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請了你姐姐?”舒夏小聲的問了句。
“審判結果都是一樣的, ”商陸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 舒夏看了一眼正坐在後麵看著什麼文件的商薔, 猶豫了一下, 白柔已經拉著後車門坐了進去, 舒夏隻能朝商陸點點頭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他說道“怎麼一樣?”
“因為我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徇私舞弊, ”商薔代替商陸回答道“而彆的人卻可能會, 明白了麼?所以商陸請我去。”
“明白了, 謝謝您, ”舒夏反應過了這一道彎,心情瞬間輕鬆了起來, 隻要秉公執法, 他就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
一頓午飯吃的賓主儘歡, 舒夏才發現, 商陸的姐姐雖然看起來嚴苛, 卻是很講道理的人,隻是大概因為長期從事的那個職業,看起來不好相處而已。
吃過飯以後,商陸送商薔回了法院, 自己則開車送舒夏他們回去, 回去的時候路過醫院, 白柔也下了車, 車子重新發動的時候, 就剩下舒夏跟商陸兩個人。
“你要去哪裡, 我送你去, ”商陸扶著方向盤,看著對麵的紅燈問道。
舒夏跟他單獨待著,也不尷尬,笑道“把我送回家就行了,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
“跟我不用這麼客氣,應該的,”商陸看著綠燈亮起,重新啟動了車子道“你不嫌我多事就好。”
“不會,”舒夏笑道“怎麼會呢?”
商陸的確是隱瞞了他一些事情,如果不是剛好碰見他的姐姐,估計他很久都不會知道這件事情,可是這件事情的出發點,都是為他好的。
就如同他手上戴著的手表,一般人送禮,隻恨不得往貴的說,隻有這個人怕他不收,價格成倍的往下翻。
“當初為什麼騙我手表隻有二十萬?”舒夏話在嘴裡打了個轉,還是問了出來。
商陸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知道這件事情瞞不過了,開口道“告訴你原價,你會收麼?”
舒夏一想,那還真的不會,他梗了一下道“可是這麼貴重的禮物?不是說好的心意到了就行麼?”
商陸將車子在他家樓下停下,開口道“對我來說,這個不算貴重。”
舒夏“……你這是在炫富麼?”
商陸側頭看他“沒有,我有在廉價的禮物裡麵選過,但是都沒有滿意的,隻有這隻手表,我第一眼看見了,就覺得很適合你,你已經戴了,不能退回了。”
他怎麼感覺你這個人有那麼一咪.咪黑呢。
舒夏解開了安全帶,歎了口氣道“什麼道理都在你那邊,欠你的人情太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還了。”
“朋友之間,不說這些,”商陸試探的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道“今天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舒夏感覺到頭上的溫暖,有一種好像被順毛的感覺,他笑了一下,將商陸的手拉了下來道“好,麻煩你當司機了,再見。”
商陸跟他再見後,同樣離開了。
舒夏回到家中,林芒自己一個人在家,看見他回來,從電視上轉頭,跟他打了個招呼“舒夏哥哥,你回來了。”
舒夏掃了一眼電視上正放著的動漫,笑道“不是今天跟同學約了一起寫作業,你同學呢?”
“我們寫完了,”林芒跑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道“吃完午飯,她媽媽過來接她回去了。”
“午飯吃的什麼?”舒夏接過水,道了聲謝,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道“沒偷懶又吃泡麵吧。”
“沒吃泡麵,但偷懶了,”林芒笑的眼睛彎了起來“我們做的西紅柿雞蛋麵,可簡單。”
“那就行,嗯,對了,”舒夏最近一直忙著,這會兒說話也想起去外婆家的事情,問道“芒芒,我過段時間要去外婆家一趟,你想去麼?”
“外婆家在哪裡?”林芒跪坐在沙發下的地毯上問道,圓圓的眼睛裡麵滿是好奇。
“外婆家在山裡麵,不像城裡這麼方便,不過冬暖夏涼,”舒夏儘量回想著外婆家的情況,發現很多的東西都記得不太清楚了“嗯,坐車要很久,不過山裡到處都是果樹,可以玩,要不要去?”
