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1 / 2)

溫訣那話說出來沒多久,便有士兵來報,說天耀駐紮商國邊境的大軍所用糧草,被商軍一舉炸沒了。

衛晴嵐此時還算鎮定,隻是等那士兵說了糧草被炸的情況之後,他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溫訣,見那人仍是一臉運籌帷幄的淡然模樣,一顆心蹭的就沉了下去。

這人方才所言是真的,他們真的有那般厲害的武器!

——千米之外,精準定位,遠程炸掉他們的糧倉,這樣的武器,到底是什麼人造出來的?

當然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對上擁有此般武裝的大商,他們還有勝算嗎?

衛晴嵐麵色十分的不好看,他是一國之君,如何能因一己之私而搭上一國前程,陷天耀萬千將士與百姓於水火,但若就這麼退兵……衛晴嵐扭頭看向身邊同樣麵色難看的屠蒙行茂,她又該怎麼辦?

他不想辜負她的!

“屠蒙天驕”察覺到他的視線,也轉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間,似有什麼說不上來的東西在彼此間流淌,半晌,屠蒙行茂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他緩緩道:“陛下,撤兵吧,不必再做無謂的犧牲了。”

衛晴嵐看著他麵上無力而決絕的神情,一顆心狠狠揪了起來。

突然,他一把握住了屠蒙行茂的手,道:“不論發生什麼,朕定會護你周全。”

屠蒙行茂唇角微微彎了彎,道:“陛下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是屠蒙家族的人,必是要與家族共存亡的,家族危難,我又豈可獨自苟活。”

他說這話時,語氣淡淡的,麵上還帶著清淺笑意,然而落在衛晴嵐耳中,卻叫他一瞬失了控:“不行,朕豈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

他眼底的在意那麼明顯,屠蒙行茂想不看見都難,一時之間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他突然不想再對他偽裝欺瞞下去了,然而屠蒙行茂正要開口坦白自己的身份,卻被溫訣打斷了。

溫訣道:“負隅頑抗,隻會讓更多的人枉死,或許你該勸說西南王歸降,到時候我會勸陛下對你屠蒙氏從輕發落。”

“我會的。”屠蒙行茂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其實心裡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他兒時也曾跟著父親學武,但稍大一些後,明白了戰爭的殘酷,為了反抗父親,便再不願於人前露武,時間一長,父親對他失望了,王府中人也皆以為他武功荒廢了,又過些年,外麵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會武功這事兒,隻道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沒有人知道,他是喜歡武功的,這樣藏而不露,不過是不想跟著父親四處征伐掠奪。

大商皇帝雖然昏庸無能,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但從小便見識了父親雷霆手腕的屠蒙行茂,卻也明白,父親雖然打著為民請命的旗號在北伐,其實不過是為了成就自己的野心,他也不是沒有勸過父親,可要是能勸動,西南王早就消停了,哪裡還會落到如今這樣的地步。

父親的固執是一方麵,另一方麵謀反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他們一旦戰敗,便是萬劫不複。

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大商朝廷擁有這般厲害的武器,卻沒有用於戰場,雖然他不願相信真如溫崇洲所言——是不想造成太大傷亡,可除此之外,他也沒法找到其他的解釋了。總的來說,如今即便天耀國參與進來,也不過是死更多的人,衛晴嵐迫不得已,隻得答應撤兵,但是在撤兵前,他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溫訣不得再參與到討伐西南軍的戰爭中。

一個將領對於戰爭的勝敗往往起著決定性的作用,這溫崇洲不論從功夫、軍事才能亦或震懾軍心方麵,都叫人不敢小覷,阻止他參與其中,是衛晴嵐現在唯一能為“屠蒙天驕”做的事情了,隻是對於溫訣能否答應下來,他心裡是沒有多少把握的,畢竟他現在已失去了談判的資本!

可叫他沒想到的是,溫訣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竟然答應了。

衛晴嵐心中詫異,卻怎麼也沒想到,溫訣這次回來,壓根就沒打算再回南邊指揮作戰了。

倒不是什麼其他的原因,隻因按照書中記載,征討屠蒙站是男主成長之路上的一大曆練,作為反派,他可不能搶了人主角的副本。

這場談判最後的結果是天耀國退兵,並且賠償之前給大商造成的損失,至於溫訣,則答應不會再參與到追討西南軍這件事情中。

賀雲樓中,一桌三個中年漢子正在

吃酒聊天。

“欸,你們知道嗎?西南王死了,屈將軍就要帶著大軍班師回朝了。”張三滿臉興奮的道。

李四切了一聲:“早都知道了,我還聽說啊,這殺掉西南王與他手下大將段十開的,是軍中一個小將,好像隻有十六歲呢!”

