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薑歎氣:“我聽說過,有錢人家的丫鬟,會被主人睡了。”
展懷遷有些尷尬:“你說得也太……”
七薑不屑:“換個好聽的說法,那些丫鬟的命就好了嗎?那你呢,你的通房丫鬟呢,你去她們屋裡睡吧。”
展懷遷嚴肅起來:“我不是早就說了,七歲不同席,我七歲之後就不再和女眷親密了,哪裡來的通房丫鬟?”
“為什麼你沒有,不是都有嗎?”
“我不想有。”
“何表哥有嗎?”
“我們兄弟都沒有,你看大哥也沒有,將來懷逸,我也會好好引導他。”
七薑說:“那不就是了嗎,為什麼好像太子妃的生氣是沒道理的,她家的男眷到底有沒有通房,恐怕你也不清楚,既然你們兄弟都能在娶妻前不納妾,太子為何做不到?你說貴妃娘娘喜歡這個兒媳婦,那還能答應兒子先找幾個女人,來氣自己的兒媳婦?”
展懷遷有些難以啟齒:“因為、因為……”
七薑翻了個身說:“還大男人呢,說話都不爽快。”
展懷遷說:“因為在太子成親前,皇室就急切地要知道,太子身體如何,能否誕育子嗣,能不能與女子同房。”
七薑壓根兒沒往這上頭想,冷不丁聽見,難免有些害羞,可她到底也是十七歲的姑娘,村裡十七歲生娃都多得是,該懂得早就明白了。
展懷遷乾咳一聲,繼續道:“隻是沒想到,會封良娣,太子與良娣生有一子,但前年不幸夭折,竇良娣為此傷心臥病,至今沒有好轉。”
“皇帝家裡,孩子也不容易養活嗎?”
“都是一樣的,遇上先天隱疾,再多的太醫神藥,也養不活。”
七薑說:“我們村裡也一樣,怕養不活,就生好多好多,可是女人家生孩子,又不是母雞下蛋,村裡每年都有難產沒了的媳婦,但前腳人沒了,後腳就另娶,還理直氣壯地說,不能沒女人看孩子。我們兩家,這一點倒是挺像,你的母親隻生了你,姨娘也隻生了懷逸,是大老爺舍不得嗎?”
展懷遷笑道:“父親對子嗣並不執著,他一心為國事,並不隻是想光耀門楣,我若出息,將來自有一番天地,至於他自己創下的家業,該散就散了,他隻想為國儘忠到死的那一刻。”
七薑聽得汗毛豎起來,裹緊被子說:“大老爺好像都不是人。”
“怎麼說話呢?”
“我又沒罵人……”
這一晚,仿佛將前幾日沒說的話都補了回來,展懷遷好久沒這麼高興過了,七薑到後來困得不行,說著話就睡著,他也安心地閉上了眼。
隔天,府中下人早早開始打掃庭院,待日頭明豔,司空府的馬車就到了。
何夫人臨出門時,兒子說要一起來,她很自然地就帶來了。
展懷遷倒是沒料到哥哥會來,相見時,見他隻顧和七薑使眼色,就知道他們約定了什麼,恐怕七薑做了保,要帶哥哥去見玉顏。
這如何使得,在玉顏自由身之前,絕不能暴露出他們的情投意合,司空府固然壓得住口舌是非,可玉顏往後如何在京城抬頭做人。
何夫人牽著七薑的手,一路往沁和堂去,展懷遷便拽了哥哥慢行幾步,問道:“來見玉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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