“要去,”林芒眼睛裡麵有著興奮“是不是可以坐在樹上摘果子的那種,還有滿山遍野都是小野花。”
“你知道?”舒夏有些驚訝。
“嗯,我記不清楚了,但是我記得我跟哥哥的家鄉有很多的野花,很漂亮,”林芒托著腮努力回想著“舒夏哥哥,我也想去,帶我一起去玩好不好。”
“好,玩可以,但是在那之前,要把作業寫完了,”舒夏彈了彈她的腦袋道。
“好,”林芒笑著跟他保證。
林芒在客廳裡麵繼續看電視,舒夏卻把自己拋上了柔軟的床,在床上輕輕彈了兩下閉上了眼睛,他身體不累,隻是心覺得累而已。
看到了那個人最後的結局,心裡就好像放下了什麼重負一樣,隻想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隻可惜,所謂的休息,舒夏也就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被老媽一天短信給召喚到了一家咖啡廳。
“媽,叫我來什麼事,你什麼時候還有閒情雅致喝咖啡了?”舒夏看到白柔時在她對麵坐下。
他記得他還勉強能夠接受咖啡的口味,不過也分不出速溶咖啡跟手磨咖啡有什麼區彆,他媽曾經嘗過一口,直接吐槽這跟中藥沒有什麼區彆。
“喝什麼咖啡,媽叫你來相親,不是跟你說穿好看點兒麼,”白柔看他身上簡單的白短袖黑色牛仔褲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相親?”舒夏簡直猝不及防“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早知道要來相親,他就應該去買個紫色襯衫下麵配粉色褲子,失策失策“那外麵不是有服裝店,我現在立馬去換一身。”
“換什麼,人都來了,”白柔瞪了他一眼,起身去迎那兩個剛剛下車進入咖啡廳的人。
一男一女,女人年齡似乎在四十歲左右,一身的白色小西裝,看起來有幾分嚴厲,手上還戴著一顆碩大的鑲金紅寶石,應該是母親。
而男人比較高大,一身休閒的西裝,看起來倒是很英俊。
白柔都去迎接了,舒夏自然也不能讓人說他沒有禮貌,就站在白柔的後麵簡單的問了個好。
雙方坐下,白柔跟那個女人在另外一桌跟他示意,舒夏跟這個男人坐在對麵,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您好。”
“你好,夏夏,你長的很漂亮,”男人看著他的臉稱讚道“本來我母親今天讓我來的時候,我還不是很願意,但是看到你,我覺得有點後悔沒有早來。”
“是麼,”舒夏端起上來的咖啡抿了一口,掩飾了一下臉上的尷尬“其實你很不錯,但是……”
他沒有感覺。
男人打斷他的話笑道“你覺得的不錯,那我們交往一段時間試試好了,你喜歡咖啡?喜歡哪種的?我喜歡摩卡咖啡,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交流一下這方麵的經驗。”
他的目光有些肆無忌憚,舒夏放下了咖啡杯笑道“我喜歡速溶咖啡,味道特彆純正。”
這就是拒絕了。
男人被噎了一下,卻也沒有生氣,而是繼續道“沒關係,格調這種東西需要慢慢培養,等你嫁給我以後,很快就會了解到手磨咖啡的味道。”
舒夏還能說什麼,隻能給他嗬嗬一笑,聽他繼續在那裡掰扯了。
從咖啡講到鋼琴再講到小提琴,舒夏全程帶笑,多餘的話不說,一直等這位先生的演講結束,問他的聯係方式。
舒夏淡淡的開口“哦,我前段時間手機丟了,還沒有買新的。”
“手機號應該有吧,”男人維持著臉上的笑意。
“那個手機號不吉利,打算新辦一個還沒有辦好,”舒夏實在不想這麼落他的麵子,可惜這位仁兄聽不懂他的拒絕“企鵝號也被盜了,真是不好意思。”
男人臉上的笑容也很尷尬,舒夏才不管他,直接帶著白柔揚長而去。
“相的怎麼樣啊?”白柔頂了頂他問道。
舒夏看到一家商店,走了進去要了一瓶橙汁漱了漱口,總算把嘴裡一股子咖啡的苦味給消除乾淨了“他說等我進門,一定要好好調.教我當一個豪門貴婦。”
“他真這麼說?”白柔皺眉問道。
舒夏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男人看著挺成熟的,人怎麼這樣,”白柔聽他這麼說,也覺得不滿意了“不行,不行,換一個。”
“還相啊?”舒夏無奈。
白柔點頭拉著他往前走“還相,這個不好,說不定下一個就好了唄。”
舒夏隻能無奈的被她牽著走,心裡鬱悶極了,那些人全部都是奔著讓他生孩子的目的來的,光是目的就不可能讓他滿意,雖然受孕率擺在那裡已經成了事實,但是舒夏可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讓他心甘情願生孩子的人。
或許這話有些狂傲,但是他一個人也能過的很好,如果不夠喜歡,真的不想湊合,可惜他老媽不這麼想,悲劇。
既然無法拒絕相親,那就隻能在相親的形式上動手腳了。
幸好的是,他媽隻陪他第一次,第二次以後,都是他自己去的。
舒夏第二次的相親,是穿著一身環佩叮當的朋克裝去的,與之相配的,是頭頂的爆炸頭。
對麵的男人同樣的西裝革履,隻是眼中的不屑卻沒有辦法掩飾住“我希望我們結婚後你能儘快生下孩子。”
舒夏呸的一口,將嘴裡吹著的泡泡糖吐到了地麵上,吊兒郎當道“哥們,你家有皇位要繼承?”
