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經驗也是好的,如此到了戰場上,也不至於隻有挨宰的份兒。
入夜,大部隊尋了山間空地安營紮寨,溫決簡單用過晚膳,四下轉轉的同時,私心裡也想去看看倆徒弟對於軍隊生活適應的怎麼樣。
十萬人的隊伍很大,不過溫決手裡有花名冊,裡麵詳細記載了新兵們被編排在哪一隊裡,如此縮小範圍找,也就簡單多了。
他看似是隨意的散步,實則有目的的往殷無咎與賀毅陽所在的小隊方向而去,士兵們正在吃飯,看著是餓的不行了,一個個埋頭大快朵頤啃著饅頭,倒是沒幾個人注意到溫決了。
莫約十幾分鐘後,他找到了殷無咎所在的小隊,在人群中巡尋一圈,沒看到賀毅陽,但見殷無咎獨自坐在一小塊乾土地上,有幾個火頭軍抬著饅頭與稀飯正在派發,到殷無咎麵前時,殷無咎便學著旁人的樣子,也將手中的碗舉了起來。
那個火頭軍舀了一勺粥,往他碗裡倒去,看動作迅速而利落,是做了千百回的熟練,可誰想那粥倒下午時,卻一下偏撒在了殷無咎的手背上,燙的少年猛的一抖,連碗都甩了出去。
溫訣看見這一幕,腳猛的往前邁了一步,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又生生停了下來。
他定了定神,再看過去時,那邊已經吵了起來。
“你怎麼回事?”火頭軍用手裡的大鐵勺指著殷無咎,怒聲訓斥道。
殷無咎說:“你燙到我了。”
火頭軍道:“喲,自己吃飯的家夥都拿不好,反倒怪起我來了?”
殷無咎手上火燒火燎的痛,不想與他做這口舌之爭,抿著唇沒理他。
火頭軍見他沉默,冷哼了一聲,指揮身後的人:“走吧!”
他身後的小兵便抬著粥繼續往前走去。
“等一等。”殷無咎出聲叫住他。
那火頭軍回過頭來,黝黑粗糙的臉上滿是不耐:“還有什麼事?”
殷無咎視線在地上看了看,找到自己剛剛丟出去的碗撿了回來,但是那碗上沾滿了塵土,變得十分臟,他想了想,便沒有用,轉而道:“給我饅頭。”
“你小子還想吃饅頭呢?”火頭軍傲慢道,“將軍有規定,軍中不可浪費糧食,你打翻了粥,作為懲罰,今晚就餓著吧。”
殷無咎初來乍到,不清楚軍中規矩,隻當他所言非虛,一時便陷入了沉默。
卻在這時有人看不下去了,說道:“你這家夥甚不厚道,分明是你布粥時撒在了這小兄弟手上,我都瞧見了,卻還要賴在彆人身上。”
火頭軍看向那說話的人,見是個瘦削的青年男子,眼含警告道:“是嗎,你哪隻眼睛看見的。”
“兩隻眼睛都看見了。”那男人雖然長得乾瘦,但脾氣卻十分硬,半點不怯的說。話落又看向坐在身邊的幾個人,“不僅我看見了,他們也都看見了。”
他這話一出口,旁邊的人也都紛紛附和起來。
那火頭軍麵上頓時掛不住,麵色變得黑沉起來。
“一個廚子而已,也敢仗勢欺人了,趕緊將這孩子的吃食分給他,不然我們才要狀告將軍。”
“是啊是啊。”
“告訴將軍,讓他重重罰你。”
……
自古以來,輿論壓力都是很有力量的,那火頭軍雖然長得膀大腰圓,但也耐不住這些人人多,又見在場眾人紛紛往他看過來,氣焰頓時跌下去不少,他狠狠瞪了那瘦男人一眼,然後從桶裡拿了個饅頭,直接朝著殷無咎丟了過去。
殷無咎猝不及防,被那饅頭砸中了腦袋,然後眼睜睜看著白花花的大饅頭落在地上,滾了幾圈變成了個灰饅頭。
“欸,你這人怎麼辦事的?”瘦個男人說。
“怎麼了?饅頭掉地上了,掉地上不會撿起來嗎?行軍打仗,哪有那麼多講究,若哪天糧草告罄了,餓他個幾天幾夜,就是地上的馬糞,你們也得摳起來吃嘍。”
“你……”瘦子氣得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瞅你那賤樣兒,簡直太欠揍了。”他說著,揮起拳頭便朝著那火頭軍砸了過去,隻是拳頭打到半路,卻被那火頭軍一把截住,但見他手上猛的用力一扭,然後一聲慘叫劃破長空,那瘦高個直接被他卸了一隻手,火頭軍如此還不罷休,又抬起一腳踹在了瘦男人的肚子上。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殷無咎反應過來時,瘦高個已躺在地上抱著腹部打起滾兒來。
殷無咎慌忙從地上站起來,跑過去查看那瘦男人的傷勢,站在那裡的火頭軍,像是突然被激發了體內的暴戾
因子,從而失去了控製,竟然抬起手中的鐵勺,朝著殷無咎後腦勺拍了過去。
“小心!”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
殷無咎下意識回頭,就看見了那鐵勺在自己眼中放大,已經來不及躲開了,他匆忙抬手去擋,下一秒,空氣中傳來一聲慘叫,然而殷無咎卻並沒有感覺到痛。
他慢慢將手放下來,卻見那砸向自己的鐵勺落在了地上,而那個膀大腰圓的火頭軍,卻捂著自己的手在一旁呲牙咧嘴、麵部扭曲,一副痛極了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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