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 119 章(1 / 2)

“是啊,裹成這般熊樣,莫非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敢見人呐?”

“我看有可能,誒,你是樣貌奇醜無比,不堪入目,所以才做此番打扮的吧?”

溫訣這些年被人說醜都說習慣了,這話對他的殺傷力幾乎為零,聞言他不僅沒怒,反而心態平和的應了句:“正是,在下麵貌醜陋,不想嚇到諸位。”

“還真是長得太醜啊!”說話那人一聽頓時樂了,但麵上還要做出惋惜之色,“如此才華出眾之人,卻生了張難以見人的醜陋相貌,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他在自己那一眾狐朋狗友中,長得也算有幾分帥氣,原本被溫訣信手解謎時的過人才智打擊的無地自容,但此時聽說他長得很醜,心中頓時找到了一種莫名平衡乃至優越感,連帶著脊背都挺直了,一隻手輕捋過鬢邊垂落的發絲,擺出了自認為最是瀟灑俊逸的姿態。

誰想這正嘚瑟著呢,突然雙膝一彎,就直直朝著溫訣跪了下來。

眾人皆是一愣,溫訣也有些懵。

那人跪在地上一臉痛苦的捂著自己後膝彎,臉色都青了。

胖子和另外幾個年輕人過來扶他起來,一邊道:“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跪了?”

那人突然眼睛往四下瞟,口中惡狠狠的問道:“誰,到底是誰,是誰偷襲本公子?”

“馮俊,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神神叨叨的,莫非中邪了?”

馮俊在胖子幾人的扶持之下站了起來,緩了口氣,他將目光投向溫訣,不由分說質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溫訣道:“我立在此處尚未動作,眾人皆有所見,公子這話從何說起?”

溫訣話一出口,圍觀的便有不少人開始跟著附和,馮俊心中漸漸也明白自己很可能怪錯了人,但是平白無故被人陰了著了一下,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半晌,腦子一轉,他看著溫訣道:“誰知道你耍的什麼陰招,也許你身上藏著暗器,本公子聽說這武功高強的人,作起案來根本不留破綻,帝京近來連生幾樁命案,死的都是些未出閣的黃花大姑娘,而且那死相十分不堪,傳聞她們皆為采花大盜所害,官府派重兵緝拿數日仍舊未尋到起半分蹤跡……”

他說到這裡,看著溫訣的眼神漸漸變得古怪起來,而後話鋒一轉:“你如此深藏不露,莫非,便是那重案在逃的欽犯!”

“什麼!他就是那采花大盜?”胖子驚訝的大喝一聲。

場麵頓時騷動起來,甚至有很多沒帶腦子的人真就信了,驚恐的往人堆裡躲去。

“我剛剛就應該直接擊廢這混賬的腿!”殷無咎見他們非但不知收斂,還越來越離譜,簡直忍無可忍,當下就要站出去維護溫訣,但被賀毅陽搶在了前頭:“你們說誰采花大盜呢?再胡說八道詆毀我師父,信不信爺拔了你們舌頭!”

好歹也是混過幾年戰場的人,賀毅陽這一怒之下,周身頓時散發出駭人的氣場,說話那幾人不過是些色厲內荏的草包,一個個典型欺軟怕硬的主兒,被他這麼一唬,立馬就閉了嘴,甚至還不自往後退了幾步。

哥幾個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半晌,一油頭粉麵的胖公子站出來,用扇子指著賀毅陽道:“你說不是,有什麼證據嗎?”

賀毅陽:“那你說是,又有何證據?”

胖子說:“他穿著打扮如此奇怪便是證據,且若當真中沒鬼,又,又為何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賀毅陽頓了一下,麵露不屑道:“我師父天人之姿,豈能被爾等這般狗眼看了去。”

“你小子罵誰是狗呢?”那群人頓時炸了毛。

“你,你,你,還有你們……”賀毅陽抬手一一指過剛剛那些對溫訣出言不遜的人,“爺說的就是你們。”

“你活的不耐煩了,你娘的敢再說一遍?”那幾人被他這目中無人的姿態給徹底激怒了,大喝一聲,簡直要上來揍人了。

“誰活的不耐煩還不一定呢……怎麼,想打架啊?爺整好手癢了,今兒就拿你們練練,隻是不知諸位這女人似的細胳膊細腿兒,能不能在爺手底下走過一回了。”

那群人直接給氣瘋了,二話不說,掄起袖子就朝賀毅陽衝了過來。

賀毅陽冷嗤一聲,正要動手,這時候,溫訣抬手將他擋下了。

“師父,您攔我乾嘛?”

“冷靜點,彆惹麻煩。”

“是這些人先找我們麻煩的。”賀毅陽一想到他們剛剛詆毀自己最為敬重的師父,心中愈發憤

憤不平,他就等著好好教訓這些孫子一通呢!

溫訣道:“你彆動,為師來處理。”

賀毅陽眼睛一亮:“師父,您要親自給他們一個教訓嗎?”

