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2 / 2)

天不知不覺地黑了下來,許空山扯了藤條將野豬綁在身後拖行。

下山的路從未如此漫長,不知名的山梟在天上發出淒厲的鳴叫,哇哇哇的猶如嬰兒夜啼。

許空山腳步堅定,內心沒有半點恐懼,似乎世間沒有值得令他害怕的東西。

“這麼晚了,大山應該不會回來了,六兒早點睡吧。”時鐘報完九點整,許空山仍未出現,陳前進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周梅推了推他的肩膀。

早上許空山走的時候留了話,晚上不要等他。

栓上堂屋門,陳晚抱膝坐在床上,外麵稍有風吹草動他立馬興奮抬頭,結果發現是空歡喜一場。

房間內安靜到幾乎能聽到他自己的呼吸聲,陳晚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原文有關許空山的命運。

或許是他煽動了蝴蝶翅膀,原文中沒有許空山和許家分家的情節,他日複一日地忍受著許家的剝削,最後在女主進城前夕,也就是八零年的冬天,在許家建新房時從梁上摔了下來,後腦勺著地。

女主當時也在現場,作者用了大量的筆墨描寫那一幕有多慘烈。

【鮮紅的血液從許空山後腦勺淌出來,眼睛和口鼻往外湧著鮮血,他沒有立刻死去,巨大的疼痛使他全身都在抽搐……】

結合許空山背著孫大花攢錢的行為,陳晚推斷他應該有在計劃離開許家,或許為許家建好新房,就是他解脫的時候。

但原文中的許空山,永遠留在了二十六歲。

陳晚不敢再往下回想,他不停地發抖,眼淚無聲的順著他的臉頰滲透到棉襖中。

夜貓兒呱呱叫著,許空山呼吸和腳步一樣沉重,到達山腳的那刻,他重重地把野豬摔到了地上。

頭頂的星空閃爍,許空山靠著野豬,雙腿不受控製地抖動,他總算下來了。

許空山疲憊不堪,心想陳晚他們肯定都睡了,他要不就在這湊合一晚上吧。

夜風吹乾了他臉上的汗水,粘膩的觸感糊在臉上,許空山找回了對身體的控製權,手往地上用力一撐站了起來。

萬一,萬一陳晚還沒睡呢。

許空山站在陳家院門外,漆黑的房屋如同潛伏在暗夜擇人而噬的巨獸。

沒人在等他。

許空山臉上浮現出一個落寞的表情,沒人在等他。

他寂寥地轉過身,與此同時,背後亮起暖黃色的燈光,陳晚開了燈:“山哥?”

驚喜仿佛要衝破許空山的心臟,他猛地回過頭。陳晚飛快的從屋裡跑出來,打開緊閉的院門。

陳晚乍一靠近許空山,衝人的血腥味撲麵而來,他臉色大變:“山哥你受傷了?”

陳晚語氣裡滿是驚惶,想將許空山拉到光源內查看他的情況,又擔心他貿貿然動手會讓許空山傷上加傷。

“我沒事,六兒,我沒受傷。”許空山急忙回答陳晚,“我殺了頭野豬。”

陳晚瞬間睜大了雙眼,儘管許空山極力否認,他依然不放心,拉著許空山的手臂走到屋簷下,借著燈光把他從頭打量到尾。確認他身上除了太狼狽外的確沒有傷痕,揪成一團的心終於鬆開。

手心和後背的濡濕感提醒陳晚,剛才他被許空山嚇出了一身冷汗。

陳晚不在乎什麼野豬不野豬的,他把人帶到廚房,生火將涼透的羊肉湯燒熱。

燉羊肉的香味勾得許空山不停咽口水,他自覺地洗乾淨手和臉,抽了筷子端著碗在廚房的小板凳上坐下,眼巴巴地望著灶上的大鍋。

陳晚被他的模樣逗笑,等羊肉湯燒開拿過他的碗舀了滿滿一大勺進去:“先喝湯,我把飯熱一熱。”

“不用熱,我泡著湯就吃了。”許空山沒那麼多講究,陳晚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唏哩呼嚕地刨光了一碗飯。

