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唔!”舒夏迷夢的雙眼還沒有來得及看清眼前的男人, 就被冷硬又熟悉的氣息靠近,整個人都被摟進了懷裡。
炙熱的久彆重逢的吻,舒夏仰起了頭承受著屬於這個男人的熱情,剛才莫名的噩夢, 都隨著這個吻而煙消雲散了。
不過他剛才到底夢到了什麼?舒夏仔細思索了一下想不出來, 隻是那個夢裡, 好像有一種手腳被禁錮在水裡的冰涼,使不上勁, 讓人絕望的很,然後被商陸的聲音喚醒了。
“疼……”舒夏彆開了臉,聲音裡麵還帶著睡腔道“你乾嘛咬我?”
“你不認真, ”商陸捏起了他的下巴, 就著浴室的燈光看著他的臉頰道“哭了?做噩夢了?”
“嗯?”舒夏摸了摸眼角,在觸摸到一股濕潤以後, 愣了一下道“不應該啊。”
他不是那種遇上挫折會哭的人,倒是商陸的那一聲讓他有一種被救贖的感覺, 所以說,他到底做了什麼奇怪的夢啊?
不對,重要的是不是他做了什麼夢, 而是……“你怎麼在這裡?!”舒夏坐了起來,要不是商陸退的快,差點撞上他的額頭“你怎麼進我房裡的?我記得我上安全鎖了的。”
“那種鎖沒有什麼用, ”商陸坐在他的床邊, 看著他道“你看見我, 就隻想問我這個麼?”
“那不然問什麼?”舒夏抱著被子,打著哈欠道,旁邊的燈光亮著,他根本就沒有睡踏實,又加上跑了一天,商陸在這裡,安全感上來了,困勁也跟著一起上來了“你現在在這裡,不用上課了麼?”
“明天一早的飛機,我四點就得走,”商陸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道。
“嗯?那你回來這趟是?”舒夏腦子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晃了晃也不太清醒。
商陸的氣息微微沉了一下,起身去關上了浴室的燈,就著窗外的光芒朝舒夏走了過來道“還記得昨天你在電話裡麵做的事麼?”
舒夏一愣,對著他走過來的身軀莫名一慫,他昨天打電話的時候做了什麼來著,哦,他洗了澡,仗著男人在異國他鄉,十分的有恃無恐,然後現在,人站在他跟前了。
舒夏伸手推著他傾身下來的胸膛,訕笑道“你…你聽我解釋,這個事情呢,其實是有原因的。”
壓根沒有什麼原因,就是他跟那群小老虎相處久了,爪賤!
“不想聽,”商陸握住了他的手,傾身在他的耳邊說道“這裡的浴室不乾淨,這次就放過你,下次等我回家……”
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舒夏在心裡吐槽。
話音落,耳垂被咬住,舒夏下意識的去捂耳朵,卻顧左顧不了右,隻能被炙熱的吻帶的全身滾燙起來。
黑暗之中,隻有汗水滴落和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溫暖的,滾燙的,跟那個冰涼的夢完全不同的感覺。
有商陸在,真的太好了。
就是一兩次美好的感受以後,第三次,就有點不那麼美好了,舒夏推拒道“商陸,我累了,你不睡一會兒麼?明天那麼早起。”
“在飛機上睡了,不困,”商陸吻著他的唇角道“你累的話,可以睡覺,不用管我。”
舒夏“……”
誰睡覺的時候被一直晃一直晃還能睡著,那真是見了鬼了。
“我們商量一下,”舒夏好聲好氣道。
“沒得商量,”商陸親昵的跟他蹭著鼻尖道“這次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唔……”
事實證明,一個憋久了的男人是不能隨便撩的,尤其是仗著人不在身邊隨便爪賤的撩,結果就是昏睡過去。
懷裡的青年被擦身的時候,都沒有半分醒來的跡象,商陸看了看有些潮濕的被子,皺了一下眉頭以後,翻了個麵給他蓋上以後,將人摟在了懷裡。
出門在外,果然有很多的不方便,不過下次,可以去高質量的情侶套房,那裡的環境會比這裡好很多。
懷中的青年睡的很熟,空調的溫度開的有些低,他在懷裡摸索著,鑽的更親密了些,商陸看了看時間,淩晨兩點,早上六點半的飛機,四點出發,淩晨不堵車,兩個小時足夠到機場了。