溫訣沒來得及說更多話,那幾人已然衝了過來,溫訣麵不改色,腳下輕移,不過幾個呼吸之間,那氣勢洶洶的幾人,便被一動不能動定在了原處。

他如今的身手雖說早已大不如前,但對付這麼幾個花拳繡腿的紈絝子,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而從圍觀眾人的角度來說,他們甚至連溫訣出手的動作都沒怎麼看清,這幾人便已輕鬆被製服了。

簡直不要太牛逼!

殺雞儆猴,不過如此,此時此刻,那些上躥下跳的猴子們,全都消停了下來。

“紅嫶姑娘,出了何事?”突然響起的聲音,打破了這短暫寂靜。

溫訣循聲望去,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這讓他頓時有些頭大。

怎麼會在這兒碰上他?

——來人名叫錢鑠,朝中正四品大員,大皇子殷弘厲的表兄,這人以前為將溫訣拉進大皇子黨,費了不少心思,多次無果之後與溫訣結下了梁子,甚至反目成仇,向大皇子獻策,要將溫訣處之而後快。

可惜的是溫訣當時身手過人,還有係統傍身,一直沒讓他們得手。

彆看這人相貌平平無奇,但腦子卻好使的很,且身手也十分了得,是個真正難纏的主。

他這一路走來,眾人紛紛自覺的移向兩旁,為他讓出一條大道。

紅嫶迎上去,盈盈下拜朝他行過一禮,嬌聲說道:“一點小事而已,不想驚擾了大人,還望大人恕罪。”

男子目光平靜中飽含犀利,將溫訣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幽幽問道:“你便是今年在雲惆燈會上,奪得魁首之人?”

溫訣道:“僥幸而已。”

“你叫什麼?”錢鑠突然話鋒一轉。

此情此景,溫訣突然想到了多年之前,他送殷無咎與賀毅陽從軍時,碰上謝淩霜的情形,那時候,對方也是這樣的質問他。

可是當初他能糊弄過去,今天卻顯然不容易了。

溫訣很清楚錢鑠這人的本事,而且殷無咎幾人都在朝中做官,身份惹眼的很,錢鑠若要查起來,自己身為殷無咎幾人師父這層身份,輕

輕一扒就出來了,所以他乾脆坦然報上了自己大名。

“溫公子能連中雲渺姑娘百道詩謎,實在令人欽佩,可否賞光入舫,陪本官小酌幾杯?”溫訣一聽他這話,就嗅到了對方想拉他入夥的意思。

溫訣委婉卻很斷然的拒絕道:“溫某還有事在身,恕不能奉陪,還望大人海涵。”

被拒絕的錢鑠麵色微沉,但是很快又恢複成那副溫和淺笑的模樣:“溫公子既然不願,那本官也就不強人所難了,咱們有緣再會。”

溫訣沒想到他這麼輕易就算了,心中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但是沒發生的事情他也無法預料,也就隻能多加防範著,然後走一步看一步了。

錢鑠注視著溫訣漸漸走出人群的背影,越看越覺得熟悉,突然,他心念一轉,然後身法移動,抬手朝著溫訣襲了過去。

若換做兩年之前的溫訣,隻要他不願,可以說這世上就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但現在,稍微一個高手,他都難以應付了。

等溫訣有所察覺之時,想避已然不及,擋在他麵上的鬥篷,被對方一下掀了下來。

溫訣那張十年未見過陽光的臉,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暴露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長眉入鬢,眼似幽潭,鼻梁高挺,唇如激丹,就連肌膚也那麼的完美,如月如雪,白玉無瑕,甚至讓世間女子都自愧不如……但又因為其深邃堅毅的五官與麵部輪廓,而不顯半分女氣……大概這世間所有美好的詞彙,都形容不出這張臉好看的萬一。

正對著溫訣的人們,全都魔怔了一般,看著那張驚為天人的麵龐失了神。

就連一向冷靜自若的錢鑠也看傻眼了。

溫訣回過神來後,抬手一把將鬥篷罩回了腦袋上,繼而視線幽冷的看向錢鑠:“你這是何意?”

雖然溫決已重新戴回了鬥篷,但是那張白璧無瑕、俊美無儔的臉,還清晰的印在錢鑠的腦海中,他覺得自己像是冒犯了什麼不可褻瀆的神,人生第一次有種無措和窘迫的感覺。

錢鑠僵立在那裡半晌,然後有些磕巴的說:“抱歉,我,我本以為你是舊識,卻是認錯了人。”

溫決不接他這話,問道:“那我可以走了?”

“閣下請便。”錢鑠後退一步,做

了個請的手勢。

溫訣二話不多說,催動穿雲踏月騰空而起,華麗麗的……空遁了。

就連賀毅陽也忘了招呼上。

眾人眼中,便是一漫身白衣的男子淩空飛掠,恍若天人,殊不知這天人在飛到一半之時,因為猝不及防撞上一年輕人的視線,而險些從半空墜了下來。

“無、無咎?”一向理智沉穩的江錦安,這時候也顯得十分激動,“師父他……他原來生的如此俊美!”

殷無咎現在整個人都很淩亂,腦子簡直亂成了一鍋粥了。

“那人……是師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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