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要不我請假和你一塊去吧?”
楊新洲對於媳婦兒單獨出遠門還是不放心,但是江楚珊拒絕了他:“孩子怎麼辦?”
楊新洲摸了摸倆小孩的腦袋:“正好咱們也有幾年沒有回老家過年了,把他們先送回老家,等過年咱們也回去,正好把他們接回來。”
江楚珊瞪了一眼他:“你要他們放家裡多半個月?誰來照顧?”
楊新洲摸了摸鼻子,他爹娘,一個活動不便,一個糊塗,小弟小妹還要上學,最後隻能交給丈母娘照顧,照顧孩子可不是輕省事,怪不得媳婦兒生氣呢。
不過還是擔心:“可是你自己一個人……”
江楚珊反駁他:“我一個人怎麼了?我是二十二歲,又不是兩歲,有什麼可擔心的。到時候你送我到火車站,火車直達省城,我哥就在車站接我,我能出什麼事兒?”
最後沒有辦法楊新洲隻能隨了她,而這邊平平安安見爸爸媽媽一直不走,本來就有些急了,等看到安靜一家抱著小的,領著大的出來的時候,便急著催促。
“爸爸,媽媽,快點,要不然就遲到了,大兵哥哥,還有小兵弟弟都走了,咱們趕緊追上他們。”
平平拽著媽媽的手往外拽,而安安見狀也跟跟拽爸爸,江楚珊和楊新洲對視一眼,便由著倆孩子拽著他們走。
“你們慢點,不會遲的。”
平平現在彆看人小,還真有一股子的蠻力,在她使勁的情況下,差點把江楚珊拽一個趔趄。
“平平,把你拽倒了,咱們就不能看節目了。”
楊新洲扶了把媳婦兒,對小閨女難得唬起了臉,平平撇嘴,不過還是放慢了腳步。
一家四口一起往外走,很快就趕上了安靜一家,他們家的小兒子才幾個月,還在懷裡抱著,但是大兒子也就比平平安安大三歲,正是六七歲人嫌狗厭的年紀。
一見到他們一家人過來,小孩兒一見到平平安安過來,就衝著平平安安做鬼臉嚇人,可是沒有想到倆小孩兒不但沒有被嚇到,還以為被他的怪模樣逗笑了。
“大兵哥哥,你怎麼做的,快教教我。”
平平咯咯地笑出聲,然後去纏著大兵教她做鬼臉,大兵憑著這鬼臉絕技,不知道嚇哭多少小不點,這次竟然沒有嚇哭人,還被人纏著學,大兵emo了。
這邊安靜的丈夫蔣文本來抱著小兒子的,見大兒子有又作怪,結果沒有嚇到人,笑道:“難得這臭小子還有吃癟的時候。”
安靜便跟江楚珊說著話:“這臭小子最近兩天天天嚇人,不知道嚇哭多少小孩兒,我們平平安安竟然沒哭,膽子不小。”
江楚珊寵溺地看了眼閨女和兒子,說:“他們也隨了他們爸爸傻大膽?”
“平平安安,你們怎麼不等我?”