那麼也就還剩兩個小時,商陸並沒有睡覺的打算,這麼長時間不見,他們應該好好說說話的,可是見到了人,他卻隻想跟他親密一點兒,再親密一點兒,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累的睡著了。
在來的路上,兩個小時十分的漫長,可是在這個時候,兩個小時卻轉瞬即逝,他還沒有來得及看他的夏夏再多兩眼,時間就已經差不多到了。
不舍的情緒在心中翻滾著,商陸慶幸的是舒夏睡著著,這樣,就不用麵對第一次的分彆那樣的情況。
輕輕的吻落在嘴角,懷裡的人輕輕呢喃了一聲“不要了……”
“好,不要了,”商陸將自己的手臂抽了出來,穿上了衣服,摸了摸他的額發,將房卡放在了他的床頭,轉身走了出去。
門哢噠一聲,落鎖。
走廊裡麵的燈光即使在晚上的時候也亮著,商陸走到了監控的死角處,發出了一條短信,不到一會兒,一個穿著便衣的男人走了過來,在他的麵前站定。
“夏夏今天的情緒不太對,白天遇上什麼事情了?”商陸對舒夏剛剛睡醒時候的情緒有些疑惑,如果隻是做了噩夢,怎麼可能會哭,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一定是遇上了什麼事情,才會那樣。
“夫人白天遇上了幾個搭訕的,”站在商陸對麵的男人彙報道“然後去了一家古玩店買了一個香爐出來,出了古玩街看上了一家店,然後就回來了。”
“搭訕的?”商陸臉色沉了一下“有什麼特殊人物沒有?”
雖然他的夏夏被人搭訕很不爽,但是問題很可能就出在這幾個人裡麵。
可他的問題問出口,他對麵的那個男人卻繃住了臉,老大光說讓說有幾個搭訕的,問題是老板他問成這樣,他也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他閉口不言,商陸本來帶著疑問的臉色徹底的沉了下去“看來是有了?怎麼?在我這裡也不能說?你知道的,有二心的人,在我這裡是不能用的。”
他的氣息很冷,恍若風暴,從他從A市的商圈收手以後,就再也沒有過這樣的怒氣,至少他沒有見過。
果然事關夫人,老板就不是一般的鄭重,男人歎了一口氣,在商陸的怒氣達到頂峰之前說道“夫人不讓說,他說我們說了的話,就把我們全部開掉。”
商陸愣了一下,原本要達到頂點的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捏了捏眉心說道“他說的不算,你隻需要向我彙報就行。”
男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側頭說道“夫人說了,天塌下來,有他撐著,我們要是說了,枕頭風一吹,人就沒了,但得罪老板你,他給我們開工資。”
簡直反了天了,如果換作是彆人敢這樣,商陸有的是招數對付這些疑似背叛的人,問題是他們現在聽得是夏夏的話,就像他說的那樣,商陸還真不能拿他怎麼辦。
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隻想哄著,護著,生怕他哪裡過的不夠順心如意,生怕他在哪裡受了彆人的欺負。
不過到底是什麼事情,要瞞著他呢?商陸思索了一圈,也沒有一個頭緒,偏偏眼前的手下梗著脖子,態度是打死了也不說。
“行吧,看好的人就行,隻要人沒事,隨便他怎麼折騰,”商陸選擇了讓步,舒夏想要自己解決一件事情,不想讓他知道,那他就假裝不知道,大不了他最後解決不了,他在給他收拾爛攤子。
不過他的夏夏,留下的,也不一定都是爛攤子。
“是,老板,”男人看他看了看時間,原路返回,不一會兒就沒有了蹤跡。
商陸則轉身下樓,最後看了一眼這個酒店,坐上了門口等待的車,關上了車門離開了。
睜開眼睛,天光大亮,舒夏打了個哈欠想要坐起來的時候,扶著腰又躺了下去,嘶了一聲,躺在床上在心裡紮某人的小人。
每次一做就恨不得將一年份的全做了,他就在這裡又不會跑,真是的。
舒夏翻了個身,摸過了手機,已經晚上十點了,那個男人肯定已經走了,舒夏又是不舍又是懊惱,他不會就是為了回來睡一覺吧?
