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聽郡主提起“黃道吉日”,七薑立時就有了主意,這事兒單口相傳太慢,也不能派下人出去胡說,怕傳錯了話,耽誤事。
又因近來朝廷很不太平,且備著太子大婚,各家各府的宴請能免都免了,太師府也著實沒什麼值得擺宴待客的事,想要聚集起一眾貴婦人們,還真不容易。
於是“黃道吉日”這四個字,幫了大忙。
七薑聽張嬤嬤提過,稍有些體麵的人家,女眷都不能輕易出門,於是燒香拜佛成了最名正言順的由頭,是否虔誠拜佛已經不重要,能光明正大地出門,怎麼都比長年累月地困在家裡強。
這裡頭,四夫人最清楚門道,雖然她過去見不到真正上位的夫人們,可七薑這回能以太師府的名義,將她們都請來。
四夫人以為七薑故意嘲諷她,剛開始還不樂意,漸漸聽說一應花銷由她做主,就差明著說能讓她從中撈些油水,立時動了心,熱情地答應這件事包在她身上,一定辦得體麵周到,不能像七薑那天給老太太做法事似的,讓所有人看笑話。
玉顏能意識到,七薑這麼做必定有緣故,果然離了母親後,薑兒就把一切都告訴了她。
“可這事兒,從咱們辦的香會上傳出去,誰都會懷疑是我們家,晉王那麼瘋,他頭一個不會放過我們。”玉顏勸說道,“薑兒,是不是太明顯、太刻意了?”
七薑笑道:“就不興是彆人故意在我們家的香會上散播嗎,玉顏你太老實了,晉王若瘋了和我們過不去,就裝可憐裝無辜唄,他說是就是了?至於彆家的女眷們,她們就算知道從我嘴裡說出去的,她們敢得罪我們家嗎,何況我也有法子,不當麵對她們說,我沒那麼傻。”
玉顏謹慎地說:“我娘你就讓她管錢吧,她不會說話行為又顛倒,彆誤了咱們的事才好。”
七薑道:“關鍵時刻,嬸嬸還是能幫大忙的,她雖不是好人,但也是可憐人。玉顏,她是你和大哥的親娘,好歹生養你們一場,將來隻要她不惹事,我絕不會虧待她。”
正說著,展懷遷從遠處找來,他等不及七薑回觀瀾閣,這就又要忙去了。
七薑很不樂意地說:“一天天的,敢情滿朝文武就你能辦事兒?”
展懷遷嗔道:“鬨脾氣歸鬨脾氣,可不許亂說話。”
七薑問:“展大人,這又忙什麼去?”
展懷遷卻看向玉顏,說道:“江河一帶暴雨成災,朝廷緊急備下糧米,要一個可靠的人護送,殿下選了大哥。”
七薑說:“大嫂懷著孩子呢,你讓大哥出遠門怎麼成,誰來照顧她?”
展懷遷道:“因此我沒答應殿下,要先和大哥商量。”
玉顏說:“我哥多半能答應,近來朝廷風波不斷,他們衙門裡都懶懶的,生怕辦錯事得罪了哪一方,用哥的話說,一個個混吃等死的,叫他很沒意思。若能為太子辦差,且是這麼重要的差事,他必定願意。”
七薑問道:“可惜不能接大嫂嫂回家來,嬸嬸一定鬨得她不安生,還是分開的好。”
展懷遷安撫她:“總有解決的法子,再不濟送去司空府,誰又能說什麼。你彆擔心,我這就去和大哥商量,這是他們的事,我們關心可以,但彆過多乾預,你說呢?”
七薑點頭:“我知道,我是心急了,你彆被我鬨得頭疼,先去吧,路上慢些騎馬。”
展懷遷溫和地一笑:“知道,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