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謝謝大表哥,”白盟兩手拿著手機滿心的激動和感激。
如果他表哥出馬的話, 他成功的概率一定大到出奇, 畢竟他表哥可是一出馬當天就把表嫂拿下的神人, 那可是連林閒都追不到的表嫂。
當然, 這個男人的嫉妒心果然很可怕,對於排除一切情場上的對手,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不客氣, ”商陸低聲說了一句“想要追到林閒,你要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
想要林閒移情彆戀, 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好, 隻要表哥你出主意, 我一定去做!”白盟握拳。
“很好, 第一步,入侵他的生活, 無孔不入, ”商陸單手點著桌子, 雖然還是冷著一張臉, 但是渾身散發出了十分愉悅的氣息。
即使知道林閒已經放棄了追求夏夏,但是為了除掉後患,還是讓他儘快的喜歡上另外一個人比較好。
而白盟這個表弟, 在給他牽過線以後已經沒有用了, 還來打擾他跟夏夏的二人生活, 儘早嫁出去也好。
當然, 這些想法,商陸通通都沒有跟正在取經的白盟說。
“可是那樣不會惹人煩麼?”白盟有些擔憂,他還是知道死纏爛打有時候會惹得人十分討厭的,比如那個陳旭,那簡直都不能叫死纏爛打,那叫牛皮糖。
“那你就采取一種不會讓他討厭的方式死纏爛打,”商陸信奉的是點到為止,具體做法,自己去想。
如果他過分指點了,反而多了刻意,失了真心。
“喂,喂?”白盟看著已經掛斷的手機,舌.頭在嘴裡麵攪了一圈,心裡將表哥罵成了狗。
不會讓人討厭的方式死纏爛打,白盟看著電視上演的男女主你追,決定等會兒再給大表姐夫打個電話,他跟林閒都是律師,說不定有什麼好的主意,畢竟能把他大表姐追到手的人,應該很厲害才對。
到時候要是大表姐夫的方式也不行,他就去問老爸和姨父,大家一起開動腦筋,比他一個人在這裡冥思苦想的要好。
於是,在這麼多高手的配合下,林閒開始了一生中偶遇次數最多的一個月。
不管他去哪裡,辦什麼事情,都能在附近偶遇到白盟。
要麼送飯,要麼送禮物,要麼就是邀請他一起出去玩,要麼就是圍著他有說不完的話
剛開始林閒以為他是被調查跟蹤了,但是他的手段多的很,反調查後才發現,那家夥哪裡懂得什麼調查,隻不過是一門腦筋的死等,然後再假裝偶遇。
林閒討厭白盟麼?說不上討厭,如果他真正討厭一個人的話,那個人隻會覺得他是一個格外好脾氣的人,因為看到的隻會是他想要展露出的那一麵,而沒有其它。
可是說喜歡也談不上,一個無憂無慮,一個滿腦子都是算計,強湊到一塊兒也不會開心的。
“林律師,那個小家夥又在樓下等你了,”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端著咖啡杯走到了窗前,壓下百葉窗的簾子往下看了看,饒有興味的勾了勾紅唇道“我們林律師果然很吸引人。”
“還好,”林閒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無視了女人拋過來的媚眼,隨意的揮了揮手道“我先走了。”
這裡是他新簽約的律師事務所,遞過來橄欖枝的不是彆人,正是商家的上門女婿,陸謙。
陸謙跟他一樣,也是白手起家,看似溫柔的跟個君子一樣,但是對待對手的手段卻跟他的獸型有著相同的性格,狠毒,一擊必殺。
曾經林閒所在的律所跟他經常處於對手的位置,林閒也曾跟他打過幾場官司,有輸有贏,即使贏了,也灰頭土臉的,累的他回家倒頭就睡,恨不得睡上個七天七夜。
