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我真的不是你爸爸08(1 / 2)

再蘇就炸了[快穿] 朝邶 16842 字 3個月前

方灼的欲擒故縱是層層遞近的, 沒有突然撂挑子。

但邢森還是感覺到,男人跟他說的話明顯減少了。

以往隻要一上車, 男人那張嘴就開始動,跟他說要防暑,彆壓力太大,或是許諾畢業以後帶他去哪兒旅遊。

大多數時候,邢森都是單音字回複。

現在不同, 駕駛座的人自從上車以後, 一個字都沒說過,車內環繞著低沉的氣壓。

邢森坐的很直,眼角的餘光瞥向男人的臉,溫潤清秀的麵龐繃得很緊, 眼角有血絲,大概是在昨晚沒睡好的緣故。

方灼察覺到他的關注,沒吭聲。

真以為爸爸治不了你麼,一次治不好咱們可以來兩次,反正我這一輩子的時間都是你的, 咱們慢慢耗。

約莫七點半的時候,車停在了校門口。

邢森下車的動作比以往慢很多,他在等男人笑著跟他說再見。

方灼看出來了,他偏不說, 等到人下車, 直接伸胳膊把車門給拉上了。

邢森的嘴角迅速壓下去, 漆黑的眼睛透過車窗, 盯著男人的側臉。

方灼假裝不知道,羨慕的看著正前方一位也在送孩子的家長,同樣都是兒子,人家的寶寶下車以後朝著老爹又是笑,又是撒嬌多要點零用錢,他這個,半天蹦不出一個屁就算了,一上車就冷眉冷眼。

每天把人送到學校,見邢森轉過背,頭也不回往前走的時候,方灼就恨不得朝著他的屁股踹一腳。

可惜這是他大佬,踹不得,就是踹了還得自己親自上手揉揉。

哎,這爸爸當得太沒有氣勢了。

所以一到會所,屁股沾上老板椅的瞬間,方灼在邢森麵前抬不起頭的氣勢迅速反彈。

進來彙報昨日情況的經理大氣都不敢喘。

這陸二少跟他以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雖然長得不凶,但始終冷著臉,惜字如金,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彆說是他了,會所上下誰見了他,都會帶上幾分畏懼。

聽彙報完,方灼揮了下手,“我都知道了,你出去吧。”

這話如同一道特赦,經理後退著離開辦公室,門合上的那一瞬家,方灼的老板人設崩了,打開電腦,開始玩兒遊戲。

快中午的時候,一直安安靜靜的手突然響了,是會所的合夥人。

那頭聲音帶著怒氣,“陸二,我怎麼聽人說你把會所的那些服務都給撤了,你什麼意思?”

這通電話,即便是對方不打,方灼遲早也會打過去。

兩人經營理念完全不同,從分歧到分家,是必然結果。

方灼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手指在鍵盤上敲著,“和諧社會嘛,我們這些個體戶,當然要響應國家號召。”

“你把那些東西撤了,老子靠什麼賺錢。”

大哥哎,你怕是也沒來查過賬吧,這地方一年的分紅,還不夠你買半輛車的。

而且你是為了賺錢麼,時不時從店裡抓個小妹兒走,以為我不知道啊。

方灼停下手,還是那句話,“創和諧社會,人人有責。”

“你……”那頭語塞,最後罵了一句,“你他媽是吃錯藥了吧!”

方灼說,“沒啊,老四,商量個事唄,你把手底下的股份轉給我。”

“這兒等著我呢,老子告訴你,不……”

方灼懶洋洋地拋出一個炸-彈,“我哥的意思。”

合夥人頓時消音。

原主身邊那幾個狐朋狗友,對陸炎都有畏懼,一來是因為陸家的勢力,二來是因為陸炎這個人。

很早以前就有人告訴過原主,你哥笑裡藏刀,一看就不是善類。

原主傻白甜的維護道,“他那都是為了在外麵應付,裝的,對我可好了。”

好個屁。

旁觀者清,陸炎雖然沒有明麵上宣布已經將原主的股份占為己有,但從他在公司越發強勢的話語權就能看出,他手裡的股份比以前多了。

從哪兒來的?

草包弟弟那兒唄。

大家看破不說破,心裡對陸炎的忌憚日益加深。

所以合夥人一聽是上陸炎的意思,腦子頓時就卡住了,“真、真的?”

方灼說,“比珍珠還真。”

合夥人沉默片刻,很快就答應了,反正他也指望真從這地方撈錢,而且最近各種嚴打,把股份轉出去也好,免得出個意外,引火上身。

合夥人說,“行吧。”

當天下午,方灼去了公司。

中層以上的大小領導們,見了他皆是皮笑肉不笑。

誰都知道,公司是靠著陸炎撐起來的。

哥哥在外麵累死累,弟弟都在外麵花天酒地,這樣的人,誰都不會待見。

方灼也不在意,在秘書的帶領下進了辦公室。

聽見響聲,陸炎隻是抬頭看了眼,就低頭繼續批注手裡的文件。

“哥,跟你商量個事唄。”方灼語調輕鬆的走過去,仿佛已經忘了那晚的不愉快。

以往陸潯說這話,基本都是想買什麼,但自己錢不夠。

陸炎還是那副寵愛的樣子,溫和中帶著嚴厲,“說吧,又想買什麼?”

方灼坐到他對麵的椅子上,腳一蹬,椅子就轉了一圈。

他仰著頭,看著旋轉的天花板說,“我想把老四手裡的股份買下來。”

陸炎眸光微頓,停下筆,“為什麼?”

方灼傻兮兮的笑著說,“不為什麼,就是想一個人當老板。”

陸炎的眼皮半耷拉著,看不出眼底的情緒。

方灼心裡打鼓,問係統說,“他埋著頭想啥呢,這是不想答應?”