“山哥你慢點吃。”陳晚無奈,許空山吞咽的動作一頓:“好。”

陳晚把鍋裡的湯全部盛出來,洗乾淨後舀了半鍋水燒著,許空山這模樣,不洗澡不行。

飯吃完鍋裡的水還沒熱,許空山把碗放到灶台上抹了把嘴:“我去把野豬弄回來。”

吃飽喝足,再加上心被填滿了,許空山又充滿了力量。

“大山回來了?”儘管陳晚儘力放輕了動作,但燒火熱飯的動靜仍然不可避免地吵醒了陳前進和周梅

“嗯,山哥說他殺了頭野豬!”陳晚這會有功夫在乎野豬了,他搶在許空山前麵出聲。

陳前進瞌睡全無:“野豬在哪?”

“在山腳那邊。”許空山攔下要去換衣服的陳前進,“陳叔我一個人能行,野豬臟得很,你彆搭手了,省得麻煩。”

從山上那麼遠許空山都拖下來了,還差這點距離嗎。

陳前進於是沒換衣服,不過還是換了鞋跟許空山一塊出去了。

兩人去了大概二十分鐘,陳晚目瞪口呆地看著院子裡的野豬屍體,心裡不禁後怕,那麼大一頭,許空山竟然敢跟它單挑!

想到其中的凶險,陳晚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陳前進也在說許空山的行為太過冒險,村裡以前可是有人被野豬的獠牙捅死過的!

“下次不準這樣了。”陳前進板著臉告誡道,“野豬就讓它在院子裡吧,你趕緊去洗個澡睡覺,明天早上再來處理。”

冬天氣溫低,放一個晚上肉質不會變壞。

“梅子咱們手上現在有多少錢?”進了屋,陳前進小聲問道。陳家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內,家裡的財政是周梅在管,陳前進沒有具體的概念。

他話一出口周梅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不算勇飛的有兩千多,借給大山建房子是夠的。”

“我是真沒想到大山會為了錢去殺野豬。”陳前進在山腳看到那頭野豬的時候,差點軟了腿,許空山是真不要命了。

“誰不是呢。”周梅捂著胸口,“我現在想起那頭野豬的模樣心都怦怦跳。”

許空山搬了打穀鬥把野豬蓋上,免得老鼠偷咬。

“六兒你先睡。”收拾完許空山拿著換洗的衣服去了洗澡間,透明的熱水從頭頂腳下流到地上,成了黑乎乎的顏色。

陳晚有一肚子話想跟許空山說,哪裡睡得著,料到他會洗頭,便提前幫他找出乾帕子放在床頭櫃上。

“山哥,下次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了好嗎?”

許空山麵對野豬的時候尚能鎮定,而陳晚眼裡的擔憂卻讓他忍不住心慌。

“我不會有危險的。”許空山神情愧疚而茫然,不殺野豬,他做什麼能儘快攢夠建房子的錢呢?

錢,是擺在他與陳晚麵前的共同難題。

善泳者溺,善騎者墮,許空山說他不會有危險就真的不會出事嗎?陳晚對此不敢抱有僥幸心理。

“山哥……”陳晚囁喏著,他要怎麼說,他要向許空山坦白嗎?

陳晚無法確認許空山目前對他的好感能不能支撐他接受自己的心意,同性戀,在這個時代是多麼驚世駭俗的一件事。

陳晚泫然若泣的表情讓許空山慌了手腳:“我不做了,我以後再也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他怎麼能忘了,現在他也是會有人擔心的。

許空山舉手保證,錢的事,總會有彆的辦法。

陳晚破涕為笑,他相信許空山承諾過就不會再做。

許空山擦乾頭發,陳晚睡到床的內側,讓出被他躺暖的位置。待許空山躺下,陳晚沒有任何猶豫地主動把腳放進他的腿彎。

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陳晚的親密讓許空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有顆糖,把他整個人都甜透了。

作者有話要說:陳晚:想表白QAQ

大山在原文的命運我真的舍不得寫,太苦了QAQ

明天要上夾子,所以更新推遲到晚上十一點,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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