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江楚珊把能夠準備的都準備好了之後,也不等楊新洲回家了,她把幾件衣裳還有準備的藥品打包好,打算送到軍校,送到楊新洲的手上去,她不怕彆的,就怕他們突然出發,而這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往外走的時候,她媽叫住了她:“珊珊,你等等,我再給新洲做點吃的,你給他帶過去。”
江楚珊無奈道:“媽,部隊上是不會短了他的吃喝的,我得趕緊把手裡的東西交給他,就怕他們部隊上突然出發。”
李美玲也是知道部隊上如果有了任務,那是說出發就要出發的,一分鐘都不會多耽擱,於是她眼睛瞪向自己閨女:“還不快去,傻站那乾啥。”
江楚珊無奈一笑,讓她停下的人是她,現在攆人的人也是她,關鍵是她還不能說理,推起自行車,出門後她就用儘自身的力量蹬車,隻希望把手裡的東西趕緊送到楊新洲的手裡。
到了軍校大門前停下,這裡平常沒有任何區彆,沒有一點戰爭來了之後點兵點將的緊張氣氛,這裡的寧靜,讓江楚珊惶惶不安的心霎那間平靜了下來,事情既然來了,麵對就是了,慌亂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珊珊,你怎麼來了?”
楊新洲出來的很快,江楚珊來得很巧,她過來的時候,他們剛剛從訓練場上下來,如果她晚來一會兒,他們就又要準備下一節課了,她就得在外麵等上四五十分鐘。
江楚珊見他出來,便把手裡的包裹遞給他,回道:“給你送好東西來了。”
楊新洲接過包裹感覺著裡麵的物品,他眼睛裡劃過一抹了然:“你都知道了?”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但是江楚珊卻知道他的意思,白了他一眼回道:“這麼大的事兒,我又不是與世隔絕了,才會收不到消息。”
說完指著包裹,說道:“裡麵的衣裳,你至少給我穿兩件在身上,要是讓我知道你陽奉陰違,哼,等著你閨女和兒子叫彆人爸爸吧。”
楊新洲聽著媳婦兒的話,還沒有來得及感動呢,後麵的話,就讓梗了一腔老血在心頭,他咬牙切齒道:“老子回去就往身上套三件衣裳,你趁早死了那份心。”
江楚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我就說到做到。”
楊新洲這會兒眼睛都紅了:“你放心,我就是爬也會爬回來。”
江楚珊的眼睛也跟著泛起了水汽:“隻要你能回來,缺胳膊少腿的,我也不嫌棄,你知道的,我養得起你。”
楊新洲左右看了看,把包裹放地上,上前抱住了她:“在家好好的,如果遇到了什麼事兒,記得去找李智勇,一般的難事,他都能幫你解決,如果真有解決不了的,你就去找顧老爺子。”
江楚珊回報了他,哽咽道:“一定要去嗎?”
楊新洲眉目堅道:“珊珊,這是我的責任。”
江楚珊剛才不過帶著希望的那麼一問,根本沒有指望他答應,但是聽到他的拒絕,一直蓄在眼眶裡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她抬起淚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如果真要去,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回來。”
楊新洲抱著她點了點頭,他沒有再鎮重許諾,戰場上瞬息萬變,誰也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能活下來。
上課鈴聲響了,楊新新洲鬆開媳婦兒,撿起地上的包裹就要回去,離開的時候,過去又抱了抱媳婦兒,開解她:“我雖然請戰了,但是說不定根本用不到我去。”
江楚珊聽了這話,心裡才安慰點,不過回去的時候背影依然沉重,楊新洲雖然心疼,但是卻絲毫沒有辦法。
楊新洲再回到學校的時候,就遇到了接電話回來的韓衛東,他看見他提著包裹,便挑眉問道:“弟妹來了?”
楊新洲點了點頭,然後又反問他:“嫂子的電話?”
誰知道韓衛東卻搖頭了,回道:“是孩子姥姥的電話,我們家程醫生也請戰了,孩子姥姥讓我勸勸她,可是我能說服得了嗎?”
