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有男人在下頭。”
眾人見情況不大對,一時全都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你看我,我看你,人人臉上驚疑萬分。
前來湊熱鬨的,大都是經驗豐富的婦人,很快聽出那姑娘怕不是墜落井底受了傷才發出那種聲音,而是正與野男人在井底偷歡,承受不住時喉嚨溢出來的羞恥聲。
思及此,一個個貴婦麵上立馬呈現出嫌棄。
“哪個不要臉的姑娘,跑到這廢園來偷男人?”有年紀稍大的婦人,癟嘴道,“抓出來,非浸豬籠不可。”
蕭氏怎麼都沒想到,好好的壽宴,竟出了這等不要臉的晦氣事。當即要遣散尾隨前來的人群,彆汙了他們的眼睛和耳朵。最重要的是,無論井底偷歡的是誰家的姑娘和兒郎,蕭氏作為東道主,都得替他倆府上儘最大的可能捂住此事,不要散播得太難堪。
那些貴婦人,自然都懂這個道理,見蕭氏吩咐丫鬟帶他們去湖上賞魚,一個個的再有八卦的心,也得給蕭氏麵子,不情不願地帶上丫鬟婆子離開。
傅寶嫣尾隨在後頭遠觀,見緊要關頭,一眾人竟然要散了,這怎麼行?
她傅寶嫣好不容易設下這個局,要讓全京城的貴婦親眼見證國公爺和柳珍珠在井底如何激情偷歡,若是圍觀者全跑沒了,蕭氏受到的刺激可就大大降低了,頂多隻是家裡關起門來的醜事,遠遠達不到全城譏諷嘲笑的程度。
傅寶嫣做事,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極致,她不甘心。
忽的,傅寶嫣想到了一個好法子,連忙繞道,快速從林子邊緣繞到最前頭最靠近廢井的地方去,然後模仿柳珍珠的聲音,妖嬈萬分地嬌喊一句:
“國公爺,不……啊……”
那聲音**的喲。
不過聲音**不**,不是眼下的重點,而是那句“國公爺”立馬吸引住了即將撤退人群的耳朵。
一下子炸開了鍋。
“國公爺?不會是今日的東道主傅國公爺吧?”
“嘖嘖嘖,難怪郡主急著趕走我們,竟是猜到井底的是她夫君了?”
那群長舌婦正被如今傅國公府的潑天富貴給刺激到了,老太太過個壽,三大皇子全部來齊,長公主、王妃、郡王妃,以及彆的皇親國戚更不必說來了一堆堆的。
人,都是見不得彆人家好的,巴不得他們傅國公府這等頂級豪門出事,她們好看熱鬨。是以,猜測國公爺傅遠山出了這等大醜聞,一個個的都不肯離去了。
更有人湊上前假裝安慰蕭氏道:“你彆急,井底那個臭男人不一定就是你夫君,彆多想啊。”
蕭氏在聽到那聲妖嬈萬分的“國公爺”後,心頭也是猛地一個咯噔,因為那個姑娘的聲音,怎麼聽,怎麼有些像柳珍珠。
想起一個半月前,柳珍珠在梅林裡公然勾引傅遠山,這次……聽著廢井裡時不時傳上來的男人喘息聲和女人嗚嗚咽咽的啼哭,蕭氏的心一下子慌亂得很,手都在顫抖。
這時,那倆個小男娃早被婆子帶走了,人群裡的年輕姑娘也被攆走了,剩下不肯走的全是最八卦的中年婦女,她們一看蕭氏那表情,越發確信井下那男人是傅遠山了。
她們開始往前大邁步,要坐實傅國公府的驚天大醜聞。
其中有個四十多歲的婦人齊氏,她自個去年才在郊外莊子裡,將自家夫君和包養的外室捉奸在床,那一股子怨氣憋在胸口一直散發不出去。
今日齊氏來傅國公府賀壽,聽聞傅遠山身邊一直沒有妾室和通房,蕭氏專房專寵。而齊氏的相公呢,不僅府裡一堆堆的妾室和通房,外頭還有一堆解語花。
兩廂一對比,就襯得齊氏格外的可憐不堪,是以,在傅國公府賀了個壽,竟讓她心底越發暴躁起來。
眼下,見蕭氏也遭遇了丈夫背叛,齊氏心頭忽的一陣暗爽,當即自詡正義人士,一口氣衝到廢井那,朝井底大喊:
“喂,井底的,你的正頭夫人可就在外頭站著,你還有臉在下頭亂搞,你們知不知道羞字怎麼寫?”
“你們這對狗男女,還不快滾上來!”
齊氏這一聲大喊下去,井底的姑娘“啊”“啊”“啊”的一聲聲尖叫,顯然是驚慌到了極致。
那個姑娘的聲音,蕭氏真的聽出來了,絕對就是柳珍珠!
蕭氏攥緊了手心,指甲掐進肉裡。
躲在林子裡旁觀的傅寶嫣卻是心頭爽得不行,好了,隻待柳珍珠和大伯父的真容露麵,就大事告成了。
傅寶嫣嘴角上翹,心情真真是好得不要不要的。
“夫人,怎的,這裡出了何事?”
一群八卦的婦人身後,忽的傳來這樣一句詢問聲。
傅寶嫣一驚,這聲音有點熟……怎麼像是大伯父的?
傅寶嫣連忙扭頭望去,天呐,林子後頭大步走來的可不就是國公爺傅遠山?他身旁還跟著鼻翼上卡了蝴蝶銀白麵具,渾身上下白色大長衫的晉王世子。
傅遠山和晉王世子正大步朝廢井走去。
傅寶嫣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散去,翹起的嘴角也微微發僵,大伯父好端端的在這裡,那井底的那個男人是誰?