他不就是那天撩.撥了他一下,他就專門回來給他長個教訓?
彆看山高皇帝遠,那也不是古代,前腳說完,後腳就能悄摸的摸過來。
總覺得那個男人小心眼的程度婚後成幾何倍無限上漲。
還有就是,他能摸過來,絕對有人通風報信,舒夏看著床頭的房卡,想著昨晚薛劭莫名的舉動和之前那個電話。
還老婆查崗呢,嗬嗬他一臉,這邊剛跟他串通好,那邊就能夠串通商陸坑他一把,兩麵扶牆不倒,這叫做牆頭草,而且是那種特彆會隨風倒的牆頭草。
舒夏很生氣,於是在B市的後續幾天,舒夏都沒有給薛劭一個好臉色,奈何人家跟沒事人似的,還十分友情的提醒“老板,你接下來的直播時間打算怎麼安排?”
舒夏“……”
感覺自己白生氣了。
B市的調查,舒夏調查的是口味,來的員工卻要除了口味以外,客流量,選址,還有這裡的人對於琳琅的印象,都要一一彙總做出數據來,絕對比舒夏這個老板忙碌上不知道多少倍。
而舒夏則在薛劭的安排下,徹底盤下了他前世的那家店。
至於宋睿端,舒夏去簽合同的時候,差點跟他撞上,那個男人仍然一身的西裝革履,站在他們今生第一次見麵的路口看著什麼,笑起來看著溫文爾雅的麵孔帶著不知名的冷意。
不過他的本性就是那樣,或許初見的人不了解,覺得他溫文爾雅好說話,實則那個人不僅僅血是冷的,連心都是冷的。
就是一塊兒石頭,放在心口捂著,也能捂出溫度來,可是宋睿端不是,他是絕對的利己主義者,喜歡的時候可以對你好,但是一旦觸碰到他的底線,違拗了他的心意,那麼倒黴的絕對不會是他。
而且這種人,有一種毛病,那就是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一件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要麼重新掌控,要麼就是毀了。
舒夏從那天分彆以後就沒有聯係過他,付黎的名字是假的,網上甚至沒有他的照片,連個聯係方式都沒有,找的到他的人真是算他本事大。
宋睿端再次來到這裡,就是不甘心的證明,可這世界上,怎麼可能事事都讓他順心如意了。
舒夏點了點薛劭的肩膀,帶著人從另外一方離開了。
求而不得,就讓他慢慢找吧,反正他要回A市了。
遇上宋睿端這件事情,後來舒夏還是悄悄的在商陸那裡打聽了一下,然後被男人囉囉嗦嗦的教訓了一個小時,什麼出去的時候不準穿的太好看,天氣冷了不要穿短袖,儘量穿長褲以後,確定了薛劭和那幾個保鏢確實沒有將這件事情給男人彙報以後,無奈道“這樣的話,你還不如把我鎖在家裡好了。”
商陸明顯愣了一下,有些躍躍欲試“可以麼?”
