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夫妻是三年之痛, 七年之癢,意思是, 到了結婚三年, 夫妻往往會很新鮮感消退, 感情淡化,而到了第七年,愛情轉化成親情,碰對方的手,就跟自己的左手碰右手一樣的沒感覺。
這種情況,似乎每一對夫妻都會遇到,舒夏他們, 似乎也不例外。
舒夏每天定時早起, 做早餐, 然後將幾個小家夥喊起來, 招呼著他們洗臉刷牙, 飯菜上桌,湊在一起吃早餐, 然後商陸起身上班, 他送孩子們去學校。
雖然商陸體諒他的辛苦, 說是可以讓幾個孩子全托給學校, 全部吃穿睡覺都能在學校進行,隻有周末回來, 但是關於這一點, 舒夏無情的給他否定了。
琳琅現在基本已經遍布了全國各大城市, 在國外的一些城市也有分店,舒夏目前沒有再擴大的打算,平時本來就是比較清閒的,除了試試新菜,調調口感,看看最新的月收入流水麻木一下,就是照顧孩子。
他們的飲食起居,還有正在進行的課業,偶爾舒夏也會輔導一下他們的功課,最後在該睡覺的時候催促他們入睡。
他之所以過的這麼閒適在家,主要還是為了幾個孩子,要不然,大好時光浪費在家裡,多沒有意思。
“真的不打算讓他們住校?那可以讓他們更好的融入班集體,提高他們自立的能力,”商陸的目光掃過幾個坐在車上給自己扣著安全帶的孩子。
為了這幾個小不點,舒夏把心思全都放在了他們身上,甚至為了送他們上學,還特意換了加長的車,那輛車,之前商陸說過多少次,舒夏都沒有換過。
“真不用,他們已經夠自立的了,再自立我都派不上用場了,你可以打消這個念頭了,”舒夏將他拎著的幾個孩子的便當接過來放進了車裡,揮手道“快去上班吧,拜拜。”
“嗯,”商陸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目光掃過幾個在車裡打鬨的孩子道“今天下班早,我接他們回來。”
“行,”舒夏對於這個沒意見,至於那個吻,保持了將近七年,連幾個孩子看見,現在都不會大驚小怪的用手捂眼睛了。
七個孩子在同一所學校,也是讓舒夏比較輕鬆的另外一個原因,他們年齡也就差了一歲多一點兒,也就之前商晨先上小學那一年,稍微有點麻煩了一點兒。
“放學了彆亂跑,大爸爸過來接你們,”舒夏到了地方,給他們一一遞過去便當道。
“知道了,”幾個孩子齊聲說道。
舒夏點頭,看著他們跑跑跳跳進了學校的身影,驅車離開。
一般在送完孩子以後,他會去琳琅那邊一趟,距離他跟商陸的婚禮,已經過去三四年了,曾經好像每個新聞上都有他們的影子,甚至於一些人還能拍到他們平時一起出行的照片,這麼多年過去,因為商陸刻意的壓製和他直播打賞的關閉,慢慢的,那些曾經霸屏的時候也過去了。
人們把更多的目光放在了新出的明星身上,而他,不過是琳琅的老板,也是個廚師,雖然偶爾上街會被人認出來,但是卻不會像當初那個樣子了。
高大的寫字樓,裡麵的人來來往往,真是忙碌的不得了,關於價格的調試,各種店麵的地址,收益結算,反饋評說,再加上新店的籌劃,活動的舉辦,都需要他們去做,也難怪每個人都用小跑的。
舒夏朝一些打招呼的人點過頭,然後上了頂層,那裡有一間薛劭的辦公室,還有一間他自己的。
薛劭可以處理很多的事情,甚至拿下決策,但是這些,舒夏還是要看過一遍,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作為老板,兩手全放,到時候再想抓起來,就不知道從哪裡入手了。
看過一些新簽訂的合同和章程,舒夏會在快中午的時候回家,午飯時間作為直播時間,這不是他定的,而是粉絲們紛紛要求的。
畢竟深夜放毒,對於一些減肥的小仙女們來說,實在是太不人道了,本來就忍的很辛苦,偏偏來一頓美食,你是吃啊,還是吃啊,還是吃啊?
