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還沒正式開始,就出現騷動,安保人員及時出現。
他們倒沒直接趕人,隊長禮貌發問:“請問發生了什麼事?”
柳芳琴捂著紅腫的臉頰,一臉厭惡的指著秦千妙:“她當眾行凶,你們快將人帶走。”
“柳女士說笑了,我隻是正當防衛,會場有監控,工作人員可以調出錄像還我清白。”
秦千妙態度很閒適,對比之下,柳芳琴就顯得格外狼狽無禮:“將她拖出去,我是孟太太的好友。”
酒店安保人員有些猶豫,今日到場的都是孟太太的親朋好友,他們不敢擅自做主。
秦千妙拿出請柬,眸光瀲灩,笑容優雅:“哦,我目前還是嚴如玉的未婚妻,論起來和孟太太的關係應該比柳芳琴更近些。”
柳芳琴大怒,像是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雞:“你算哪門子未婚妻,見不得的光的小醜而已。”
她怒火攻心,沒控製住嗓門兒,引來不少嫌棄的目光。
大家都是文明人,就算私下不合,也不會在彆人的生日宴上爆發衝突。
暴發戶就是暴發戶,到哪兒都上不了台麵。
孟惜枝挽著師玉姝的手,親親熱熱跟母女一樣,和一眾好友寒暄。
嚴如玉就在兩人旁邊站著,穿西裝打領帶,麵如冠玉,彬彬有禮。
“令郎越長越出眾,孟太太和嚴總後繼有人,可喜可賀。”
“過獎,我們這做父母的,不求孩子建功立業,隻盼著他能平平安安。阿嚴這孩子話不多,心是極好的。為了給我買禮物,幾乎踏遍整個青市。”
孟惜枝眉眼溫婉,肌膚白皙嬌嫩,與師玉姝站在一起,外表像姐妹一般。
眾人聞弦歌而知雅意,笑著恭維:“貴公子不僅一表人才,還孝心有嘉,孟夫人有福氣了。我瞧玉姝這些年,越來越漂亮,跟天上小仙女兒似的,和嚴公子站在一起真如金童玉女一般。”
師玉姝清冷一笑,好似幽曇綻放,讓嚴如玉心神微蕩。
孟惜枝握住師玉姝的手,笑意如花漾開:“玉姝乖巧懂事,我要是能有這麼一個女兒,做夢都要笑出來了。”
“這有何難,嚴公子再過兩年就能說親。孟太太這麼喜歡玉姝,將她娶回家就是。”
“我家阿嚴要是有這個福氣,我和振東這輩子就知足了。”
孟惜枝很喜歡師玉姝,兒子雖然孝順,總不如女兒細心。
玉姝這些年送了她很多自製的養顏膏,孟惜枝用起來,比國際大牌強太多,肌膚晶瑩剔透沒半點瑕疵。
同年紀的太太們,跟孟惜枝站在一起,臉上化了濃妝還遮不住魚尾紋和色斑,像是比她大十幾歲。
更何況師玉姝也是玄門中人,資質還不錯,孟惜枝如何能不喜歡。
跟她相比,秦千妙就像腳底汙泥,讓人看一眼都嫌惡心。
孟惜枝隻盼著秦千妙早點去世,她也好正式向師家提親,免得玉姝被彆人惦記。
“孟夫人。”
安保人員麵露難色的喚了一聲孟夫人,孟惜枝鬆開師玉姝手臂,衝大家笑笑離去。
待走到一旁後,孟惜枝這才問:“什麼事?”
“有人聲稱自己是您兒子的未婚妻,和一位姓柳的太太吵了起來。”
孟惜枝皺眉,問到:“她叫什麼?”
“聽柳女士咒罵,似乎是姓秦,叫千妙。”
秦千妙三字,讓孟惜枝心頭震了一下。
每次有她出現的地方,都會發生麻煩,一定是丈夫自作主張,讓兒子給她發了請柬。
孟惜枝好生氣惱,正要去打發了秦千妙,師玉姝和嚴如玉兩人突然走過來。
“媽,那邊有點情況,我和玉姝去看一下。”
兩人耳裡過人,安保人員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今日是孟惜枝的生日,嚴如玉不想母親生氣,他笑著勸:“您今天生日,彆被無關緊要的人擾了興致。”
兒子的貼心,讓孟惜枝心頭泛起暖意,她點點頭:“這樣也好,我年紀大了,你和玉姝也漸漸長大,越來越懂事了。”
“孟阿姨年紀一點都不大,我陪您逛街,大家都以為我們是姐妹。”
“傻孩子,我一個老阿姨,怎麼跟你們花骨朵似的年紀比,彆人恭維而已。”話是這樣說,孟惜枝臉上笑意變得更濃。
宴會另一頭,柳芳琴氣的要死,又拿秦千妙沒辦法,腫著一張臉分外狼狽。
瞧見師玉姝和嚴如玉二人走過來後,柳芳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臉不高興道:“玉姝,媽媽被秦千妙打了,你快讓小嚴將人趕出去。”
說完話,柳芳琴趾高氣昂的對安保人員說:“看到沒,這位是嚴少爺,孟太太的兒子。”
嚴如玉喜歡師玉姝,對她的母親一向很尊敬。
看到她臉上指印,心中不由湧起怒氣,皺著眉頭責問秦千妙:“今天是我媽媽的生日宴會,這裡不歡迎故意搗亂的人。”
師玉姝跟母親感情極好,挽住她的手臂,沉下臉露出不悅之色:“秦千妙,當眾毆打自己養母和姨媽,就不怕遭雷劈。”
