的女孩子那樣。他覺得會耽誤人家，誰都沒有答應。
但他很確定，他應該……是喜歡女孩子的。
衛浩瘋了好一陣子，回到屋裡的時候，汗水都將白襯衣給浸濕。
李建明笑著說道，“衛浩，你這也沒有衣服，這件衣服濕了怎麼辦？”
“換一件吧。”衛浩小聲的說道，“我去買一件。”
“明天我帶你去買吧，今天晚上你先穿一下我弟弟的衣服行嗎？”
“都可以。”衛浩倒是沒有這麼講究，坐在椅子上，汗水一直在滴落。李建明很難以理解的說道，“你在外麵跑出什麼？”
“不知道，就是覺得好玩。”衛浩瞪了李建明一眼，“不可以嗎？”
“可以。”李建明輕輕點頭，沒有繼續說道。
“我好久都沒有這麼放鬆了。”衛浩看上去可憐巴巴的模樣，李建明偏過頭看向衛浩，“怎麼了？”
“教授唄，天天都讓我做研究，天天都把做研究掛在嘴上。錢師兄也是一樣的，我好累啊！”衛浩看上去委屈極了，李建明看他的樣子還有點好笑，“嫂子……也是為了你好吧。”
“我當然知道教授是為了我好，但是真的好累，那種累，你根本體會不到。”衛浩躺在搖椅上，閉上眼睛，“你知道教授讓我大學畢業的課題是什麼嗎？”
“什麼？”
“數學猜想，你知道數學猜想意味著什麼嗎？”衛浩閉著的眼睛眉頭依舊緊縮著，“意味著，很多數學家努力一輩子可能都解不開的難題，讓我去解開。雖然新梅森猜想並不是特彆困難——教授之前解開過周氏猜想的。這是教授在大學的時候解開的難題，你知道教授那個時候多少歲嗎？”
“我聽說嫂子……好像是華科大的少年班畢業的？”李建明有些不太確定，“不讀研究生可以直接讀博士？”
“是啊，隻要成績足夠出色，是可以直博的。”衛浩哼了一聲說道，“教授當年在華科大少年班的時候隻有十五歲，他都沒有問過彆人，一個人就解開了周氏猜想。”
“周氏猜想是在1992年提出的，十多年的時間都沒有人解開，教授……他一個人在華科大的少年班琢磨著把這個難題給解開了。”衛浩張開眼睛，“在京城大學讀直博期間，事實上教授隻花了一年時間就把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間隙給做完了，剩下兩年的時間他都是在等待iu給他一個準確的答複。”
“你知道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間隙意味著什麼嗎？”
很遺憾，李建明是真的不知道，他隻能輕輕搖著頭表示他不知道。
“意味著在量子力學的規範場論方麵以及非線性偏微分方程，極限非線性偏微分方程方麵，都屬於世界頂尖的水平。”衛浩偏著頭看向李建明，“你知道教授多厲害嗎？他在十六歲的時候，事實上已經是國際一流的數學家和理論物理學家。他在規範場論的統一處理方麵，現在都是研究的熱點。在量子力學這一塊兒，國內外的數學處理都是依照教授提出的理論進行的，並且最近這幾年，井噴似的規範場論論文都是因為教授的規範場論數學統一處理才會出現的。”
“可以說，他在理論物理學方麵算得上是二十一世紀裡程碑似的人物。”
“我跟著這麼一個教授，你說我的壓力究竟有多大。”衛浩都快要哭了，“我從小都被他們說是天才，學什麼都是一學就會，對於我來說，好像沒有什麼是難事。甚至有時候，我看書多了，補課班的老師還經常會被我問得啞口無言，最後補習班的老師都勸我，讓我彆再去補習班，在家自學就差不多了。我這樣的天才，根本就不需要補課。”
“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我就是天才，沒有人比我更厲害。”
“直到遇見了教授，我才知道真正的天才從來不是我這樣的人。”衛浩攤開手，“我和教授比，簡直就是蠢材，你說我的壓力能不大嗎？就算是教授在十五歲的時候，做阿廷猜想，最多也就是一年的時間，我卻需要好幾年的時間。教授給我兩年時間，甚至我覺得還有些不太夠用。”