林閒雖然重新拿回了自己的律師證,但是因為之前A市的事情是他挑起的,手段過於激烈和狠絕,小的律所付不起他價錢,大的律所卻不敢要他,生怕做錯了一件事情就被他這個不識抬舉的人反咬一口。
當然,憑借著林閒自己的本事,想要東山再起還是可以的,隻不過人脈這種東西需要重新積累,那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他無所畏懼,可在這個時候,陸謙卻朝他遞過來了橄欖枝。
那時候林閒問他“你不怕被我反咬一口麼?那些人都怕的很。”
陸謙的回答是“那你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
這話由彆人來說,或許會被認為自負,但是陸謙說來,林閒是服他的。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那些人隻覺得他林閒一定會反咬一口,卻從來沒有想過,如果他們不做錯事情,他閒的沒事乾麼。
新的工作環境,也認識新的人,能夠在陸謙的律所待住的人,都是能乾又聰明的,隻不過像他從前那樣肆意人間的也多。
那個女人隱隱帶著幾分撩撥,她的眼睛裡麵倒沒有什麼情意,就像他從前的情人一樣,隻不過是來尋求點刺激而已。
但是林閒卻提不起半點的興趣,一個是因為他並不想在工作的場合亂了關係,免得糾纏不清的尷尬,另外一個則是,比起夜店的燈紅酒綠,他隻想在這樣略帶涼意的夜裡回到家裡,處理一下舒夏那邊的事情,順便得空給林芒輔導一下作業。
雖然那丫頭從來都覺得自己聰明的要上天。
他想回家,而不是在這裡跟誰談情說愛,或者陪著一個小孩兒瞎胡鬨。
“他走了安全通道,看來真是避之唯恐不及啊老板,”之前的女人喝了一口咖啡,對著身後從另外一個隔間出來的男人說道“不過,看眼神,已經是個顧家的好男人了,人已經走了,要不要讓你的小可愛表弟上來暖和一下,外麵一直待著怪冷的。”
“不用,”陸謙走到了窗口,看了看在外麵坐在花壇邊緣的白盟,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
“好吧,”女人拿起自己的外套,轉身也離開了。
“阿嚏!!!”白盟打了個打噴嚏,從褲兜裡麵抽出了紙巾擦了擦鼻子,他抬頭看了看燈光已經全部滅掉的大廈,拿起了自己放在腳邊的便當盒,騎上了自己的山地車轉身離開,邊騎邊忍不住的抽著鼻子,背影漸行漸遠。
而在花壇的另外一邊,林閒看著他的背影,轉身的時候遇到了另外一個人,笑道“老板,晚上好。”
“不是不喜歡他麼?還在這裡陪著,”陸謙單手插在褲兜裡麵,看著他笑道。
“跟喜不喜歡沒有關係,”林閒越過了他的身影道“他是你們商家和白家的寶貝疙瘩,萬一因為我給弄出什麼危險來,那就是我的麻煩了。”
雖然商家的人都很講道理,倒是護短起來,他可吃不消。
“這個你不用擔心,白盟的身邊隨時都跟著保鏢,他是白家的獨苗,兩家人都愛惜的很,”陸謙笑道“我知道你喜歡舒夏,不可否認,那孩子不管是相貌還是做事,都十分的討人喜歡,但是他既然已經嫁給了商陸,還產生了感情,你其實也可以為你自己想一想,一直困在過去,並不是一個理智的人的行為,不是勸你,你怎麼樣選擇,跟你在不在我這裡做事,沒有任何的關係。”
“明白,”林閒拿著車鑰匙背對著給他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
“阿嚏!”白盟躺在床上抽鼻子,鼻頭都擤的紅紅的,火辣辣的發疼。
舒夏看著吊瓶裡麵的藥,給他換了一瓶,又換了額頭上的冷毛巾道“怎麼會突然感冒呢?”