柳芳琴來了勁兒,一臉委屈的跟眾人抱怨:“是我傻,這麼多年來寵出一個白眼狼。我可憐外甥女年紀小小就成了孤兒,收養她撫育成人。不求她將來回報我,隻願她能平安順遂,沒想到她竟然——”
說到最後,柳芳琴語帶哽咽,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明真相的人聽到柳芳琴的哭訴,頓時對秦千妙充滿意見,紛紛露出譴責和鄙夷的目光。
華國重孝道,養恩大於天,路人隻相信眼睛看到的,才不會關心柳芳琴待秦千妙好不好。
她人長的越精神漂亮了,就越證明柳芳琴沒虧待她。
“柳太太彆傷心,不是自己親生的,你待她再好也養不熟。玉姝這孩子多乖巧,你們以後有的是福享。”
柳芳琴手摸著臉,一臉受傷的點點頭:“唉,我以前隻以為這孩子愛慕虛榮,喜歡和玉姝搶東西,沒想到她現在都敢動手打我這個養母了。”
說到此處,她自嘲一笑:“也是,在她心目中,隻要玉姝有的她沒有,就是我這個做姨媽的偏心,怎麼會顧念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呢。”
先前柳芳琴氣急敗壞時,大家還覺得她過於強勢。
現在她示弱,人人都覺得秦千妙太不應該,還有人主動勸:“小姑娘,生恩不及養恩大。你姨媽把你養大不容易,你怎麼能跟她的親生女兒攀比。”
“就是,現在的孩子都太不懂感恩了,總以為彆人天生欠自己的。”
師玉姝心疼的摸了摸母親紅腫的臉頰,柔聲道:“媽,你先到房間休息會兒,用冰敷下臉。”
“媽不疼,姝兒彆擔心。”
嚴如玉再也忍不下去,清俊的眉目中露出蓬勃怒氣,他逼近秦千妙:“向柳阿姨道歉,你怎麼能動手打自己的養母?”
“現在的孩子真能管教,小小年紀就敢動手毆打長輩。”
“人心不古,世風日下,看來孩子不能太嬌慣。不是自己的血脈,怎麼養都討不到好。”
麵對眾人斥責,秦千妙笑意瀲灩,絲毫不為所動:“要是柳芳琴願意歸還,霸占我們秦家的財產,我就向她道歉。”
局勢反轉,眾人將目光投到柳芳琴身上,她心中將秦千妙罵了一通,麵上露出哀戚之色:“都是我的錯,將千妙寵的無法無天。她也不知聽了誰的教唆,總以為師家是靠她父母留下的遺產發的家。”
“媽,彆傷心,您還有我。”
柳芳琴輕拍女兒手,目光中多了幾分無奈;“我也不怕大家笑話,我們師家早年間一窮二白,全靠玉姝拜了了好師父,以及嚴家的幫扶才有今日。”
“柳姨,您彆這樣說,嚴家隻是幫師家牽線搭橋,還是師叔叔個人能力強,才打下一片家業。”
嚴如玉是嚴家獨子,他站在柳芳琴這邊,旁人自然跟著批評秦千妙。
秦千妙擊掌,臉上露出感慨神色:“真感人,想來嚴公子忘記了,為什麼嚴家會和師家交好。”
她一番話,刺的嚴如玉渾身不舒服。
他當然不會忘記,師家和嚴家為何會交好。
準確來說,和嚴家交好的其實是秦家。當初秦千妙父母救了他父親一命,兩家有了來往,還訂下娃娃親。
那時嚴如玉還年幼,對秦千妙沒什麼印象。
等他上了小學懂事後,非常排斥刁蠻驕橫的秦千妙。
一個寄居在師家的孤兒,天天欺負師玉姝,實在令人不喜。
更不提秦千妙初中時還因嫉妒,差點害了玉姝一生,從那以後嚴如玉就打定主意堅決不履行婚約。
想到婚約,嚴如玉到底有些心虛,沒再糾纏讓秦千妙道歉的事,而是和師玉姝一起將柳芳琴送到休息室。
柳芳琴被打了兩耳光,就這樣不明不白揭過,心裡窩著一團火。
送母親進了休息室後,師玉姝輕輕歎了口氣:“千妙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前她性格再惡劣,至少對爸媽還有幾分敬意。”
“嗬,這才是她的本性。小小年紀就敢算計你,靈根被廢才消停一段時間,現在又開始猖狂。玉姝,我會替柳阿姨討回公道的。過段時間,我就請師尊出麵,再次廢了她的靈根!”
少年眉眼中透著厲色,師玉姝眸光微黯悵然道:“嚴叔叔會傷心的,如果我師尊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想到妥善解決之法。”
“玉姝,父親隻是憐憫秦千妙,他現在已經認清了她的真麵目。我們這樣做,也是為她好。自打她突然成為修士,學校發生了一連串怪事,秦千妙還和厲鬼勾結在一起。玄門容不得心胸狹隘六親不認的敗類,我也不希望你再受委屈。”
他凝望著師玉姝清麗如畫的容顏,一顆心怦怦直跳,隻恨不得將所有心意儘數告知與她。
宴會正式開始,嚴振東、孟惜枝帶著嚴如玉和師玉姝一起招待客人,親親熱熱宛若一家人。
“值此嘉夜,感謝各位來賓,參加拙荊的生日宴,嚴某在此謝過大家,希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