233,“難說。”

方灼緊張的摳著手指,以他的智商,也就會耍點小聰明,在陸炎麵前演演戲。

真要跟對方玩手段,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需要多少錢?”陸炎終於發話了。

方灼手心全是汗水,悄悄在褲子上蹭了下,用手指比了個數字,滿眼都是討好和懇求。

弟弟和人合夥開的那家會所,陸炎去過一次,檔次和規模也不算太低,但都是些不入流的灰色服務在支撐。

這種店就是真的全部交給陸潯,也翻不出什麼浪。

三天後,方灼拿著支票,開開心心的把股份買過來,然後悄悄把其中一半轉到了邢森名下。

陸炎是個定時炸-彈,要是哪天發瘋,把他裝雞蛋的籃子搶走了,方灼連個哭的地方都沒有。

必須把雞蛋分開放才行。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機,要是有天邢森知道自己把身家性命都放在他身上,應該會很感動吧。

但這事情,目前隻有律師和方灼兩個人知道。

一中高三三班教室裡。

邢森兩腿抻直了疊在一起,翹起凳子腿,靠在牆上,心裡的燥熱絲毫沒有因為後背的冰涼而減少。

無他,今早他沒見到陸潯。

聽廚房阿姨說,陸潯天不亮就走了。

男人這幾天有些反常,對他一天比一天冷。

而且每天下午來接他的時候,身上都有股清雅的檀香味,顯然是在來之前,去過彆的地方。

邢森自嘲垂著眼,男人的示好突如其來,冷淡起來也像是突降的極寒,讓人措手不及。

是他做錯了什麼嗎?

或者說有彆的人或者事,吸走了男人的注意力。

小跟班跟他是同桌,發現陸潯正盯著課本發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吧?這兩天怎麼恍恍惚惚的。”

邢森回過神,突然問道,“你跟你爸平時鬨矛盾嗎,都因為什麼?”

在小跟班的眼裡,邢森就是個不用食人間煙火的酷哥,這種家庭倫理的問題,跟他很不搭。

他試探道,“你是跟你養父吵架了嗎?”

邢森眉頭微蹙,腦子裡迅速將最近與男人相處的所有細節過了一遍。

除去車禍那天,就屬那天晚上,自己的態度有些冷硬。

邢森抿了下嘴,找到了症結,“應該是吧。”

小跟班鬨不懂了,“什麼叫應該是?”

邢森嘴角一壓,小跟班就不敢再追問了。

小跟班歎了口氣,“爸爸們的心都是很脆弱的,有些脾氣大的,一點小事就能點著,有些脾氣軟乎的,嘴上不說,但是會記在心裡。”

說著他就想起了自己那個爸,“我把就是這後一種,有時候我嫌他囉嗦,沒忍住脾氣,他能生半個月的氣,還跟我媽抱怨,說我不孝子。”

邢森想了下,之前陸潯每天都對他笑,自己說了過分的話,他也不會生氣,喝醉的時候,還會給他唱搖籃曲,把他從噩夢了拉出來。

脾氣是真的很軟。

他有些難以啟齒,“那你們是怎麼和好的?”

昨天晚上,他又夢到陸潯了,醒來下麵又是一片黏膩。

他一向對性方麵的事情不太熱衷,以前自己手動甚至會覺得乏味,陸潯是第一個,也是第二個進入他夢裡的人。

如果說第一次,是自我欲忘壓抑的的反應,並不代表什麼,那第二次呢?

那是深層次的渴望。

看著邢森變化莫名的臉,小跟班突然不確定,自己的答案是不是他想要的。

“就,自然而然就和好了唄。”

他猜邢森一定是跟他爸鬨矛盾了,不禁想起以前一個同樣被收養,但結局不太好的小鄰居。

“你還真把他當你爸啦?要我說,你彆太認真了,他將來一結婚,摟著媳婦和親兒子過自己的小日子,哪還會記得你?”

“結婚?”邢森垂下眼,盯著課桌裡那本至今沒被動過的書,說,“你說他會結婚?”

小跟班眨了眨眼,“你養爹年紀看著不算大,不結婚難道一輩子打光棍嗎。”

是啊,陸潯現在才三十,正是男人精力最好的時候,再加上他家境好,脾氣好,最搶手不過。

而他邢森,隻是個外人。

一想到這個,邢森就感到失望,憤怒,甚至有些暴躁,心裡似乎裝著一隻正在磨爪的困獸,隨時都會破籠而出。

他眨了下眼,將情緒壓下去,然後從課桌裡,把那本書拿出來,翻到扉頁。

手指拂過那兩個醜嘰嘰的字,也不知道盯著看了多久,他喃喃自語,“我不想你結婚呢,怎麼辦?”

那語氣,就好像那不是書,而是個人。

小跟班嚇得一抖,急忙掏出錯題翻來翻去,假裝沒聽到。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聲驚呼,“邢森你怎麼還有本新的?我今天沒正好沒帶,下節課能借我麼?”

邢森把書放進課桌,“不能。”

那同學不高興,大家都一個班,你有多的為什麼不借,又不是不還你。

下節課的數學老師是出了名的活閻王,沒帶書和沒寫作業的,被當眾批評不說,還會被丟去走廊罰站。

那同學不想丟臉,過了會兒,他又跑到邢森的位置前想借書沒,結果發現人不在。

他跟小跟班說,“這書我拿走了,等邢森回來你跟他說一聲,作為回報,放學我請他喝水。”

小跟班翻了個白眼,“剛剛邢森說了不借的。”

同學像是沒聽見,拿著書就走,恰好上課鈴響了,小跟班隻能把打算追書的腳縮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