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宛同宣璟自幼相識,說起來, 在寧王事發之前, 算上鬱赦在內的幾個同窗皇子中, 鐘宛和宣璟打交道最多,三歲看老, 鐘宛當日就覺得宣璟很蠢, 但萬萬沒料到能蠢到這份上。
鐘宛看著宣璟,心中歎氣, 得虧鬱赦是想明白了願意爭儲了,不然將皇位交在這傻子手上,這個國家將來可怎生是好。
宣璟警惕的瞪了鐘宛一眼, “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你又在想什麼?!”
“沒事。”鐘宛是真的有點心疼宣璟了,“我再傳授你幾招?”
宣璟防備的看著鐘宛, “你是鬱子宥的人, 你能給我什麼好主意?”
“同政事無關的。”鐘宛有點嫌棄宣璟的格局小,“爭儲那是官麵兒上的事, 咱們是自小的情誼,私下裡還是能做朋友的。”
宣璟啞然,“私下裡還能做朋友?”
“那是自然。”鐘宛很熱心,“林思晚上經常來看你,那請問殿下, 你每天夜裡都穿什麼?”
宣璟遲鈍道, “還能是什麼, 裡衣唄。”
“那就不行, 穿嚴實點。”鐘宛認真道,“子宥當初看見我穿著衣裳睡覺,突然就……後麵的事都不方便講,殿下自己想就是。”
宣璟震驚。
鐘宛想了下,又道,“對了,你好歹也是個皇子……”
宣璟急了,“什麼叫我好歹也是!”
“我說錯了我說錯了。”鐘宛忙改口,“殿下也是皇子,你府上應該也有記你每日同誰共寢的冊子吧?”
宣璟狐疑的點點頭。
鐘宛道:“全寫上林思的名字。”
宣璟又是一驚,“那冊子又不是我寫誰就能來誰!你……”
宣璟驚恐的上下看了鐘宛一眼,“你當那是招魂點將的神書呢!寫誰晚上誰就會出現?!瘋了吧你!”
“殿下聽我說完。”鐘宛坐的離宣璟近了些,替他策劃,“你多寫一點……”
宣璟崩潰,“寫一萬個就能換來一個真的?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被鬱赦傳上了?!”
鐘宛也煩了,“能不能聽我說完?!”
宣璟被吼了一聲反而老實了,坐好後乖乖道,“你說。”
“多寫一點。”鐘宛繼續道,“寫好以後,撕下來,滿城張貼,貼的越多越好,讓京中所有人都知道,你,皇上的四殿下,今晚就是要睡一睡這個不識抬舉的死啞巴。”
宣璟呐呐,“那他就會來嗎?”
“當然不會。”鐘宛輕鬆道,“但林思不要臉的嗎?他看見了必然覺得丟人,要想方設法的撕了那些告示,你提前派人在旁蹲守,見他來了把他活捉了就是。”
宣璟被鐘宛震住了,想了片刻,隱隱有點心動。
鐘宛回想了下自己平日引誘鬱赦的辦法,傾囊相授,毫不藏私,跟宣璟嘀咕了半天,聽的宣璟一愣一愣的。
鬱赦在崇安帝處被痛罵了一頓後出來尋鐘宛,還沒進內殿,在門口就聽到鐘宛在認認真真的教宣璟如何虜獲一顆男人的心。
宮人剛要通傳,鬱赦“噓”了一聲,宮人忙噤聲。
鬱赦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覺得鐘宛實在是屈才,自己除了鐘宛半個人入不得眼,小小的一個鬱王府彆院,沒能給鐘宛一方大展身手的廣袤天地。
“還有!”鐘宛恨鐵不成鋼,“你這張臭嘴什麼時候能改改?剛聽你說的話我就來氣,什麼叫‘想起被你碰過就覺得惡心’?”
“什麼叫‘一想起來隻覺得渾身冒雞皮疙瘩’?”
鐘宛歎氣,“子宥要是跟我說這樣的話,我大概會傷心死。”
宣璟語塞。
鐘宛突然有點好奇,小聲問道,“你是真的沒感覺,還是一時氣憤故意氣他?”
宣璟半天吭哧不出一句話來。
“不管你是如何吧。”鐘宛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壓低聲音道,“再有下次,你稍微裝裝樣子也行,既然有情誼,還有什麼是問題?你裝的很舒服的樣子,他就特彆……”
宣璟想了下,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鐘宛,“所以說你經常跟鬱赦裝?沒什麼滋味,也裝的很喜歡?”
門外的鬱赦:“……”
鐘宛嗆了下,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敞開了聊房裡的事,且也不肯讓宣璟知道自己尚沒跟鬱赦真做過什麼,含混道,“這是說你呢,提我做什麼?教會徒弟餓死師父,我這麼挖心掏肺的教你,你怎麼不知感恩?”
宣璟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知道了!”
鐘宛怕再聊下去要露怯,被宣璟發現自己還是隻童子雞,又交代了幾句就遛了。
鐘宛回到東偏殿時,鬱赦正坐在內殿喝茶。
鐘宛笑了下,“被罵了?”
鬱赦點頭,“當著眾人的麵,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
“又故意耍威風……”鐘宛邊說著邊往外溜達了一圈,確定裡外都沒旁人後坐到鬱赦身邊來,低聲道,“會直接把鬱王關押起來嗎?”
鬱赦搖頭,“不會,那是親王,如今還沒有證據,隻會軟禁。”
鐘宛頓了下,低聲道,“證據總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