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每個人都知道,閻羅殿殿主為了雲真仙君的事情,都快落下心病了。誰能在輪回路幫上一把,那是升官加薪,好處大大的。
奈何以前天機被屏蔽,大家都找不到雲真仙君,能不能拿到好處全靠運氣。
如今,雲真仙君主動向地府求助,這等好事,誰不來誰是傻子!
王老四是老鬼差,修為精深,他收到消息,迅速奔跑,一路上用鎖鏈和惡鬼絆倒了四五個同僚,才搶到了這個露臉的機會。
陸雲真好感動:“你們地府的鬼差都那麼敬業的嗎?”
王老四正氣凜然:“為仙君服務!”
他看了看旁邊的金玉奴,立刻調出生死簿,查明此妖的生平,恭恭敬敬地呈上來,請陸雲真過目。
陸雲真翻看許久,確定這隻畫皮妖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就是……道德有些欠佳,經常勾引好色的男人吸陽氣,也沒吸太狠,頂多回去病個幾天。
用現代法律來衡量,就是小偷小摸級彆的罪行,進不了監獄,但夠得上進拘留所。
金玉奴委屈:“奴也要生活啊……”
末法時代,靈氣稀薄,畫皮妖隻能靠陽氣為生,總不能讓他不吃飯吧?
他很小心了,每次都是挑龍敬天這種喜歡在花叢裡鬼混的紈絝公子,你情我願,也沒讓人家吃虧。像龍興邦和王導演這種顧家好男人,他想了很久潛規則,還是放棄了。
龍敬天聽完這番解釋,好氣,這混賬玩得比他還風流,聽口氣,這畫皮妖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在下麵的,憑什麼到了他這裡就換了位置?
這事不公平!
他想質問,又怕父親知道,不敢細問,拚命用凶狠眼神瞪金玉奴,可惜隻有一條縫,毫無氣勢。
金玉奴看了他很久,總算領悟到意思,含蓄地解釋道:“龍公子,你當時喝多了,怎麼都弄不起來,可是,潛規則還是得潛啊……”
他對畫皮妖的角色勢在必得。
山不轉路轉,兩個都是男人,沒必要約束那麼多吧?潛規則也沒規定非要誰在上麵,橫豎他把事情做了,就算成功了。
戲子這行業,白天唱給貴人聽,晚上叫給貴人聽,是常有的事。他也沒有發言權,貴人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有些貴人就是喜歡在下麵,能有什麼辦法?所以乾這行的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他乾得可好了!
龍敬天看見他恬不知恥的樣子,更氣了。
龍興邦是正經人,沒聽懂暗示,以為自家兒子喝醉酒,沒對畫皮妖做無恥的事,鬆了口氣,對兒子罵了句:“報應!誰叫你平時浪蕩?!”
金玉奴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龍敬天胸悶,不想說話了。
陸雲真回頭問了問各位苦主,確認大家都願意把這事交給他處理,不繼續追究金玉奴的責任了。
他問王老四:“送金玉奴投胎的流程怎麼走?”
“地府的流程比較繁瑣,普通人投胎都要四五年,”王老四坦白道,“畫皮妖屬於邪祟,需要關押起來審查,耗時更長。就算我們為仙君行方便,也要好幾年,而且關押妖魔的地獄,惡徒眾多,怕是不適合這位……”
金玉奴很弱小,沒有自保能力,偏偏又長得好看,丟進惡鬼群裡,就像送羊入狼口。
陸雲真有些不忍。
金玉奴嚇壞了,拚命哭,求救命。
王老四提出建議:“仙君可把此妖送去名門大派,諄諄教導,修出善念,褪去妖身,便能投個好胎。”
這話和莫長空剛剛說的類似。
陸雲真更糾結了,他就是個學電腦的理科生,去哪裡找名門大派?但是把金玉奴帶回去,他養不起了……
王老四看了眼龍興邦等人,繼續道:“若能讓這畫皮妖受些香火供奉,對他投胎有大大的好處。”
龍興邦已恢複了生意場上的精明,聽懂了王老四的話中含義,知道小人惡鬼,最忌結怨,他笑道:“龍家與此妖也算相識,願意供上香油錢,結個善緣。”
陸雲真聽到“香油錢”,有些動搖了。
莫長空知道師尊的生活窘迫,又因他的食量,雪上加霜,早有分憂解難的心思。他毫不客氣地開口道:“此妖由我們無劍峰看管,你們每個月送一千元香燭錢來。”
陸雲真的臉有點紅,感覺獅子大開口了,五百塊就差不多了。但莫長空話已說出,也不好收回,便描補道:“行善是好事,你們送到金玉奴投胎便可以了。”
“太少了,怎麼過意得去?”龍興邦趕緊道,“若大師不嫌棄,我還是……送兩千吧?”
陸雲真聞言,心花怒放。
金玉奴的夥食費比他打工的工資還高!
金主爸爸的爸爸太大方了!這隻畫皮妖就是他家的了,誰也不準搶!
他強忍興奮,重新裝出高人模樣,淡定地揮揮手:“也罷,就這樣吧。”
金玉奴聞言,大喜,自己把人皮畫從金絲楠木板上脫了出來,然後在空中卷了卷,遲疑片刻,飛入陸雲真懷裡。
莫長空冷著臉,一把將畫拎走了。
王老四見事情順利解決,再次露出八顆黃牙,告彆:“如果仙君有事,可以直接燒紙召喚小的,小的是何判官麾下,海平市長樂區富強街道的王老四,業務熟練,有命必達。”
陸雲真感激:“謝謝啊。”
他記得王老四的工號了,如果地府有打分係統,他保證給個五星好評。
王老四樂滋滋地回去麵對同僚的怒火了。
陸雲真再檢查了一下龍家彆墅,確定沒有彆的邪祟,怕多聊幾句會暴露不懂玄學的真麵目,婉拒了龍興邦的吃飯和送行的提議,帶著莫長空和金玉奴回去了。
高檔彆墅區真坑。
他走了兩公裡才坐上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