剛好中午沒人在家,舒夏直播的時候,瞬間也把給自己的午飯做了,當然,雖然直播不再開啟打賞,卻並不代表他的粉絲就不多,幾千萬的粉絲,絕對稱得上是大主播,多少平台想要高價開挖的那種,即使他不開啟打賞,也能為星耀的平台帶來不少的人氣。
當然,也是他琳琅活的招牌,每次店裡出的新菜,舒夏都會在直播中做上一次,喜歡的,就會去嘗上一嘗,連薛劭都說,他這個舉動,可是為琳琅省下了不少的廣告費用。
直播完成以後,是舒夏的私人時間,雖然已經大學畢業,但是很多的內容卻不能出了學校,就全部還給老師,而且關於當初跟商陸約定的,進入H大深造的想法,也一直沒有忘卻。
倒不是因為商陸是博士,而他隻是學士的原因,而是他的的確確,想要去經曆一次更高學府的學術氛圍,因此各項的書籍,在商陸的指點下,也一直在看。
那個男人倒是沒有要求他什麼,隻是他自己,每天虛度光陰,還不如做點有意思的事情,讓自己心裡更踏實一點兒。
就像網上有人說過的那樣,我不出軌,但我要保證我有出軌的資本。
雖然這句話他說給商陸聽的時候,那個男人先是讓他三天沒下床,又自己生了三天的悶氣,期間,不斷試圖打斷他的學習和把他喂胖。
幼稚鬼!
舒夏偶爾想起,總會懷疑一下商陸的理解能力,明明那句話的關鍵點是在他要上進,那個男人都能理解成他打算隨時出去找第二春。
看上幾個小時的書,一般到點的時候,舒夏會提前出發去接孩子們,但是如果有商陸提前說接他們回家的話,他就能看的更久一點兒,然後卡著商陸下班的點兒,做晚飯。
當然,偶爾他也會有偷懶的時候,讓保姆做一下飯,但大多的時候,為了照顧幾個孩子和那個男人挑食的嘴巴,都是他自己下廚。
吃過晚飯,陪孩子們做做功課,看他們洗澡睡覺,然後自己也會回房。
正經來說,從領證開始算,他跟商陸結婚八年,但是從他們互通感情來算,也就是七年左右的時間。
七年的時間,舒夏就快說破嘴皮子,才讓商陸當初那種不人道的上.床頻率降下來,現在的次數,也就是一周三五次,再也不像從前那樣,累的腰都要斷掉了一樣。
這個頻率,舒夏覺得很滿意,既能緩解生理需求,又不會影響正常的生活,兩全其美。
一天平平淡淡的過去,沒有什麼意外的變化,舒夏覺得,如果這就是七年之癢,還挺美的。
他能這樣,過一輩子。
當然,他也隻是那麼想想,生活總是會充滿著你意想不到的變故。
比如說:一美女公然示愛全國最傑出醫學博士。
再比如說這位美女被媒體拍到跟這位博士成雙入對的出現在醫院。
還比如說,這位美女在媒體爆料,曾經商醫生讚助她上的大學,所以現在一定要給予報答。
媒體寫的洋洋灑灑,舒夏笑著看過,對一旁打抱不平的白盟說道“那些都是亂寫的,你要是當真了,他們就成功了。”
舒夏是真的放心,當年商陸剛剛推出新藥的時候,那才是真的火爆,網絡上各種示愛的視頻此起彼伏,就是舒夏當時的成就,也有很多人說他配不上商陸的。
說實在的,一個推動獸人進化的博士,還是豪門大戶出身,又自己擁有一家舉足輕重的醫院,放在他沒有認識商陸那會兒,他自己也會覺得一個廚子跟一個博士好像是不怎麼搭調。
可是事情陰差陽錯,他們都在不斷的變化,多年相處下來,那些身份,錢財,本事都是在外給彆人看的,在家裡,他們就是一對很平凡的夫妻,吃飯睡覺看孩子,跟正常的夫妻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當年那麼多追愛的視頻,舒夏都沒有放在眼裡,現在隻是一個,更不用說了。
“可是你們都結婚八年了,七年之癢懂不懂?”白盟撇著嘴道。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家的小勇敢都滿地撒歡了,可是白盟的樣子,跟幾年前看起來,好像都沒有什麼變化,隻是最近可能突發奇想,旁邊的頭發挑染了一撮奶奶灰的頭發,看著倒是洋氣的很,就這麼整個扔進大學生堆裡,都不會有人覺得他是冒充的那個。
