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的依舊是那清脆的撞擊聲,同樣的急促而富有節奏,唯一不同的是這一回薙切繪裡奈的表情,那簡直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當然,這也由不得薙切繪裡奈不驚訝了,畢竟白夜的調酒技術還是她教的,但是這眨眼間的功夫,這個徒弟的技術就提升到了她這個師傅都看不懂的地步,這恐怖的成長速度簡直讓人窒息。
“這是開掛了吧。”
薙切繪裡奈無意識的呢喃道,卻不知這其實就是事情的真相。
她現在已經開始在懷疑白夜這家夥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扮豬吃老虎了,他裝出一副完全不懂調酒的模樣就是為了逗她玩吧。
這也難怪薙切繪裡奈會這麼想,畢竟此時白夜所展現出來的調酒技術著實有些嚇人了,看著那在白夜手中上下翻飛著的調酒壺,薙切繪裡奈總有種當初剛學調酒時第一次見到她的老師調酒時的感覺,那時候老師明明使用的是比較無趣的傳統英式調酒法,但是卻帶給了她非同一般的震撼,那是一項技藝已經達到完美之後所孕育而出的美感,一舉一動皆有道韻,明明沒有什麼花哨的動作,但是卻有著不輸於花式調酒的觀賞性。
可是,薙切繪裡奈的那位調酒老師可是她爺爺的老友啊,一位在調酒之道上堪稱宗師的人物,宗師的手筆自然不凡,但是白夜這貨何德何能能與宗師一較高下呢?
“不,他還是不如老師。”
薙切繪裡奈仔細的看了看白夜的手法之後終於輕輕的鬆了口氣。
雖然白夜的手法乍看之下和她的那個老師的手法沒什麼不同,同樣都是明明毫無花哨,但是卻給人一種異樣的美感,但是如果細細評味的話,便會發現這兩種美之間那細微的差彆,老師的手法渾然天成,一舉一動之間看似隨意,但是那份隨意的背後有著宗師的境界支撐著,何謂宗師,在某一中技藝之上達到巔峰才能被稱為宗師,她的老師調了一輩子的酒,對調酒的一切都已經銘刻進身體的本能,深入骨髓了,隨意無需刻意去控製,自然而然就能調出一杯美酒出來,這就好比國畫大師隨手潑墨都能成畫一般,這是一種境界帶來的輕鬆寫意自然而然的美。
再看白夜,這就落入了下成,白夜他很顯然不會已經一下子就變成了調酒宗師,所以他此時手法的美感也不是那種自然的境界之美,而是一種人工之美,雖然薙切繪裡奈不是很清楚白夜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他此時的調酒手法每一份似乎都恰到好處,簡直就如同事先就已經規劃好了,現在隻是在按照計劃書執行一般,白夜便是那執行計劃的機器,一舉一動間精準的令人發指,自然也就有種工業機械的精準之美。
兩個一個是自然之美,一個是人工之美,到底誰高誰低這個大概誰也無法說清,這就好比現實的女朋友和二次元的完美老婆二者誰更重要一般,在不同的人看來大概也會有不同的答案吧。
而對於白夜的那種人工之美,薙切繪裡奈也是一點也不陌生,因為她的料理一直都充斥著這種精心雕琢的美,那是她憑借著神之舌的優勢一點點的彌補料理中的缺陷,最終強行將料理推至完美境界之後所得到的結果。她是因為有著神之舌這才能到做到的,那麼白夜現在調酒技術突飛猛進大概也是同樣有著什麼依仗吧。
“到底是什麼樣的天賦才能做到這種事情啊,白夜啊,你還真是總能給我帶來‘驚喜’啊。”
薙切繪裡奈看著白夜,語氣有些複雜的喃喃自語道。
也是,似乎她每次見到白夜都會被這家夥給嚇一跳啊。
暫時不理會薙切繪裡奈那邊的複雜感情,白夜這邊調酒也已經接近尾聲了,他視線之中的那個虛擬盤屏幕上長長的指令已經隻剩下最後幾個了。
“七分力勻速右搖一圈半,九分力慢速上晃四下,五分力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