那人不屑起身,說了句粗俗就走。
舒夏默默用紙巾撿起地上的泡泡糖扔進垃圾桶,拍了拍手也走了。
第二次,宣告失敗。
第三次,舒夏真的換了紫色襯衫,下麵穿上了粉色的喇叭褲,並且畫上了濃濃的眼影和唇彩出麵。
對麵的男人看起來溫文爾雅,切牛排的樣子同樣的優雅,在看到舒夏這一身的時候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溫聲說道“我這個人有潔癖,您還是處子麼?”
對於他的問題,舒夏笑了一下,去洗手間的時候跟一個高大帥氣的陽光型帥哥勾肩搭背,搔首弄姿了一番,成功氣走了那個男人。
“我去,你這什麼鬼樣子,唱戲呢,”高大帥氣的陽光型帥哥王智一臉嫌棄的推開了他,把身上掉下來的粉拍了拍。
“你以為我願意呢,我這都豁出去了,”舒夏看著鏡子裡麵的自己深呼吸,一臉慘不忍睹的開始洗臉,他自己看著都倒胃口,他不信彆人看的下去。
“不過那家夥上來就問你是不是處,”王智嘿嘿的湊了過來,賤兮兮的問道“那你還是不是啊?”
“你欠揍是吧,”舒夏一腳從他的鞋麵上踩了過去,甩了他一臉的水。
“我去,老子的新鞋,”王智在的背後捂著腳叫囂道。
是不是處?說起這個事,舒夏其實有些尷尬,他這個人太過於交心,也有些微微的潔癖,如果不喜歡一個人,他甚至連讓碰一下都不想讓人碰,前世兩次的戀情的失敗,其實他當時或許真的不喜歡那兩個人,隻是覺得合適而已,沒想到後來會出乎他的意料。
三十多歲的年齡了還是處這種事情,對於男人來說,說出去真的有點丟人啊,王智那個混蛋!
第三次相親同樣失敗。
第四次,第五次……舒夏屢戰屢敗,他自己作妖,各路奇葩也是層出不窮。
等白柔騰出功夫,從各路知道了兒子居然奇裝異服去的時候,舒夏已經躲得不見人影了。
“學弟,你躲誰呢?”白盟的桌上又擺了一桌子的甜品,滿臉的幸福“你家的甜品越來越好吃了。”
“嗯,最近調了口味,”舒夏在櫃台後麵貓著,隨時看著外麵的行人,打算一旦發現熟悉的身影,立馬就從後門溜走“還有新上的百果味蛋糕,要不要來一個。”
“百果味?”白盟被轉移了注意力,拿起甜品菜單道“沒有啊。”
“新上的,一個蛋糕六種口味,荔枝,藍莓,黃桃,榴蓮,芒果和草莓,還沒有寫進菜單,”舒夏笑著給他介紹道。
白盟聽得眼睛發亮,說道“要要要,我要兩個。”
“行,那你等著,”舒夏看他貪吃的模樣,搖了搖頭,轉頭去給他現做了。
白盟一臉開心的吃著甜品,巧克力的來一口,抹茶味的來一口,他正吃的開心,卻見一個頭上裹著披肩,戴著墨鏡的女人彎著身子探了進來,服務員沒看見,他卻看見了,白盟坐在門口,在那個人路過他桌前的時候問道“你是誰?”
那個女人抬起了墨鏡,壓低了聲音問道“哎,小夥子,這裡的老板在不在?”
白盟覺得有趣,也壓低了聲音道“你是來尋仇的?”
“我是他媽,”白柔乾脆在他對麵坐下“他最近一直躲著我,你知道他在不在店裡麼?”
“躲著你?為什麼?”白盟想著舒夏之前的舉動,恍然大悟道“原來他之前躲得就是你啊,阿姨你乾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傷天害理?”白柔看他挺有趣,低聲道“我就是讓他相親來著,沒傷天害理。”
“他就為了躲那事啊,”白盟放心了,指了指後廚的位置道“他在裡麵忙呢,一會兒就出來,您在這兒等一會兒唄。”
“行,”白柔看他麵善,坐著也沒有閒下來,問道“你跟我家夏夏是朋友?”
“嗯嗯,我們是朋友,”白盟將一盤甜品推到他麵前道“阿姨吃。”
白柔看著這滿桌的甜品,想起來了“你是不是就是夏夏說的那個特彆愛吃甜品的朋友,叫白盟對吧?”
“是是是,”白盟連連點頭,倍感親切“就是我。”
“夏夏跟我說的時候,我還想著你跟我的姓是一樣的,”白柔笑道“都姓白。”
“那好巧,”白盟笑著舔了舔自己的虎牙道“咱們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呢。”
“就是說麼,”白柔挺喜歡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