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1 / 2)

表白被拒,就算哭鬨消沉,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像殷無咎這樣突然之間所有悲傷的情緒都一掃而空,反而顯得奇怪,叫人愈發擔心了起來。

江錦安見他往門口方向走,不放心的跟了上去,賀毅陽見狀也一並跟上,並且還伸手攬住了殷無咎肩膀,:“你也彆太難過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一棵樹上吊死不是,咱師父又悶又無趣,哪有外麵那些姑娘們好……”

殷無咎沒等他說完,打斷了他的話:“那些人,如何能與師父相提並論。”

賀毅陽叫他的話噎了一下,頓了頓,道:“她們確實沒法和師父比,但是……但是她們稀罕你啊,你想想剛回京那天,姑娘們擲給你的香帕,可都能開上一家手絹鋪子了,多少人羨慕的牙癢癢呢!”大商民風開放,對女人的約束不大,女子上街看見心儀男子,可向對方送出貼身的繡帕,若男子接受了,便要在日後前往女方家中提親,甚至女子也可請媒人前去男方家中的。

這一點,從江錦安幾個自到了適婚年紀,就開始不斷有媒人來家裡“喝茶”,便可見一斑了。

大軍歸京那日,街上人山人海,殷無咎騎著馬一路行過長街,被丟了數不清的繡帕,站的離他近的不說,遠些的帕子擲不過來,她們就拿些珠寶首飾,金銀錢幣之類的裹了往殷無咎身上丟,甚至有更過的,身上沒帶物件兒,地上撿了個石頭包著砸過去。

若非殷無咎身上被盔甲護的嚴實,而這些女人又沒什麼力氣內功,估計他能被當場砸死。

這事兒很快被流傳開來,一時間傳的滿城皆知,至今仍熱度不減,要換到現在,那就是各大娛樂頭版頭條,熱搜第一了。

不過饒是旁人如何羨慕,殷無咎卻壓根不在意,他在意的,隻有他的師父。

麵對著越說越興奮的賀毅陽,他隻是冷冷淡淡回了句“我沒打算開手絹鋪子。”

賀毅陽:“……”這是重點嗎,重點不是討論應該喜歡誰嗎?

殷無咎趁著賀毅陽無語的空擋,拿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神色突然認真起來:“彆擔心我了,沒關係的,隻是被拒絕了而已,可師父還是師父,

不是嗎?”

賀毅陽盯著他看了幾秒,見他神色無異,很快就相信了他的話,麵上的凝重一揮而散,釋然道:“是啊,不就是求愛失敗而已,又不恩斷義絕,咱們同住一個屋簷下,還不照樣天天見麵麼。”

殷無咎點了點頭,說:“我出去找找師父。”

賀毅陽立馬說要一塊去,但殷無咎說自己去就行了,賀毅陽也沒強求,看著殷無咎離開了,他打算練練槍,一回頭卻見江錦安麵色凝重的站在那裡,他伸手拍了對方一下,蹙眉道:“他剛好,你這又是怎麼了?”

江錦安定了定神,恢複了平常的樣子:“沒什麼。”

賀毅陽性格單純,遇事不愛往深了想,殷無咎說沒事了他就覺得沒事了,可江錦安心裡卻十分清楚,喜歡一個人,哪裡是他們方才說的那樣簡單,若真的隻是每天看著對方就好,那他又怎會因為賀毅陽家中替他相看親事而心煩意亂、黯然傷神呢?

更何況,師父身份隱秘,又向來行蹤不定,隻要他不願意,這世上就沒有人能找到他。

彆問江錦安為什麼知道,因為他之前就因為好奇而派人探查過,那是江湖上最大的一個情報組織,隻要付得起報酬,就是宮中辛秘都能給你完完整整挖出來,但是對於江錦安讓他們查找溫訣這件事,在查了幾日後,他們卻直接將定金退還了回來。

江錦安不知道,那個情報組織的創辦人,本來就是溫訣,不過就算不是溫訣,就憑他來去無蹤的身法,也沒人有本事跟上他,一探究竟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如果溫訣玩起失蹤來,那絕對是無跡可尋的人間蒸發。

喜歡上這樣一個人,隨時隨地都要擔心著他會突然消失不見,江錦安隻要稍微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就能知道他這師弟未來的路,該有多難走了。

而事實,也正如他預期中的那般,殷無咎才邁出大門,看著空空蕩蕩的胡同,瞬間就迷茫了。

這些年來,溫訣總是在宅子裡教幾個孩子念書習武,偶爾帶他們出門一回,也是找個地方特訓,其餘的時間裡,他都是以溫崇洲的身份存在的,而當他不再是溫訣時,殷無咎便得不到他任何的消息。

彆人要找什麼人,起

碼會有個大概方向,比如所尋之人可能有什麼事情要去辦,辦事地點在哪兒;又或者他平日裡最喜歡去哪家茶樓酒肆之類的……殷無咎對於溫訣喜歡去的地方卻一概不知,他無頭蒼蠅般的在街上找了一圈,之前自我安慰時做的心理建設,漸漸的崩塌了。

——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是溫訣的徒弟,可他無法時時刻刻陪在對方身邊。

他想要了解對方,深入對方,想要在任何時候,隻要想他,就可以看見他……這種師徒之間的牽絆,於他而言,實在太過單薄了。

烈日當頭,人流如織,暑熱裹挾著人們呼出的濁氣將世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蒸籠,殷無咎身處這個蒸籠的中心,猶一隻快要烤熟的蝦,胸悶氣短,頭昏腦漲,眼前發黑。

身體難受,心也難受,難受的像要死去了一般。

殷無咎曾經是討厭乃至恐懼夏天的,因為在他過往的記憶中,夏天總是代表著乾旱、饑餓和死亡,可他也是在這樣不美好的夏天裡,遇見了他人生的救贖——他的師父,溫訣。

對方像是夏天裡的風和雨,涼爽及時,給他近乎枯竭的爛命帶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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