程醫生軍醫,和他們一樣是軍人,是有資格請戰去前線的。
楊新洲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說道:“下課後,來我宿舍,我有東西給你。”
韓衛東點了點頭,然後便跟他揮手告彆,跑著回了教室。,楊新洲自然也趕忙回了他的教室。
其實他準備給韓衛東的,不是彆的,就是一件他媳婦兒給準備的背心,讓他郵寄回去給程醫生穿,他還有一件舊的,再來加上包袱裡麵的,也能夠湊夠兩件衣裳了,不算對媳婦食言。
雖然媳婦早就把特殊布料的技術交給了國家,但是從建廠到生產,再到製作成衣裳,過程不是一般的繁瑣,而媳婦這邊因為這項技術涉及到機密,在把技術上交後,他們就沒有也不能再生產了,所以他手裡的特製衣裳也非常有限,隻能送給自己親近的人了。
江楚珊不清楚這些,她此刻已經回到了家裡,李美玲正圍著她問,楊新洲去戰場的事兒,聽說他不一定能夠去的時候,不得不說她是鬆了一口氣的。
不過轉頭就拿了錢票要出門:“我去買點點心,還有貢品,晚上的時候,咱們娘倆好好地拜一拜菩薩,讓菩薩保佑新洲平平安安的。”
江楚珊聽了她的嘮叨,暗自好笑,她媽這是要臨時抱佛腳了,不過她沒有阻止,因為她也心動了,不管咋樣,拜了總比不拜強,萬一就起了那麼點作用呢。
母女倆晚上的時候,把家裡的大門關得嚴嚴實實的,然後在家裡設了供桌,然後雙雙跪下,虔誠地向菩薩禱告。
李美玲:“菩薩,保佑我女婿平平安安,信女願意三年吃素。”
江楚珊:“菩薩,保佑我丈夫平平安安,信女以後肯定多做慈善。”
平平和安安見姥姥和媽媽都跪在地上念念有詞,不免好奇,趕忙過來看,平平倒是沒有說什麼,純粹隻是好奇,還特地跪在媽媽和姥姥之間,聽到她們說平平安安,便好奇地問道:“姥姥,媽媽,你們喊我和弟弟乾啥?”
江楚珊這才睜開眼睛,看著身旁天真的閨女,雙手再次合十地禱告:“孩子不懂事,菩薩莫要怪罪。”
結果她剛剛說完,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眼前的不是菩薩威嚴莊的寶相了,而是她兒子嚴肅的小臉。
安安見媽媽睜開眼睛了,便繃著小臉說道:“姥姥、媽媽,你們這是封建迷信。”
江楚珊臉上閃過一抹狼狽,她前後兩輩子,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女性,竟然拜神佛,罪過罪過!
而李美玲就沒有心理負擔了,直接把外孫撥開,給菩薩磕頭請罪,這才站起身來,把外孫子抱一邊:“安安,不可以得罪菩薩,趕緊給菩薩請罪。”
安安倔強著小臉:“姥姥,這是封建迷信,是不對的。”
江楚珊扭過頭來,告訴自己兒子:“安安,姥姥和媽媽這不是在搞封建迷信,是在求個心理安慰。”
安安不理解,江楚珊也不求他懂,歎口氣給菩薩告了一聲罪,然後抱著小孩兒離開了,因為她根本沒有辦法解釋啊。
到了房間後,怕小兒子繼續追問,她便拿出來一個算盤出來,給小孩兒出了幾道有難度的數學題,讓他去算。
說起珠算,還得從上一次她用算盤算店裡的賬,結果被倆孩子給看到了,他們覺得自己媽媽來回撥弄木頭珠子好玩兒,便吵嚷著要學習。
孩子要學習是好事,江楚珊便耐心地教倆小孩兒珠算,結果可想而知,平平隻覺得木頭珠子來回撥弄著好玩兒,哪裡聽得進去,那些難記的三下五除二的計算口訣。
倒是安安學得非常認真,六歲的小孩兒,幼兒園還沒有畢業的小孩兒,剛剛學了不到一個月,就已經會兩個數的加減乘除了。
江楚珊又是得意,又是惶恐,得意自己的兒子是個天才,可是有怕自己把天才給教廢了,她決定了,八歲以前,由她壓著安安按部就班地學習,八歲以後,他也懂點事了,想要跳級,還是按部就班都由著他,現在他六歲了,她再壓他兩年。
把孩子安排好後,她又過去給菩薩請罪磕頭,雖然吧,她受唯物主義教育多年,但是穿越這事兒都讓她給碰上了,難說世界上沒有神靈,科學的儘頭是神學,不說彆的,就說穿越,這是現代人的科學說法,它在神學裡麵可是叫“借屍還魂”呢。
想著她便打了一個機靈,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趕緊又給菩薩磕頭,她不是故意占用彆人的身體的,真的。
因為戰爭的事兒,無論學校,都在討論,大街上都沒有以前熱鬨了,他們服裝店的生意這幾天的營業額都少了好多,不過不僅僅他們店,就是百貨大樓的生意都少了呢,唉,所以說戰爭就是勞民傷財。
“嘔!”
正歎氣呢,旁邊的錢妍突然嘔了一聲,江楚珊趕忙關心道:“嫂子,你咋了?”
錢妍乾嘔了一會兒,沒有吐出任何的東西,在水龍頭下麵接了水漱口之後,這才回道:“沒事兒,就是今天的肉有些腥氣。”
江楚珊眉眼一動,這肉她們可是天天吃,一個廚師做的,她剛才也吃了,還是跟以前一個味兒啊。
她看著自己嫂子的肚子,眉眼帶著喜色地問道:“嫂子,你的例假多長時間沒有來了?”
錢妍一愣,恍然想起這個月她的例假沒有來,她也不是不知事的人,心裡馬上有了個猜測,按耐住快速跳動的心臟,說道:“這個月的例假,已經遲了半個月了,珊珊,放學後,跟我一起去醫院看看,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