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公子殿下(1 / 2)

佛係禍水 快穿 蘭雙 7856 字 2個月前

() 顏縉在自己房中靜坐了良久,直到夜幕降臨, 他才恍然發現自己竟一直想著那女子當時望向他, 雙目盈盈若水的樣子。

雖說他已然將全部事情告知了公子澹, 但是他卻仍自有些不放心。

他走到梨院邊上,看著從牆內傾斜出來的幾隻白色花朵, 在風中迎風顫顫而立。

看著是那般的嬌柔脆弱, 徒惹的人隻想為其阻擋一切風雨。

顏縉佇立了良久,他正要轉身離開,卻看到一襲黑衣的公子澹進入院中。

難道公子澹並沒有遵守自己的諾言嗎?

他心中一緊, 緊隨其後。在公子澹進入院中後, 他便也尋得空隙翻進牆去。

顏縉聽著屋內女子嬌弱哀求,伸出手便要推門而入。可他就在即將推門的一瞬,他卻突然生生頓在那裡。

君子一諾, 重於泰山。此乃立身之本。公子澹,可千萬不要讓自己徹底失望啊。

屋中被點起了燭火,昏暗之中火苗攢簇。

公子澹點起燭火後, 再次轉身立於榻前。

他看著那一身素衣的佳人看到他卻絲毫不驚訝,眸色中隻是帶著些恐懼與哀求,仿佛一隻再無力逃走的小獸,隻能在閘刀下哀求獵者給予生路。

公子澹伸手靠向她, 妺嫵還未被觸碰道,便以微微側過臉去。

她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又不敢全然避開。

她隻得僵著身子,迎著公子澹伸出的手, 微微闔起雙目。

可公子澹卻隻是輕輕摸了摸她鬢角的烏發。

666剛剛看到了摸黑前來的公子澹,莫名的覺得自己臉好疼。

於是就嚶嚶嚶地一直躲在角落裡不敢說話。可當它看到公子澹突然變得這般溫柔,竟有些驚奇:

“哎,莫不是這個大反派良心發現了?”

早在公子澹去點燃燭火的時候,妺嫵便已然察覺了不對。黑夜的那個公子澹,並不會去費心做這些無意義的事情。登時她的心下便已然有了定論。

雖然已經知道了這是白日裡的公子澹,妺嫵卻似仍有些驚訝地睜開美目看著他。仿佛是因這溫存而感到疑惑。

公子澹微微傾身向前,柔聲問道:“你為什麼不躲?”

妺嫵咬著唇,怯怯地看著他說道:“殿下昨夜說過,不許妾躲開。”

公子澹被那句不許躲開而神識惶然。

他又想起了今日白天在書架上看到的那折著絹布的避火圖。而此,當他看向麵前顯得十分膽怯,卻都不敢有所躲閃的女子,他竟不知心中會如此酸楚疼痛。

看著眼前身形單薄瑟瑟發抖的病弱女子,他猶然記得自己在白日裡看到的一切,瑩白肌膚上那副青紫殘餘的痕跡如此的顯眼而可怖。

他在夜間,竟齷齪到如此地步嗎?

他似是被胸中巨石壓的喘不過氣,隻有一把將那女子摟入懷中安撫。

感受著懷中女子輕微的顫抖,公子澹無比憐惜地伸手撫摸著她背後的長墨色長發,說道:

“不要害怕,我今夜不會對你怎樣。”

白日裡,他聽著博裕講述那個夜間穿著黑衣的他做過什麼事情。

原來,自己早在十年前便已患上了這夢遊之症。隻不過原先的夜間,他最多不過是命人準備些好吃的吃食,亦或是搜尋一些奇異的書籍。

做的最過的一件事,便是杖斃了一個在夜間給他下藥的侍女。不過那侍女一慣心機深重,原先就曾用手段誣陷過旁人。

雖說博裕當時被公子澹突然的變臉而感到震驚,但是也並未質疑什麼。

直到近幾日裡,他的夢遊症竟越發嚴重,不僅玷汙了女子的清白之身,竟還是如此強迫著她來回應自己。

引以為傲的一切再一次如海市蜃樓般在他眼前被打碎,最後徹底消散無蹤。

他心間難過異常,但是現下,傷害了眼前女子的歉疚已經超乎了其他種種感受。

一想到自己前日白日裡見到妺嫵時,她起初的慌張和害怕,竟沒有讓自己多思多想一二。而自己竟然,在做出那種禽獸之事後,猶自與她談笑風生。

不知當時,她心間究竟是何般滋味。

故而白日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該以何種麵貌去麵對妺嫵。

但是,他定會為自己所做下的一切負責,也必會為自己的行徑致歉。

可是他卻不敢以白日的麵貌再去見她。

是故他才穿上了自己那顯得尤為陌生的黑衣,希望以這副麵貌去向她道歉。不求自己能獲得她的原諒,隻希望她能得知自己的歉意和承諾,不再害怕不安。

妺嫵被男子攬入懷中,溫聲安撫著。她驚疑不定,抬起頭看向他,訝異地問道:“殿下?”

公子澹看著那女子抬眸,她眼中仿佛含著煙雨,蒙蒙一片。波光漣灩,引頸妍秀,仿佛如世間最脆弱易碎的珍寶。

而這般應當被人嗬護的女子,此刻竟因他流露出的溫情而感到驚異,這讓他心中更加的愧疚難忍。

於是他出口說道:

“前幾夜裡,是我一時魔怔,犯下如此大錯。今後我再不會如此了。你且放寬心,什麼都不必想。待我將你的病治好。之後——”

公子澹這話說的有些艱難,不是因為他愧於道歉,而是因為他知無論自己說什麼,對眼前的女子都是莫大的傷害。

話未說完,他的唇上竟覆上溫涼之感。原來是妺嫵用食指輕輕點上了他的嘴唇,阻止他說下去。

“今夜的殿下,不是前兩夜夜間來此處的殿下,雖然是同一人,但是妾能感覺到那期間的不同。何況,妾知道殿下不是這樣的人。”

公子澹怔然,女人的心思多疑敏感。雖白日夜間的人都是他,但沒想到這個女子竟能分辨清晰。竟看出了他與前兩夜自己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