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弘玉視線在溫訣與王二狗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驅動馬匹朝著這邊走過來,站在他們附近的百姓頓時都有些慌,不由的開始反思是否是自己做了什麼衝撞了這位官爺,一時紛紛往後退去。
殷弘玉之前是因為溫訣才上的馬車,結果溫訣不在,他一人呆裡麵隻覺無趣的很,所以沒多久就又換成了騎馬。
路遇一小孩憤恨的指著自己,而站在他旁邊的人,身形還給殷弘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所以殷弘玉便下意識的靠了過去。
“籲——”殷弘玉輕勒馬韁,坐下馬兒便十分聽話的停了下來,他垂眸,居高臨下的看著王二狗:“小孩,你方才那眼神,是何意?”
很顯然殷弘玉並沒有認出王二狗來,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這孩子現在的樣子和他們上一次見麵時,區彆實在是太大了,簡直可以用改頭換麵來形容,能一眼認出的話,那才叫神奇呢。
站在一旁的溫訣看著小家夥怒鼓鼓的模樣,生怕他開口就冒出一句“乾你鳥事”之類的話,忙接過話頭道:“稚子年幼無知,隻因被官爺們威嚴所震,心中負氣,故而有所冒犯,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且饒他這一回吧。”
若王二狗真的那麼說了,被殷弘玉怪罪下來都是小的,更讓溫訣擔心的是,以殷弘玉那股子精明勁兒,通過那說話的語氣一下就將王二狗給認出來,那可就麻煩了。
再說這殷弘玉,他雖說是在和王二狗交談,但其實視線一直都留意著溫訣,他甚至有那麼一刻,覺得這個男人就是溫崇洲偽裝出來的,可是在聽見那一抹清潤的嗓音時,他心底的這個念頭便一瞬消散了。
那姓溫的被大火燎廢了嗓子,這在皇城幾乎是人儘皆知的事情,而且就連沈寄梅都說很難治好了,所以他是絕對不可能發出這樣的聲音的。
這麼想著,殷弘玉心中頓時失了探究的興趣,他擺了擺手,然後抓著馬韁轉身離開了。
溫訣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裡狠狠鬆了口氣。
他現在不得不慶幸一件事情——就是在他當初第一次見到男主、開口與對方說話時,用的是
這具身體本來健康的聲音,若非如此,隻怕到現在為止,他掉馬的次數一隻手都數不過來了,又哪裡還能這樣兩麵瞞著。
出城門時,未免引起朝廷和江湖各方勢力的注意,溫訣並沒有帶著王二狗經過城門口的搜查離開,而是帶著小孩走到城門邊一隱蔽的角落。
“待會兒不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出聲,明白嗎?”溫訣如是對王二狗道。
王二狗如今大概是真全心的信任溫訣了,他甚至連為什麼都沒問上一句,便點頭答應了下來:“我知道了。”
他說完這句話,尚來不及思考更多,便感覺自己的身子一輕。
王二狗詫異的抬頭,但是隻能看到男人擋住了臉的白色鬥篷,然後緊接著,眼前所有的景物就都模糊了起來,剩下的唯一感覺,隻有四麵呼嘯而過、恍惚化作了千萬利刃的疾風。
然後在王二狗的小腦瓜尚未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時,那陣叫他覺得要將自己擊成篩子的風,又突然的消失了。
城門口正在排查進出人口身份的高壯衛兵,轉臉用手肘搗了下一旁的同伴:“喂,你有沒有瞧著什麼東西打此過去?”
同伴疑惑道:“什麼東西?”
高壯衛兵道:“我感覺剛才有一陣陰風刮過!”
同事聞言不由翻了個白眼兒:“昨兒夜裡的酒還沒醒吧?”
“咋可能,我的酒量你還不清楚,就那點子酒能喝得醉我。”高壯衛兵不樂意了。
“那你說什麼胡話,怪滲人的。”同伴瞧著他一臉的認真,也不由地有些動搖,甚至忍不住的搓了搓胳膊,然後嘀嘀咕咕的安撫自己道,“這青天白日的,即便是有鬼,也不敢出來亂竄啊,有什麼好怕的。”
高壯衛兵聞言想了想,頓時也覺是自己多想了,於是便沒有再去糾結這茬兒。
卻說城門幾百米開外,王二狗看著眼前與方才截然不同的場景,一張小臉上同樣寫滿了懵逼的神情。
溫訣將他放到地上,帽沿底下露出來的目光看見小孩麵上呆呆傻傻的神情,一時隻覺可愛的緊。
於是他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臉蛋,道:“不必看了,我們已經出城了。”
王二狗經他這麼一提點,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然後
下一瞬,他麵上的表情卻變得更加震驚。
“已、已經……”王二狗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這才接著說完這一句話,“出城了?”
溫訣點了點頭。
王二狗緩了好一會兒,語氣仍舊難掩激動:“這是如何辦到的,你是神仙嗎?”
“不過是門有些奇怪的功夫而已?”溫訣心說自己要是神仙就好了,可惜他隻是個被係統操控的普通人,大概還是個衰運爆棚的倒黴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