話音剛落,那邊就跑過來一個小胖子,是茴香家的大毛,至從知道了茴香做的事兒之後,江楚珊便刻意疏遠了她,當然去看節目的時候,不會喊上她了。
“安靜,珊珊。”
這邊茴香也跟著兒子過來了,至從被丈夫打進醫院之後,茴香變得沉默了好多,而且也拚命了好多,以前雖然織布的時候拚命,但是最起碼不會熬夜太晚,現在她幾乎沒有在十二點之前睡過。
而且跟李國棟的關係也冷漠了許多,現在幾乎看不到他們兩口子一出門。
“茴香嫂子,你也去部隊啊。”
江楚珊回應道,但是安靜就直接扭過了臉,到了自己丈夫身邊跟給小兒子擦口水去了。
茴香也不尷尬,安靜這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對於不喜歡的人,一向不會有好臉色的。
三家人既然到了一起,自然一起向部隊走去,路過家屬院門口的值班室的時候,江楚珊特地停了下來,走進了值班室,對著值班的戰士說道:“小張啊,拜托你個事兒。”
小張見是她趕緊站起身來,“嫂子,不用客氣,有事您直說。”
江楚珊便直說了:“以後我們家的信或者電報,包裹啥的,我們自己來取就好,不用交給彆人代領。”
小張想起剛剛宋紅雲剛幫忙代領了信,江楚珊就過來說了,心裡有了譜,這個嫂子跟宋紅雲雖然是老鄉,可是關係恐怕沒有宋紅雲她自己說得好。
不過這不是他該關心的事兒,於是笑著應承了:“好,我會注意的。”
安靜也趕忙說道:“還有我們家的信和包裹,也讓我們家的自己人來領,不需要人代領。”
這也不是大事,小張自然都一口答應了下來,等出來後,安靜問江楚珊怎麼想起來這個了?
江楚珊便把宋紅雲幫她領信的事兒說了,然後又說:“興許我喜歡多想吧,就怕自己的信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被人代領了,雖然都是家裡人的信,裡麵也沒啥機密的信息,但是萬一弄丟了,也是一件麻煩事。”
安靜讚同:“我剛來隨軍那年,就有一個嫂子不經過我同意,就幫我領信,結果那天我沒在家裡,她把信拿回自己家,放家裡桌子上,卻被她家的孩子拿起當了擦屁股的紙,她後來還一直不敢跟我說,還是家裡一直等不到這邊的消息,打過來電話,我們才知道的。索性家裡沒急事,要不然不是耽擱事兒嗎。”
說起以前的事兒,安靜有些碎碎念了,江楚珊聽了便看向楊新洲:“楊營長,聽到人民群眾的心聲了嗎,這件事你們可要跟上麵好好地反應反應,製定出一條切實可行的規章製度出來。”
楊新洲正色點頭:“我回頭就跟上麵反應。”
安靜也看向自己男人:“蔣副科長,你呢?”
蔣文無奈點頭:“是,領導,您吩咐的事兒,我敢不執行嗎。”
安靜這才滿意了,不僅僅男人在外麵的時候要麵子,女人也要呢,而茴香看著這兩對夫妻的互動,再想起家裡頭除了吃飯睡覺不著家的男人,最近連工資都不給家裡了,她眼神帶著黯然,如果不是因為兒子,她真想跟他離婚。
“哇,這裡好多人啊。”
到了禮堂,平平這個小丫頭跟沒有見過世麵的人一樣,看著當當全是人的禮堂,眼睛裡滿是感歎,隨後就是興奮,拉起弟弟的手就要往前跑,江楚珊趕緊拉住他們倆。
“你們不是要看漂亮的小姐姐跳舞嗎,再亂跑就看不到了。”
兩個小孩兒還要再掙紮,被他們爸爸一隻手一個地給摁住了,同樣的還有大兵,三個小孩兒就跟小烏龜一樣劃拉著四肢,但是就是不能逃脫爸爸的五指山,不過他們也不生氣,反而覺得好玩兒,嘴上嚷嚷著厲害,不過臉上興奮的表情出賣了他們。
“媽媽,我爸爸今天不來嗎?”
大毛在旁邊看著羨慕,拉著媽媽的手問道,茴香拿起一個手帕,給兒子擦了擦鼻涕說道:“你爸爸值班呢,來不了。”
大毛失望極了:“那下次爸爸回來嗎?”
茴香不忍孩子失望,隨口敷衍了一句:“會的。”
“老楊這邊。”
韓衛東在座位上朝著這邊招手,楊新洲揮手跟他示意之後,便跟安靜一家,以及茴香母子倆分開了。
“程醫生,你們把孩子接回來了?”