是誰?
膽敢壞了她的好計劃?
傅寶嫣這一刻氣炸了,她好不容易安排好了一切,先是利用“小男娃墜井”的假消息將大伯父騙過來,她知道國公爺心善,知道小男娃昏死在井底,國公爺絕對會親自下去將小男娃救上來。
而井底噴灑了濃烈的春.藥,柳珍珠也已經腰帶散落、衣裳敞開的在井底等著了,隻要國公爺下到半空中聞到那股子春.藥味,吸上幾口,待他徹底降落井底時,烈性春、藥就會在身體裡開始發作了。
這時,與柳珍貞長相類似的柳珍珠,再撲過去熱情如火地抱住國公爺,立馬就是乾才烈火,會在井底大乾一番。
這時,傅寶嫣再將那群長舌婦全都引到現場來圍觀,那一切就都完美了。
可……
中途怎的會突然出了岔子?
傅寶嫣聽得出,井底的那姑娘絕對是柳珍珠,可與她媾.合的男人竟不是國公爺?那換成誰了?
是哪個王八蛋無意間闖到這廢井旁來,受不住井底女人的嬌媚的聲音,主動爬下井底做了侮辱柳珍珠的喪儘天良的事?
是誰?
傅寶嫣咬緊下唇,恨不得殺了那個壞她事的色胚!
傅寶嫣在恨恨不平時,蕭氏看到傅遠山好端端的從遠處走來,她立馬激動得想哭,直接衝過去撲進男人懷裡,笑著哭道:“你在這裡就好,你在外頭就好!”
蕭氏眼角激動地出了淚花。
誰也無法理解,剛剛她誤以為井底的是傅遠山,她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她甚至想了,如果真是傅遠山和柳珍珠,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他,絕不原諒!
哪怕是柳□□動下藥,隻要他中了招,她就不會再原諒她。
傅遠山的意誌力有多強,再沒人比蕭氏更清楚,是個中了箭,不需麻沸散,直接自己就用刀挖掉裡頭的箭頭和腐肉的人。若他真對十九年前的柳珍貞一點感覺也沒有,就絕對不會呼吸了一點迷、藥,就對著極像柳珍貞的那張臉中招。
若他真對當年的柳珍貞沒感覺,在看到極像柳珍貞的柳珍珠時,他就該想儘一切法子讓自己流血清醒,譬如用石子劃破大腿放血,讓自己在中了迷、藥後繼續保持清醒,絕不碰柳珍珠。
反之,隻要傅遠山中招了,碰了柳珍珠,她蕭氏這一生一世都不會再信他曾經沒有戀過柳珍貞。
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遠山哥哥!”蕭氏見傅遠山好好的在這,她激動萬分,哭著緊緊抱住了傅遠山,叫出了十幾年前她愛上他時的那個稱呼。
什麼羞都顧不上了,這一刻,蕭氏隻想緊緊抱住他,抱住這個天地間隻屬於她一人的男人,抱住這個她差點就可能永遠失去的愛人。
一句“遠山哥哥”喊懵了傅遠山,更被一向端莊的嬌妻來個人前擁抱給鬨懵了。
這福利來得太快,傅遠山腦子都有些轉不過來。
他實在太喜歡瑩瑩向他撒嬌了。
“瑩瑩。”傅遠山抱住嬌妻的柔軟身子,在西北戰場上曬得古銅色的麵皮上泛上一層潮紅。
誰都不知道,自打他愛上蕭瑩瑩,就一直夢想著有一天他的瑩瑩能當著眾人的麵主動撲他一次,像西北那些主動追漢子的姑娘一樣,主動撲他一次,愛情就圓滿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傅遠山抱住嬌妻,一臉傻笑。
蕭瑩瑩眼角的熱淚擦在男人衣襟上。
這對夫妻在人前秀恩愛,看傻了那群原本想看蕭氏笑話的人,一個個羨慕得眼睛都發酸發脹。
怎的寵妻狂魔都是彆家夫君呢?
怎的她們夫君就永遠不會這般溫柔地寵她們一下呢?
那個帶頭捉奸的齊氏,重重咳了一聲,打斷傅遠山夫婦的恩愛勁:“國公爺,國公夫人,井底那對狗男女怎麼辦?”
蕭氏聽到這話,才想起來還有棘手的事情需要處理,忙從男人懷裡掙脫出來。傅遠山呢,好不容易被小嬌妻主動撲了這麼一次,這般快就被人打攪了,心底很是不爽。
這份不爽,不由自主就轉嫁到了井底的那對不知羞的狗男女身上。若不是他們,他的瑩瑩還能在他懷裡多趴一會的。
傅遠山大步走上前,冷聲道:“何方妖魅,竟在我母親大壽上攪屎?太不知廉恥了!還有沒有道德心了?”
傅遠山邊說,就邊湊到了井口上方朝下望去,然後,傅遠山就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是他們?
圍觀的人見傅遠山陡然一副見鬼的神情,她們就更好奇了,井底的到底是誰?
那個一直冒頭的齊氏,耐不住心頭的好奇,想著井底昏暗,且她們都鬨騰好一陣了,井底的人鐵定已經將衣裳裹住了,不會光著身子的。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什麼是她齊氏不能看的了!
齊氏立馬推開傅遠山,雙手撐著井沿,眯著眼朝下望去。
“天呐!”
齊氏先是瞪大了雙眼,後來緊接著白眼一翻,嚇昏了過去。
若不是傅遠山眼疾手快推了她一把,齊氏就不是昏倒在井邊,而是直直墜落井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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