“你都說七年之癢了,那我這都過了七年了,要癢也是去年癢吧,”舒夏翻著書頁道“你今天到我這裡到底什麼事?不會就為了說一個什麼美女吧。”
“就一個美女,你說的輕巧,雖然我表哥不是那種人,但是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還什麼雖然商醫生已經結婚了,我不會去打擾他的家庭,我隻是想把我喜歡他這件事情告訴他,”白盟模仿著那種口氣,舒夏沒氣著,他倒把自己氣的不輕“你聽聽這什麼話,她就等著你跟商陸鬨掰了,她好上位呢是吧,你還笑……”
“嗯……”舒夏真的忍不住不笑,以往出了這種事,多了去了,白盟也沒見這麼生氣過,可是這次嘛……“先不說她,先說說你,你到底怎麼了?突然就三年之痛,七年之癢了,我記得你以前可是什麼戀愛就要愛一輩子,到了七老八十,也能每天早上來一個早安吻的觀點弘揚者,說說。”
舒夏好整以暇,白盟泄氣,側過臉揪了揪耳朵,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又看出來了?”
“嗯,說吧,我聽著呢,”舒夏手臂撐住了頭,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灑在他的臉頰上,近三十歲的年齡,沒有給他的外貌上帶來太大的變化,反倒是多了幾分的溫雅清淨,雋秀如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腹有詩書氣自華,他隻是靜靜坐在那裡,白盟就覺得,他的氣質,比那個所謂的剛出校門的所謂的美女要好太多了。
至於他自己這裡,白盟不好意思道“就是林閒最近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我要跟他接吻,他躲得比耗子見了貓還快,感覺我要吃了他一樣,我們結婚時間也不短了,會不會麵臨什麼三年之痛,然後他對我沒新鮮感了,想在外麵找點刺激啥的。”
“你這想法倒挺刺激的,”舒夏歎氣道“就這個?”
“還有呢,他經常半夜突然起床,給人發短信,看見我起來了,還出去發,我發現好幾次了都,”白盟歎氣,摸著自己的臉道“表嫂,你說我是不是年老色衰了?”
“我看你是老年癡呆了,”涼涼的聲音從書房門口傳來,林閒推開門,抱臂站在門口,身高腿長,這個男人的氣度隨著時間推移,愈發的上升,就是這嘴巴,一如既往的壞“跟我回家。”
“我不!”白盟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指著林閒道“你還好意思來呢,你才癡呆,男人果然都是一個樣兒,就知道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你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了你外麵的狗是誰,我就……”
“你就怎麼樣?”林閒問了一句。
白盟眼淚刷的一下下來了“我就跟你離婚,嗚嗚嗚……”
彆說,他這裡還挺委屈,舒夏一看這狀態,扶著額催促道“有什麼誤會趕緊解釋清楚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傻,什麼事都容易當真。”
“表嫂你幫哪邊的?”白盟抽著鼻涕,隨手從書桌上抽了一張紙,眼淚汪汪,偏偏還眼巴巴的瞅著林閒求解釋。
舒夏決定不插話了,夫妻之間的事情,真的得自己解決。
“他幫你這邊的,”林閒抽出紙給他擦著眼淚,嫌棄道“哭的跟花臉貓一樣,醜死了。”
“醜死了你彆要嘛,”白盟手插腰,氣的冒了個鼻涕泡。
林閒嫌棄的又抽了幾張紙,捏住了他的鼻子道“擤,我都服了你了,我這兩天感冒加口腔潰瘍,就怕傳染給你,你倒好,氣性上來了就跑,自己懷疑一通,還在這裡再教唆一個,感覺美不美?”
