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杜鳳玲的野蠻無禮,鄭蘊珍毫不退讓,一門心思帶女兒回家。
“啊呸,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養這麼大,生恩不急養恩大。朱招娣,你要是敢跟她走,我打斷你兩條腿!”
杜鳳玲野蠻耍橫,鄭蘊珍握住女兒手,苦苦哀求:“文悅,媽媽真的不能你,跟我回去吧。杜家養你花了多少錢,我願意補償他們。”
“你敢!”
齊卓看不慣杜鳳玲蠻橫的樣子,替表妹撐腰:“妹妹彆怕,有哥在誰也欺負不了你。對了,今天周一,你怎麼沒上課?”
“奶奶生病了,家裡給我請了半個月假,在家照顧奶奶。”
提起奶奶,朱招娣臉上露出畏懼神色。
陸鳳玲是個半點虧都吃不得的人,見齊卓替賠錢貨出頭,扯著嗓門大喊:“孩他爹,快出來,有人要搶咱閨女啊!”
她一聲大喊,不止丈夫朱根生從家裡出來,街坊鄰裡也跟著出來湊熱鬨。
誰不知道,朱家大閨女是收養的。
朱根生夫妻結婚多年沒孩子,收養招娣後,生了個小棉襖。農村迷信,認為孩子是養女招來的,不能對養女太差。
朱家倒好,兩個女兒就差四歲,一個跟寶貝疙瘩似的捧在手心,另一個五六歲就要站在板凳上洗碗刷鍋。
彆人家是重男輕女,他們家壓根兒不把養女當人看。
就說上學,要不是國家三令五申,強行規定孩子必須完成九年義務教育,朱根生兩口子早就逼著朱招娣退學了。
也有人嘀咕,朱招娣的親生父母心狠,女兒過著小白菜的日子,也不來盤窪村看一眼。
都是一個縣城的,就算朱家人瞞著,村裡也有不少人知道,朱招娣生父一家是木植村的。
朱根生長得又黑又胖,臉上柔擠成一團,一雙小眼睛極不安分的對秦千妙上下亂瞄。
養父出來後,朱招娣往後退了一步,臉上血色完全褪去。
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親生母親願意帶她走,她就不用再忍受養母的辱罵毆打,還有養父令她恐懼難堪的“親昵”行為。
“你們誰啊,跑到我們盤窪村撒野,膽子不小。”
朱根生瞥了憔悴乾瘦的鄭蘊珍一眼,輕浮的伸手去抓秦千妙的胳膊:“小妹妹跟叔叔說道說道,你們是來乾啥的。”
他手還沒碰到秦千妙,膝蓋忽然一軟,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我的腿。”朱根生抱著腿,臉上露出痛苦神色。
秦千妙唇角挑起,腳尖在地上輕輕一跺,朱根生幾乎是哭嚎著叫痛。
□□熏心,毫無廉恥,這樣的人,就該用蠱蟲好好教訓一下。
看到強大的“養父”,像狗一樣在地上打滾。
朱招娣不僅不難受,心裡還莫名感到痛快。
“根生,你這是咋了,彆嚇我啊。”丈夫突發急症,杜鳳玲又急又慌,彎腰抱住他的胳膊,想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先去派出所吧,報案後,你可以和文悅做個親子鑒定作為證明,將她戶口遷到青市。”
“秦大師說的對,姑媽,咱們先去派出所吧。”順利找到表妹,齊卓很是激動。
鄭蘊珍緊張忐忑的問女兒:“文悅,你願意跟媽媽走嗎?媽媽沒結婚,有自己的房子,還存了一筆錢給你上大學成家立業用。”
真切的,不求回報的關心和愛護,讓朱招娣封閉已久的內心悄然打開。
“我……我可以嗎?”
她望著鄭蘊珍,震驚之後,便是期待和恐懼交織的複雜心理。
朱招娣比誰都想逃出朱家,她十二歲了,也接受過生理健康教育。
知道養父對她的某些行為,是非常壞的。
但沒人會為她做主,朱招娣曾試著跟陸鳳玲說她的難受和不舒服,換來的隻有瘋狂的辱罵和毆打。
陸鳳玲罵她賤人,罵她不識好歹,把家人的好心當做驢肝肺。
可是朱根生,從沒對妹妹表達過那樣的“關心”,陸鳳玲還罵她賤人、“sao貨”,還因此跟朱根生吵架。
說來可笑,陸鳳玲吵架是因為吃醋,認定朱招娣不學好勾引自己丈夫。
人言可畏,為了不淪為街坊鄰裡的笑柄,不讓同學們嘲笑看不起,朱招娣隻能默默忍受。
她寧願被養母打罵,也不願和養父單獨相處,隻盼著自己能早點長大,離開這個家。
可她更怕,怕自己還沒長大,就變成村民口中的壞女人、破鞋。
“可以,你當然可以!文悅,媽媽永遠愛你,就讓媽媽自私一回,把你從這裡帶走。”
來盤窪村前,鄭蘊珍就想好了。不管朱家人對招娣怎麼樣,她都要把孩子帶走。
文悅今年才十二歲,她們母女還有很長的時間培養感情。
要是她養父母對她很好,鄭蘊珍願意兩家當親戚走動。
要是他們虐待文悅,她絕不會讓孩子再經受任何傷害,為母則剛,失而複得的女兒就是她的全部。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