昨晚他一臉落寞的來到他們這裡,臉色帶著蒼白,情緒也不高漲,舒夏當時就有些擔心,沒有想到過了一夜,直接發起了燒來,偏偏還不讓告訴彆人。
也幸好商陸是醫生,雖然部門似乎不大對,但是對於感冒這種小病,還是手到擒來的,也幸好這兩天是假期,要不然隻有保姆伺候著,總覺得有點可憐。
“沒事,就浪的美了一點唄,”白盟沙啞著聲音說道,喉嚨連咽口水都疼痛的厲害。
“還撒謊呢,追人呢是吧,”舒夏摸了摸他的額頭,幾瓶水掛上去,溫度已經下降了一點兒,他戳了戳白盟的眉心道“我跟你說,你追人可以,但是要再弄成今天這樣,這人就彆再追了。”
“舒夏,你這說話怎麼越來越像我媽了?”白盟舔了舔嘴唇道。
舒夏不跟病人一般計較,語重心長道“你倒是說的好聽,要是你父母知道你因為追人生病了,會不會遷怒於你喜歡的那個人,再這麼下去,到時候即使你追上那個人了,大家都因為你的緣故而對他不滿,你覺得是誰的原因?”
“追求一個人,這並不是一件壞的事情,但是白盟,永遠都不要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去祈求另外一個人的憐憫,也不要感動了自己,卻讓那個人隻感覺到責任和壓力,”舒夏的這些經驗來源於生活,他見過太過被自己感動的人,然後去埋怨對方,為什麼他都做了那麼多了,對方仍然吝嗇於給他一點點的回應。
他也在電視裡麵看到過太多的要死要活的人,用自己的生病和安危作為賭注,來贏得另外一個的擔憂和妥協。
這樣追上的人,真的是因為愛情麼?舒夏見過不少的小姑娘為了這樣的愛情落淚,卻不知道,這樣在一起的愛情,本身就已經有了裂縫,隨時準備著在一個時間點承受不住而支離破碎。
“我知道,”白盟拉住了舒夏的手,涼涼的,覺得很舒服。
雖然他從小嬌慣著,但是該懂的道理還是懂的,經過一段時間的追逐,有些問題也能想的比一開始明白了。
比如他從表哥那裡得知了舒夏和林閒認識的過程,想想在林閒落魄的那個時候,如果他向他求助的話,他會不會伸出援手。
在知道舒夏贏得那個人的心以後,他會說,一定會,可是如果他不知道呢,如果那個需要幫助的人不是林閒,而是另外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翻了身的人呢?他會不會去伸出援手。
白盟可以肯定的回答,不會。
因為太過於冒險和容易竹籃打水一場空,一開始就帶著目的,可是這樣的事情,舒夏做了,他做的事情隻是出於他想做,所以成就了今天的林閒,一個深愛著舒夏,不願意讓他受到一點點傷害,也讓他為之癡迷的林閒。
其實白盟也想過,在等待林閒的時候想過了很多,他想,如果林閒不是那麼喜歡舒夏的話,他還會喜歡上那個人麼,或者,還會像現在這樣,喜歡上那個人麼。
或許不會,他所接觸的世界,優秀的人很多,不說他父親,就說表姐表哥,還有表姐夫,都是極為優秀的人,他們都是可以獨當一麵的人物,有著將那些讓他特彆為難的事情交到他們的手上,就可以完全不用擔憂辦不成的那種可靠。
這種可靠的人,他接觸的也多,如果是另外一個比林閒還要優秀的男人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可能連一點點崇拜的情緒都不會有,因為這個世界上比他優秀的人太多了,他一個個的崇拜,崇拜的過來麼?
