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 104 章(1 / 2)

天冷,衣裳穿的厚,她的簪子再是尖利,也隻劃破了慕容順一點皮肉。

他沒想到慕容宓會這樣對他,原本還算清秀平和的臉一下子變得扭曲起來,深情款款的表情也蕩然無存。

“慕容宓,你到底有沒有心?朕對你是有真心的。”他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伸手扯住慕容宓的胳膊,就要對她用強。

慕容宓絲毫不懼,將他甩開。

慕容順忽然覺得渾身乏力,甩了甩頭,手撐在桌案上,眼前一片眩暈。

隻聽見那漂亮的不像話的女孩道,“對我有真心的人多了去了,我是攝政王府最嬌寵的郡主,憑什麼要你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真心?你想讓我做陳阿嬌,也要看自己配不配!若不是你承諾給我用金磚蓋間屋子,我才不會搭理你呢。”

慕容順扶著頭,隻覺得天旋地轉,“你……你簪子上……”

“早同你說慕容順不懷好心,這次進宮多半是騙局,你還不死心,非要來一趟。”

“好在提前囑咐你簪子上塗了麻藥。”

殿外傳來一陣兵戈甲胄的嘩啦響動,連帶著殿內都跟著撼動起來。

這樣的地崩山摧之勢中,有人漫不經心的推開門道,又有人跟著他附和。

說話的人是慕容稷,身後跟著沈和青溫聲接話。

慕容順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神誌已經飛到九霄雲外,很難籠起思緒來應對這樣的場景,卻下意識的喊人,“來人,救駕!”

慕容稷一步一步逼近他,慕容順骨子裡對慕容澹父子倆的恐懼開始死灰複燃,他往後退了兩步,良久,都不見外頭有人響應。

慕容順手心裡冒出黏膩的冷汗,仍希望有奇跡降臨,神武將能推開門,將慕容稷綁起來。

沈和青握住慕容宓的手,不想讓她看到之後的殘酷場景,“走吧宓兒,我們去見太後,太後被陛下關起來了呢,她最疼你了,你去安慰安慰她。”

他衝著虛弱的慕容順輕笑一聲,好像是在笑他不自量力,又是在笑他將唯一對他好的人關了起來。

慕容宓回望了一眼慕容稷,似有話想說,最後還是噤聲,乖乖同沈和青出去了。

這種事情,她的一點點好心,恐怕會給未來惹出很

多麻煩,還不如順其自然,哥哥會找到最合適的方式來處理。

殿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慕容順現在神誌再不清楚,也知道自己已經窮途末路。

慕容稷隨意落座,撣了撣衣衫,漫不經心道,“慕容順,皇位給了你前所未有的見聞和野心,可是卻沒人給你能與這份野心所匹配的能力。不但不聰慧,而且是愚蠢至極。”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紮在慕容順的心上,將他埋藏在深處的狼狽儘數揭露。

三歲的時候被自己絆倒在地不丟人,大家隻會覺得他憨態可掬,十八歲被自己絆倒在地,所有人都會竊竊笑著,指著他交頭接耳道:一個站都站不穩的廢物。

現在慕容順,就像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自己絆倒的少年,所有人都在暗暗嘲笑他。

慕容順終於支撐不住,跌坐在地,低聲咒罵,“都怪太後,她憑什麼,憑什麼一直讓我忍讓安分?分明朕才是皇帝!如果她肯教朕一些有用的東西,現在就不是這副模樣了。”

他目光狠狠掃向慕容稷,一字一頓乏力嘶吼,“你們是不是,一直都將朕當做跳梁小醜來看,看著朕無論怎麼蹦躂,都在你們的掌心之中。”

“原本皇位就不是你的,你不過是一個沒有慕容氏血脈的野種罷了,你沒發現比較起來,你生的最醜陋嗎?甚至就連手段,都是曆來最陰私見不得光的,靠女人?”慕容稷依舊漫步儘心,他生怕自己有過於激烈的語氣,顯得對慕容順太過尊重。

他要將慕容順打落到塵埃。

慕容順看起來絕對稱不上醜陋,甚至是清秀的,像是十裡八鄉最招人喜歡的秀才,但同慕容家其他人比較起來,就顯得有些不夠看,的確是醜了。

他是慕容澹從育幼堂中隨手挑的,若是他安安分分的,就算不能繼續做皇帝,也是個閒散親王,比起父母不詳的孤兒,也是天壤之彆。

慕容順捂著胸口,忽然癲狂的笑起來,笑中透露著無儘的哀涼和悲戚,慕容稷根本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欺騙他,他興許,真的不是先帝血脈。

“你們憑什麼做我命運的主宰,說將皇位給我就給我,說收走就收走,我是一個人,我為什麼不能有爭權奪勢的心思?隻因

為你們天生高我一等,所以我就要接受你們安排好的命運,不得反抗?”

“唔。”慕容稷遲疑了一瞬,“我沒不讓你反抗啊,我一直在給你機會,你偷偷出宮,我當做不知道,你偷偷見我妹妹,我也當做不知道,你看我給沒給你機會?是你太蠢了。”

他從來不擔心慕容宓會真的被慕容順的花言巧語所欺騙,因為她被人嬌慣壞了,不是慕容順這樣的三言兩語和小禮物就能打動的,對她好的人太多,慕容順這樣的簡直平平無奇。

哦,除卻那座金屋比較有誘惑力。

他那樣的惋惜,好像是長輩看著一個無理取鬨的三歲稚童,一種從言語態度上的蔑視碾壓,讓慕容順的心火一拱再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