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1 / 2)

朝臣在遷都之前,被狩陽帝殘殺大半,如今朝上大臣青黃不接,高位的命婦自然扒拉手指頭都能數算出來。

是以這場朝拜並不熱鬨,隻有寥寥幾個人。

沈之昂將母親和妻子送到宮門口,便在外頭的茶寮坐定,擺手示意等她們出來。

周遭一看,大多都是送自家夫人進宮的朝裡大臣,便將桌拚在一起,開始敘話。

“太後娘娘不愛熱鬨,不多時候她們就能出來。”其中有個人說到興處,喚茶寮小廝要酒,被沈之昂抬手攔下了。

這才訕訕作罷。

劉夫人喜氣洋洋帶著虞令月入宮,拉著她的手,“這是你第一次進宮是不是?彆怕,娘會護著你的。”

虞令月略有不適的將自己的手從劉夫人手中抽出,“我知道了,母親。”

自打虞太尉入獄,沈家上下都鬆了一口氣,劉夫人生怕虞令月難過,變著法兒的哄她開心。

這樣的婆母,世上打著燈籠估計都找不到幾個。

萱女的確隻是照例召她們拜見,沒說幾句話便乏了,讓她們出宮去。

“等等,沈尚書夫人留下。”她這話一出,劉夫人心中發緊,忍不住握了虞令月的手。

她低頭同萱女道,“太後娘娘,臣婦的媳婦年輕不經事,恐衝撞鳳顏……”

萱女即便現在成了太後,劉夫人還是記得她當初作為妖妃是怎麼禍國殃民的,心裡免不得擔心自己兒媳婦。

“讓你留下就留下,哪兒那麼多廢話,我還能吃了她不成?”萱女白眼一翻,打斷她。

“本宮同沈尚書夫人是本家,所以想同她敘話罷了。”

虞令月能感受到劉夫人的緊張,她拍拍劉夫人的手作為安撫,“母親放心,我會好好的。”

劉夫人隻能將心放下,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殿中隻餘下萱女同虞令月,還有一眾侍奉的宮人。

虞令月在太尉府積威甚重,萱女同她獨處,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又見虞令月正用疑惑的眼光看著自己,更加僵硬起來。

“太後娘娘留下臣婦來,是有什麼要叮囑的嗎?”虞令月淡淡開口。

她的語氣並非不恭敬,也沒有帶著趾高氣揚,卻偏偏淡的讓人心裡發怵。

少時留下的陰影,往往烙印在潛意識裡經年難以消除。

就如萱女現在看著虞令月,就覺得她馬上要從腰後取鞭子了。

“虞年年,你快出來!”萱女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氛圍,連忙衝著帷幕後喚道。

虞令月一怔,她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虞年年。

虞年年從帷幕後笑盈盈鑽出來,“令月。”

虞令月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隻道,“你不是被他送給攝政王了嗎?”

“我現在不屬於誰,我是個自由的人了。”虞年年對著虞令月,有種難言的羞澀,搓了搓裙上的布料,拉著她坐下。

三個人坐在一起,卻沒什麼話題可說,隻麵對麵,大眼瞪小眼。

萱女搡搡虞年年的隔壁,“不是你要見她的嗎?現在又不說話。”

虞年年想不起來自己要說什麼,搜腸刮肚找話題,“你成婚的時候,我去看了,很盛大很壯觀。”

“是……是挺壯觀的。”人人衣襟上都帶著血,沈之昂跟個小媳婦一樣用羽扇掩麵,簡直是大梁頭一份兒。

“沈大人對你好不好?沈家的人好不好相處?”她又問道。

“沈之昂不敢欺負我,他家裡人也好相處。”

兩個人一問一答,在虞年年找不到話題後,氣氛突然變得冷淡。

殿中一人高的三足金蟾香爐嫋嫋生煙,帶著沉頓的香氣。

三個人一時都覺得雲裡霧裡,做夢,好像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有一天,她們三個,能坐在一起談話,而且各自的處境都不錯。

萱女為自己設想過最好的結局,就是風光一時然後遭到厭棄,在荒蕪的掖庭裡度過一生;虞令月則想過自己最好的結局,是被虞太尉賣給一個四肢健全沒有什麼不良癖好的人;虞年年則是期待有一天能獲得自由。

她們現如今過得,比自己所設想的最好結局,要好上百倍。

宮人挪著小碎步進來,輕聲稟報,“太後娘娘,沈尚書求見。”

萱女目光不自覺看向虞令月,見她目光要同自己對上,趕緊撇開目光,“肯定是來找你的。”

這更確信了,虞令月在沈府過得不錯。

沈之昂對當今太後有種天然的不信任,所以才讓劉夫人先回家,自己來求見萱女,生怕她

會對虞令月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