他一直記得,最初動心,覺得林閒很好的地方,是在遊樂場外的網吧,那個時候,他為了舒夏,認真又努力,那麼專注,好像全世界就隻有那個人能夠被他放在眼裡一樣。
他很羨慕舒夏,卻也很喜歡那樣的林閒,最初,是喜歡他的愛情,這一點白盟是後來才想到的,他想得到林閒的愛情,讓他像喜歡舒夏一樣的喜歡他。
可惜,他後來才知道,那是不行的,因為他不是舒夏,所以一開始對於林閒抱著那樣的期待,其實是一種褻瀆。
而後來了解了以後,發現了林閒其他更多的方麵,才發現,喜歡他的愛情,變成了喜歡他那個人。
他那麼喜歡舒夏,如果因為他輕易的追逐就轉而喜歡他,那麼那份愛意,隻能說是廉價。
而他對舒夏越是執著,白盟就越是喜歡他,越是想要對他好,他甚至想過,如果林閒一生都喜歡舒夏也沒有關係,他隻想在他的心裡占據上舒夏十分之一的份量,或許就足夠滿足了。
“這次是不小心著的涼,下次不會了,”白盟笑了一下,舔了舔自己露出的虎牙道“舒夏,我嘴裡沒味的很,想吃你做的蛋糕。”
“感冒了還吃甜的,還想好麼?”舒夏沒好氣的說著,卻從一邊的托盤裡麵拿過來了一顆溶豆放進了他的嘴巴裡麵“沒有蛋糕,吃點商晨的奶豆豆解解饞,等你感冒好了,想吃多少蛋糕都沒有問題……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喜歡的到底是什麼人呢?叫什麼名字,在哪裡工作?”
白盟正吃著奶豆豆覺得美呢,聽他詢問,立馬閉上了眼睛就開始假裝打呼。
他喜歡誰這事目前還不能讓舒夏知道,兩邊都是朋友,彆到時候惹的舒夏左右為難,那就不止他表哥找他麻煩了,林閒估計也得找他麻煩。
這一點都不像的呼嚕聲響起,舒夏沒有得到答案,氣悶的看了一眼裝睡的白盟,捏了一把他的鼻子道“你不告訴我是吧,那你表哥應該知道,我問商陸去。”
門被帶上,白盟睜開了眼睛看著房門,感覺自己好像給表哥挖了個坑,瞬間感覺心情愉悅。
商陸對於舒夏的問題,很少有不回答的時候,但是這個問題,白盟喜歡的是誰,他卻不能回答是林閒。
舒夏現在還不知道林閒喜歡他,但是白盟之前跟他說的時候,暴露的實在太多,如果讓舒夏知道白盟喜歡的就是林閒,林閒喜歡的那個人結了婚,基本上一猜,答案就擺在眼前了。
如果舒夏知道林閒為了他打算終身不婚的話,不管怎麼樣,都會在林閒的身上投注注意力,甚至於被他的癡情所吸引,那麼他就處在麼必輸的一方。
他的眼中光芒一閃,正要回答,舒夏卻想起了他之前送他手表時的那個眼神,抿了抿嘴,上前捧住了商陸都臉,將眼睛朝向了自己道“來來來,看著我的眼睛說。”
對於這樣的舉動,商陸本該心猿意馬的,因為舒夏仰頭的姿勢,實在像是在索吻,但是麵對舒夏笑盈盈的眼神,商陸想要說出的話,卻在嘴裡打了好幾個彎,沒有說出來。
對著舒夏的眼神,他說不出謊話來。
那麼,隻能是不對上了,商陸往前走了一步,舒夏眨了眨眼睛,感覺距離近的讓他稍微有些呼吸急促,連忙後退了一步,結果商陸又往前走了一步,舒夏後退,卻靠住了牆,隻能睜大著眼睛看著商陸低頭,耳邊傳來手拍牆壁的聲音,精壯的胳膊穩穩的撐在了他的耳後,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不知道。”
“啊?”舒夏感覺自己的腦子現在就是一團漿糊,商陸微微俯身的熱氣好像灑在了他的額頭上,隻需要微微抬頭,就能夠看到男人微微起伏的喉結,性.感的讓他頭腦發熱的想要擁抱住他咬上去。
哪裡還記得剛才的問題。
“我說,我不知道白盟喜歡誰,”商陸看著少年乖順的模樣,恨不得他們兩個現在是兩情相悅,那麼他就不用在這裡說什麼廢話,而是托著他的身體,將他牢牢的按在牆上親吻,讓他那張發出問詢的嘴巴發不出除了呻.吟以外的聲音來?
可惜現在,他卻不能壓迫的太過,商陸鬆開了自己的手,站直了身體,揉了揉舒夏的頭發道“我說我不知道,夏夏你不相信我麼?”
舒夏張了張嘴巴,腦子裡麵還是有些混亂,他梗了一下道“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