王大富問:“是真的嗎,哪家孩子這麼厲害啊?”

李四說:“商朝這麼大,從軍的又那麼多,那哪兒知道去啊?”

王富貴又道:“那你知道叫什麼名字嗎?”

李四想了想,懊惱道:“我記著方才說書先生似乎正要說名字呢,我緊著與你們吃酒來,就走了。”

張三立馬逮住他話裡的漏洞:“原來你也是才剛聽說的啊,問啥啥不知道,也好意思顯擺!”

李四不滿道:“那你知道叫什麼嗎?”

張三:“……”還真被問住了。

正過來上菜的店小二,把口水雞往桌子上一擱,道:“叫殷無咎。”

“姓殷,那不是國姓嗎,莫非是什麼皇親國戚?”王富貴呢喃了一句,看向店小二,“對了,你又打哪兒知道的?”

店小二語氣得意道:“這殷小將軍,可是我們少東家的好友呢,打小一塊長大的!”

李四:“你家少東家……那不賀老板兒子嗎,我怎麼記著那小孩剛學會走路呢?”

張三都聽不下去了:“那人家小兒子,他說的賀家老大,你忘了人小時候你搶人糖人兒,還給人小孩弄哭了。”

李四愣了一會兒,還真給想起來了:“你說那小胖墩兒啊,可好些年沒見著他了,是了,我記得幾年前他也當兵去了,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店小二說:“我們少東家好著呢,現在可也是有軍銜的,少東家當年就是和殷小將軍一塊去從的軍。”

“你知道挺多的嘛,給我們講講唄。”李四說著,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板凳兒,“來來來,坐下說。”

店小二也是講的興奮了,聞言汗巾子往肩上一搭就坐了下來,甚至還拈了粒兒花生米丟嘴裡,然後大刀闊斧的講起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你怎曉得這些啊?”李四奇道。

店小二說:“我們少東家每年會寄家書回來的,我是從老板娘那兒聽來的。”

“原是這樣,對了,聽

說殷小將軍這些年屢立奇功,就連陛下也十分看重他呢,還誇讚他有溫將軍當年的風采……”

“呸呸呸!”店小二沒等他說完,打斷道“溫將軍雖然厲害,但是心狠手辣,殷公子才與他不同呢,殷公子是個很好的人呢,海城一戰中,原本商軍可以直接放火攻城的,但考慮到城中百姓安危,隻好另想辦法,最後是殷公子帶人潛入城中,設計擒了守城的段十開,這才保住了城中百姓。”

“這也是你老板娘說的?”

“不是,是我昨兒個聽書時候聽到的,就酒樓外邊說書那閻大爺,加上今天,他已經擱那說了三天海城之戰的事兒了,我都斷斷續續聽全乎了。”海城就是西南王府所在的城池,這一戰,商軍直接攪了西南王老巢,西南軍可以說是徹底的從曆史上消失了。

他這麼一說,那哥幾個立馬興致勃勃讓他講講細節。

店小二滿口的答應下來,正要開口,耳邊卻突然傳來老板娘的喚聲。

他嚇的渾身一震,僵硬的扭過頭去,就見他們老板娘正站在不遠處,手裡拿著笤帚一臉危險的看著自己呢。

“幾位老哥咱們改日再聊哈!”店小二匆匆丟下一句,然後抓起托盤就跑了。

“張小果,讓你上菜,你跑去和客人聊天,我看你是不想乾了。”

店小二忙陪笑道:“老板娘,我也不是有意要和他們聊天的。”

老板娘擼起袖子就揪住了他耳朵,雖然力道不重,但架勢整的很嚇人,張小果哇哇哇的大叫了起來,一邊道,“老板娘您聽我解釋啊,我隻是……隻是聽那些人談起少東家,我一想著少東家就要回來了,我高興啊,您曉得我這人,我一高興就話多,就忍不住和他們多說了幾句。”

“陽陽!”老板娘聽他提起自己兒子,陡然停下了動作,麵上神情也跟著緩和下來。

張小果見狀,拍著胸脯重重呼了口氣,老板娘發現他的小動作,麵色頓時又拉下來:“還愣著乾什麼,還不乾活去?”

張小果忙應承一句,麻溜跑了。

幾日後,大軍抵達帝都。

城中幾乎八成的人,都聚到了城門口去,人山人海擠了幾裡路,簡直前所未有的壯觀。

張小果來的晚了些,

靠近城門口的位置早被人占了,他隻能遠遠站在離著城門最遠的地方,遠的連城門都快看不清了。

“往年大軍回京,也沒這麼大陣仗啊,這回怎麼這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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