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1 / 2)

虞年年並沒有懷疑他身份的真實性,能在涼州王府將她帶走關起來,甚至敢大言不慚的假冒涼州王,恐怕還沒有誰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和能耐。

隻是涼州王慕容澹隻能是慕容澹,永遠變不成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即便他與燕燕長著同一張臉,身高一樣,體型一樣,她也不認。

他說一百遍,她也不認。

那個孤傲的人,就讓他永遠死去好了,埋葬在她回憶裡。

陪她在太尉府的,是一名叫燕月娘的女子,不是什麼涼州王,不是什麼慕容澹。即便那個女子並不溫柔,並不和善,可她切切實實陪伴了自己兩個月。

像是一盞小小的燈,一下子就將黯淡的生活點亮了。

她在外麵的時候,總是會想,燕燕今天在家做什麼?是在房頂曬太陽,還是蹲在地上寫字……

她想迫切回到家看他,想給他做好吃的,哪怕沒有很多的錢;有了難過的事,受了傷,去找他抱怨,就算他並不耐煩聽。

慕容澹卻隻是將自己的臉頰貼在她的臉頰上,隱忍道,“彆這麼說,我喜歡你,你是我最愛的人,不是什麼卑賤的人。”

他吻了吻虞年年額頭,虞年年躲過去,慕容澹一怔,心像是被針細細密密的刺過,想起她以往殷勤的貼上來,他卻將人推倒的時候。

那時候,年年心裡的難過,是不是和他現在一樣?

“有人跟我說,隻有不知廉恥的人,才會將喜歡兩個字輕浮的掛在嘴邊,殿下您說是不是?”虞年年嗤笑一聲。

她原本以為,王府是個好地方,她能安安靜靜生活,結果不是,這人的出現,將她又拉入了低穀。

她現在的心情就像被虞太尉送來的前夕,好像什麼也不怕了,反正也不會更差。有人執意要挑開地獄給她看,她還怕什麼?

“不是不是,是我,不知廉恥的人是我!年年彆說了,都是我的錯,我以前不該那麼同你說話,你忘了好不好?”慕容澹呼吸一滯,心被虞年年這句話淩遲的體無完膚,他緊緊將人禁錮在懷裡,下巴擱在她的頸窩。

這話是他親口說的。年年跟他說喜歡他,他當時比這更惡劣的嘲諷回去,親眼的看著她嘴角的

笑意一點一點平下去,甚至覺得痛快。

她明明委屈的要哭,卻隻是很乖的拉拉他的衣角,小心翼翼說,“那我以後不說了。”生怕他生氣。

他當時是怎麼舍得說出這種話,去讓她傷心的,甚至懷著欣賞快意去看她落寞傷心的表情。

越想著,當時那一幕的場景便不斷在他腦海裡一圈一圈回放,一遍一遍告訴他過往對她到底多差,他當初是多沒有心。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他已經有些歇斯底裡,眼淚滾燙壓抑的落在虞年年頸上的皮膚處,額上青筋鼓起,眼眶也猩紅的,一遍一遍同她說對不起。

“我求你,忘了好不好。”

他拉著虞年年的手往自己臉上用力,“你打我,你打我吧,年年你彆這樣。”

虞年年偏過頭歎口氣,將手抽回來,“這是一位故人說的,殿下錯什麼了?您又不是他。我的那位故人像是青山高傲,您像隻哈巴狗。”

她動了動身子,發現可能藥勁兒過去了。

慕容澹身體僵住,就連連串往下掉的眼淚,都渾然不覺,他怎麼不是呢?

他寧願她歇斯底裡對他吼叫,質問他為什麼要騙人,為什麼悄悄走掉,也不願意她現在這樣平靜的說,“你不是他。”

他想過許多種可能,年年罵他,討厭他,卻沒想過年年會不認他。

那些存在於兩人腦海裡的共同記憶,被她強硬的剝奪了屬於他的權利。他一個人兜兜轉轉在既美好又殘忍的回憶裡,她卻已經將記憶中的他入土為安了。

虞年年擦掉頸窩處屬於他的冰涼淚水,覺得有些煩,他的眼淚怎麼比自己還多。

慕容澹氣息不勻,伸出顫抖的手,要去撩開她額前掃在眼皮的發絲,卻發現,現在連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又怕指甲傷到她。

他極度的崩潰和絕望,是因為這一個做不到的動作,也不是因為這個做不到的動作。

如果是還在太尉府,他這樣難過,年年會說什麼?

會抱著他的腰,然後摸他的頭發,“彆哭了,我們燕燕是最好的女孩子,哭了就不好看了。”

但是現在不會了,年年現在不會安慰他了,年年不在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