到了座位這邊,江楚珊看見程醫生懷裡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便詫異道,不是她好奇,實在是他們兩口子都不是養孩子的人,一個比一個忙。
程醫生把懷裡的孩子換了個姿勢,讓她更加舒服點,這才回答江楚珊:“孩子一直不在父母身邊也不好,正好我媽過年後退休,可以過來給我們看孩子。”
江楚珊對這個說法很是讚同:“孩子不在父母身邊長大,跟父母不親是一個方麵,最重要的是容易沒有安全感,安全感對於女孩子來說太重要了。”
程醫生愧疚地看了看小閨女,如果不是她戰友,他們還不知道公婆竟然虐待雲朵,她戰友出差去韓衛東的老家,進門就看到韓衛東大哥家的孩子吃著餅乾,喝著麥乳精,她閨女在旁邊撿他們掉地上的餅乾碎吃,就這還被幾個孩子給推倒了,她一哭,她婆婆就來打人。
無論麥乳精和餅乾都是她和韓衛東買的,最後她閨女吃不上還要挨打,當時聽到的時候她的心都要碎了,以後無論多難,她都不會讓孩子離開她的身邊。
“朵朵,你好啊,我是江阿姨。”
江楚珊不知道這裡麵的官司,隻是看見軟軟糯糯的小姑娘,心都跟著柔軟了,她心裡一直有個願望,那就是生一個軟軟糯糯的閨女,然後每天都把她打扮成小仙女的樣子,可是看了看在旁邊大笑著纏著爸爸要玩兒飛飛的閨女,她把眼睛移開,還是看彆人家的閨女洗洗眼睛吧。
“媽媽,妹妹漂亮!”
安安突然來到媽媽身邊說道,江楚珊把他摟懷裡,“所以我們安安以後要保護妹妹,好不好?”
安安點頭:“保護妹妹和姐姐。”
楊新洲過來聽到兒子的話,看了看程醫生抱著的小女孩兒,便逗兒子:“安安,你長大後娶雲朵妹妹做媳婦兒,好不好?”
江楚珊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兒子,想要看看他怎麼說,這小子居然點頭:“好。”
江楚珊捏了捏他的小臉:“好什麼好,你知道媳婦兒是什麼嗎?”
安安眨巴著眼睛看著媽媽說道:“媽媽是爸爸的媳婦兒。”
江楚珊目瞪口呆,稀罕地看著自己兒子,雖然她一直知道自己兒子聰明,可是沒有想到他會懂這麼多。
“老韓啊,你看倆小的這麼般配,不如咱們訂個娃娃親如何?”
韓衛東從媳婦兒懷裡抱過自己閨女,懟了楊新洲一句:“虧你還是乾部呢,竟然包辦孩子的婚姻。”
說完又看了看以前非常喜歡,還曾經想著認作乾兒子的安安,以前瞅著可愛又聰明,現在看著哪兒哪兒都是缺點,就連他酷似媽媽的外貌,他都能覺得太女氣了,沒有男子氣概。
楊新洲不理會他,反而過去拉著雲朵的小手,逗她:“雲朵,長大了給安安哥哥當媳婦兒好不好?”
結果他的話剛說完,自己的閨女就出來搗亂了:“爸爸,我要妹妹當我媳婦兒。”
楊新洲哄道:“你是女孩子,不能娶女孩子當媳婦兒。”
平平不乾:“不要,不要,我就要娶媳婦兒。”
說我她過去韓衛東跟前,抓住了雲朵的腳丫子,“妹妹,你是我媳婦兒喲。”
安安不樂意了:“媳婦兒是我的。”
平平:“我的。”
安安:“我的。”
姐弟倆爭吵著,繼而開始動上了手,江楚珊和楊新洲哭笑不得地趕緊去分開小姐弟倆。
偏偏韓衛東還火上加油:“平平安安,你們誰打贏了,韓伯伯就把雲朵嫁給誰做媳婦兒。”
倆小孩兒一聽,打架更起勁兒了,旁邊的一些戰友看到了,知道原因後,也紛紛過來給倆孩子加油助威,真是讓江楚珊和楊新洲哭笑不得。
最後還是江楚珊揚起巴掌,在他們的小屁股上一人打了兩下後才消停。
“平平,你為啥要娶雲朵當媳婦兒?”