“啊?你感冒了,我沒看出來呀,”白盟湊上去摸摸他的額頭“不燒呀。”
“低燒,早退了,”林閒拉下他的手“剛摸過鼻子的,去洗手。”
“你又嫌棄我,就老嫌棄我,”白盟不滿的看他,本來打算去洗手了,又停了下來“不對啊,那你半夜起來突然給彆人發短信。”
“我的客戶去國外出差,時差對不上又不是第一次了,平時都睡的跟豬一樣,這次倒是挺靈敏的,”林閒扔掉了紙巾沒好氣道。
“那可不,我專門白天睡覺晚上逮你呢,當然……”白盟愣了“你說客戶。”
“不然呢,”林閒捏了捏他的臉頰,一點兒沒下輕手“我要是出軌,能讓你發現了?嗯?”
“嘿嘿,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子裡麵能撐船,彆跟我計較了唄,”白盟一聽事情真相,頓時還掉什麼眼淚啊,就差衝上去討好磕頭認錯了。
“嗯,可以啊,先回家再說,”林閒拎住了他的領子,直接拖走。
“等等,彆回家說,在這裡說唄,啊……表嫂救我,他要殺人滅口。”
門口,傳來了仿佛殺豬的叫聲還有林閒說話的聲音“不殺人,以發代首,你那撮毛之前還敢給我染成綠的,怎麼不一直綠下去呢?”
“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能亂!林閒——哐!”
門關上了,沒音了。
舒夏在二樓樓梯處撐著臉,輕笑了一下,這兩個人打打鬨鬨的過了這麼多年,感情還是那麼好。
白盟那樣的性格,或許他們真的能像他說的那樣,到七老八十的時候,還能在早上起來的時候,給彼此一個吻。
不過,他也不用羨慕彆人,他跟商陸,也可以。
夜晚吃過飯,幾個孩子剛剛好第二天周末放假,舒夏其實不喜歡他們晚上寫作業,讓他們在客廳玩兒,自己上了樓。
今天商陸回來的時候,有些急匆匆的,吃完飯這個點兒,一般都是進書房處理一些事情,今天卻直接進了房間。
舒夏進去的時候,聽見浴室裡水聲嘩啦嘩啦的作響,疑惑了一下,這個時候洗澡?
他走到了床邊,上來是為了拿甜甜上次非要跟他們一起睡,落下的故事書。
可是手在枕頭下掏了一下,舒夏彎腰的姿勢,看到了商陸丟在床上的襯衫。
白色帶著暗紋的襯衫,商陸的襯衫,舒夏沒有一件件用手洗過,但是最後熨燙整理的步驟,都是他來經手的,他對這種貼身的衣服並沒有刻意去記,但是印象裡麵,商陸沒有這種樣子的襯衫。
舒夏隻是疑惑了一下,用手拉過了上麵的標簽,在發現領口處一個淺淺的,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的唇印的時候,心裡突然下沉了一下。
領口這種地方,如果不是親密接觸過,是不會沾上去的,但是商陸這個人的信譽,能夠讓他冷靜下來,這個男人,一直是值得信任的。
舒夏深吸了一口氣,拉過了那件襯衫的標簽來看,那不是商陸穿過的牌子,也就是說,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在領口上印上了唇印,然後讓他換上的。
示威?或者說是想要挑撥離間?舒夏聞了聞上麵淡淡的香水味,是女士香水的味道,看來的確是故意的。
有了這樣的猜想,儘管舒夏心裡不太舒服,還是讓自己努力保持冷靜,等商陸出來的時候再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商陸出來的時候,頭發上還滴著水,在看到舒夏拿著襯衫的身影時,腳步頓了一下道“你怎麼上來了?”
“這是我的房間,我當然想上來就上來,”舒夏將那襯衫丟下,走了過去,接過毛巾,示意他低頭給他擦頭發。
手指擦過有些硬的發絲,舒夏低頭,狀似無意的問道“那件襯衫,不是你的吧?”
“是剛進來的護士買給她男朋友的,今天冒冒失失的,把咖啡灑我身上了,所以借我換了一下,”商陸拉住了舒夏的手腕解釋道“你不要多想。”
“我沒多想,”舒夏笑了一下道“你不是那種人,我知道,不過下次還是小心點兒,那件襯衫上,有女人的口紅印。”
舒夏將毛巾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拿起旁邊的故事書往外走去。
商陸驀然從身後叫住了他道“夏夏。”
“嗯?怎麼了?”舒夏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