“不可以!”舒夏黑著臉讓他把這個念頭扯出腦海,切碎了,剁巴剁巴扔進馬桶裡麵衝掉,並且永遠不準再有。
“這很困難,夏夏,”商陸順著屏幕勾勒著他的輪廓道“我一看見你,就想把你藏起來。”
舒夏抿嘴,對於自己並不覺得反感,反而心裡有點甜的心態,真是服氣的。
“嗯,那就少看一點兒,”舒夏看了看時間道“好了,我要上飛機了,拜拜~”
電話掛斷,舒夏鬆了一口氣。
從B市回來,其他城市的考察舒夏沒有再跟著去了,倒不是他不想去,而是為了節省時間,提高效率,幾個城市是同時分批派人去的,舒夏隻需要審核最後的結果就可以了。
不過這個事情倒是不急,地方物色下了,真正拓展,還需要舒夏重新調整一下菜譜的口味,才會對那些地方進行投資。
而出差一個星期,除開了那些糟心事和商陸不按計劃來的舉動,舒夏最為想念的,就是家裡的幾個小寶貝疙瘩了。
一回來,先被圍了一身,幾個小家夥親親密密的黏在他的身上叫著爸爸,小商晨則仰著小臉問道“哥哥去哪裡了?去了好久。”
“哥哥去外地忙工作了,”舒夏摸了摸他的頭,小家夥現在保持人形的時間越來越長了“晨晨想哥哥了?”
小商晨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道“哥哥好久不在,都不能送我去幼兒園。”
“喂喂喂,這話紮心了啊,”白盟坐在一邊的沙發上道“好歹我也辛辛苦苦接送了你一個星期,起的比雞早,睡的……咳,結果舒夏一回來,你這個小家夥就叛變啊。”
“辛苦你了,”舒夏牽著商晨的手在沙發前坐下,行禮放在一邊,懶洋洋的也不想收拾“出差一個星期,發現還是家裡好啊。”
“表嫂,你去B市出差做什麼去了?”白盟對這點有些好奇,就他自己目前的工作而言,整天也就是看看彆人的策劃案,自己做的策劃案往往也要通過老爸的審核才行。
白盟自己覺得沒有什麼,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想要管理好公司,當然不是隻靠學習好就行,紙上的功夫下得深,現實中能不能用的好,是不是紙上談兵,才是關鍵。
白盟也知道自己也就紙上談談兵,做點小的策劃案,慢慢的讓自己成長起來,真想要一步登天,管理整個公司,怕不是一個月就得破產清算。
工作都是在辦公室,白盟對於出差這種工作,就有了彆樣的好奇心。
“做什麼,吃東西去了,”舒夏伸了一下懶腰,笑著對他道“B市的小吃這麼不錯,我當時跟薛劭一起去的時候,還在感歎沒有帶你去呢,要不然一定非常的有胃口。”
“啊?這麼好,你們都吃什麼了?”白盟不由自主的拉著他的袖子問道“我當時去B市就吃過烤鴨,就被我媽給逮回來了,你吃什麼了都?”
“嗯,豌豆黃,火燒,驢打滾……”舒夏一一給他列舉著,到了最後,看他一副口水都要掉下來的模樣,完全忍不住笑了出來“擦擦口水,哎呀,至於麼?”
“至於呢,原來出差這麼好玩啊,”白盟歎氣道“要知道一定跟著你去了,太可惜了,我覺得我都想去那裡出差了。”
“出差不好玩,我的員工去那裡,每天都不是閒逛的,”舒夏笑道“也就我去了比較自由,你也不用饞,”舒夏起身,將一旁的行李箱放倒,拉開了拉鏈,從裡麵取出了幾個用袋子封著的盒子,推到了白盟的眼前道“那些現做現吃的帶不回來,這種能帶回來的特產,我都帶了些回來,你可以拿回去吃,至於其他的,我這幾天在家的話,可能會嘗試做一下,你要不要過來嘗嘗?”
“那必須的,”白盟拿起了一個盒子,打了開來,看著裡麵的糕點,簡直喜極而泣,嘗了一口以後更是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特彆幸福的氛圍裡麵“表嫂你真是好人,大好人。”
舒夏對於他的好人卡,真的已經十分免疫了,隻不過他起身,拍開了幾隻小老虎扒拉著禮盒的毛爪子道“這些你們不能吃,晨晨也隻能吃一點兒知道麼?”
“為什麼?”小商晨看著白盟表哥在一旁大快朵頤,明顯不明白哥哥為什麼偏心。
舒夏笑著揉著他的頭道“因為味道太重了,小孩子吃多了不好。”
糕點,小吃這種東西雖然好吃,味道重了也格外的刺激人的食欲,但是成人還好,孩子吃多了,對於身體的負擔就不是一般的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