江楚珊問自己閨女,平平回答得毫不猶豫:“因為妹妹漂亮,當了我媳婦兒,就能天天看了。”
“妹妹乖,好看!”
這是安安的說法,江楚珊扶額,感情她家這倆竟然都是看臉的,她瞅了瞅旁邊的楊新洲,都是他的基因。
很快文工團的表演就開始了,雖然男俊女靚,表演功底也不差,但是節目內容過於單調了,全部都是樣板戲戲,看得她昏昏欲睡。
不過倆小孩兒看得卻津津有味,特彆是平平,見一個愛一個,看男演員漂亮,她想也不想地就嚷嚷著娶人家當媳婦兒,結果還沒有喊幾句,又見了漂亮的女演員,她的媳婦兒人選又換了。
江楚珊憂傷了,因為她發現了,她閨女竟然有女海王的潛質,反觀她兒子,至始至終眼睛都在雲朵妹妹那裡。
“媽媽,我要把所有的姐姐和哥哥都娶回家當媳婦兒。”
平平貪心不足地說道,江楚珊狠心地打擊道:“一個人隻能娶一個媳婦兒。”
平平睜著大眼睛問道:“為什麼?”
江楚珊回道:“因為你爸爸就隻娶了媽媽一個媳婦兒。”
平平難過了,不知道該怎麼選擇,旁邊的人見她這副樣子,都沒忍住笑了,這時候的小孩兒正處於要懂不懂的時候,最是好玩兒了。
“老楊,平平安安小時候的小床還有不?有的話借我家雲朵用用,我們家訂的小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做好呢。”
等演出結束回家的時候,韓衛東向楊新洲借小床,楊新洲看向江楚珊,畢竟家裡的小床不是買的,是媳婦兒一手編織的。
“你們如果要用,拿去就是了,平平安安也長大了,用不上了。”
江楚珊笑著說道,韓衛東直接說道:“平平安安用不上了,給你們家老三用啊。”
回這的是楊新洲:“就倆小祖宗都伺候不過來,哪裡還敢要老三啊。”韓衛東驚訝了:“你們真不要老三了?”
楊新洲搖頭,媳婦兒的身體雖然好了,但是為了這倆孩子,可是吃儘了苦頭,甚至差點沒了命,他可不敢再來一次了。
而程醫生回到家裡後,對韓衛東說道:“老韓,咱們也彆要了老二了,就雲朵一人咱們就照顧不過來。”
哪裡想到一向好說話的韓衛東竟然拒絕了:“好歹得生個兒子,把我的姓給延續下去。”
程醫生歎氣,又是這樣,每次提起這個問題,他都是這個態度,生氣地抱起閨女進了臥房,然後把門一關一鎖,她現在不想看到這個男人。
再說楊家這邊,倆小孩兒已經重歸於好,正在圍欄裡麵玩兒,絲毫看不出倆人晚上的時候還大打出手過,當然就是江楚珊這個媽媽,也絲毫不知道倆小孩兒和好的原因。
而她這會兒正在收拾行李,本來決定後天出發的,但是她忽然改了主意,打算明天就出發去找她哥,這事早一天定下,她也早一天安心。
“新洲哥,這個收納箱裡麵全部是平平的衣裳,這個是安安的衣裳,現在天冷,孩子又是愛動的,你要時刻注意,彆讓他們滿頭大汗地在外麵亂跑。
還有平平比較貪嘴,遇到愛吃的東西,就管不住嘴,你看著她,彆讓她積食了。
還有安安,這孩子聰明,記性好,你在他麵前說話的時候注意點兒,要不然他在彆人的引導下說漏了嘴,你可彆哭。”
聽著媳婦兒絮絮叨叨的交待著倆孩子的事兒,楊新洲不樂意了:“你就沒有什麼囑咐我的?”
江楚珊納悶:“我這不就是在囑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