“我和教授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教授現在解開一道世界級的難題隻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我可能一輩子都解不開一道世界級的難題。”
衛浩捂著胸口，“我的教授實在是太厲害了，厲害得我們這些學生壓力很大啊。”
“教授十八歲獲得菲爾茨獎，那可是和諾貝爾獎一個等級的獎勵。”
“這個菲爾茨獎是？”李建明沒有聽說過菲爾茨獎，諾貝爾獎倒是有所耳聞。
“國際數學家聯盟四年一度召開的國際數學家大會上，頒發的最重要的獎項。因為諾貝爾是沒有數學獎的，菲爾茨獎是數學最重要的獎項之一，相當於數學界的諾貝爾獎。”衛浩揉了揉眉心，“我這麼說，你應該能夠聽懂了吧？”
“懂了。”李建明有點同情的看向衛浩，“嫂子確實很厲害。”
“何止是厲害，簡直就是真的數學皇帝。”衛浩愣了一下，“對了，你一定不知道教授的外號叫數學皇帝吧？”
“不……不知道。”李建明搖著頭說道，“為什麼要叫數學皇帝？”
“因為他對於數學的理解……已經超過了這個世界上任何一位，我是說任何一位在世的數學家，也就是說，他在數學上幾乎是沒有任何人能夠比擬的。”衛浩停頓了一下，“即便是國外那些頂尖的數學家，都不如教授。”
“嫂子……這麼厲害的嗎？”李建明還真沒有看出來，那個笑著的時候一臉溫和的嫂子竟然在數學上已經是高處不勝寒的境界。
“是啊。”衛浩輕輕敲動著椅子，“教授數學皇帝的名號可不是國內給他取得，而是國外的人給他取的。他在數學上，已經是無人可比的地步。“
“我跟著這麼一個教授，我的壓力能不大嗎？”衛浩揉著眉心，“年少天才，數學皇帝，理論物理學宗師級彆的人物，人家肯定會很羨慕我們這些跟著教授的人。”
“實際上我們所有人都知道，跟著教授的壓力會有多大。不管是皮爾斯師兄還是錢明章師兄，他們的壓力都很大，害怕給教授丟臉。”衛浩沉吟著說道，“想想，教授這麼厲害，我們學生要是給教授丟臉，彆說教授的麵子往哪裡放，我們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
“跟著教授還一事無成……真不是個東西。”衛浩撇著嘴，“可是我壓力越大，越是做不好事情。”
“慢慢來吧。”李建明想了想說道，“我在讀警校的時候，一開始壓力也很大，後來漸漸習慣了，也就好了。”
“是嗎？”衛浩打量著李建明，“我還是覺得你長得挺帥的。”
李建明笑得尷尬，被一個男孩誇長得帥，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吧。
…………
“衛耀陽。”莊蔚然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的景色，漫無目的的說道，“我們這是去寧城嗎？你同學是不是要請你吃飯？”
“沒有，不去寧城，我們去其他的地方，那邊確實有同學。”衛耀陽笑著說道，“寶寶不想出去嗎？”
“想啊，酒店訂好了嗎？”
“訂好了，今天晚上同學請吃飯。”衛耀陽一邊開車一邊說道，“要是寶寶不想去的話，那我們自己去吃飯就成。”
“和你關係怎麼樣？”
“還成吧。”
“那就去吧。”莊蔚然閉上眼睛，“耀陽，我在睡一會兒。到了你叫我。”
衛耀陽輕輕點頭，在高速公路上好好的開著車。
到達城市時，天色已經黯淡下來，衛耀陽將汽車停在酒店的車庫裡。輕輕搖著莊蔚然的身體，“寶寶，醒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