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七薑正在給沐浴的展懷遷搓背,門外下人忽然催她出去,說是大老爺來了。
心想著彆是和娘吵翻了,她急急忙忙跑出來,袖子挽得老高,闖到公爹跟前,才急匆匆拉扯整齊。
展敬忠自然是非禮勿視,側身對著兒媳婦,聽孩子小聲說她好了,方轉過來。
“父親,您有什麼吩咐?”
“懷遷呢?”
“正洗澡,他滿身的火藥味。”
展敬忠一臉不悅,冷聲道:“府裡有下人小廝,都能伺候他沐浴,你去做什麼,很是不成體統。”
七薑愣住,雖然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可夫妻之間這些小事,輪得到當公爹的管嗎?
展敬忠問:“聽說你曾當麵指責你母親矯情?”
七薑抿著唇,坦率地點了點頭,心裡盤算著,難道是娘告的狀?
正想著,另有一行人從院門外進來,果然是母親,她行色匆匆趕來,開口便責怪:“你這是做什麼,我與你玩笑幾句,你真跑來教訓孩子?”
展敬忠卻一臉嚴肅,訓斥薑兒道:“你隻當所有人都要讓著你嗎,對我大呼小叫,念你是個孩子,念你年紀小不懂事才不計較,這家裡就沒規矩了嗎?這是你母親,你滿天下去問問,有哪個兒媳婦如你這般囂張刁蠻、目無尊長的?”
“展敬忠,你有完沒完?”
“我管教我的兒媳婦,省得她將來出去被彆人管教。”
大夫人惱了,伸手拽了丈夫的胳膊:“你走不走?”
展敬忠沒敢掙脫,一麵被拖出去,一麵不忘告誡七薑:“再不許沒大沒小,記著了嗎?”
七薑一臉莫名地站在原地,夜風徐徐吹過,剛從悶熱潮濕的浴室出來,這清爽涼風吹著,實在愜意極了,且要好好珍惜短暫的秋天,回頭北風一緊,可就站不住人了。
“薑兒……”
身後傳來相公的呼喚,七薑撅著嘴轉過身,委屈地跺了一腳,便見隻穿了乾淨中衣的展懷遷走向自己,一下將她橫抱在懷裡。
“你爹是瘋了嗎,大晚上跑來罵我,還不讓我給你洗澡。”
“小點聲,我都聽見了,不生氣。”
展懷遷說著,已大步回房,將七薑輕輕放下後,好生哄著:“不理他,這是在我娘麵前邀功,我娘回家來,可把他高興壞了。”
七薑氣呼呼地說:“他再欺負我,我可就不客氣啦。”
展懷遷卻是商量的口吻:“我娘方才拖著我爹走,我幾百年沒見過這光景了,薑兒,倘若咱們倆能從中起點作用,你願不願意委屈自己。”
七薑彆過臉:“那要看你有沒有誠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