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2 / 2)

“為什麼,學校有老師,你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請教,在家哪有學校方便。”陳前進看了周梅一眼,“學費和生活費的事你不用擔心,我跟你嫂子給你攢著呢。”

“我在家也能複習好。”陳晚認真考慮過複習的問題,根據原身去年在學校複習的經曆來看,縣高中的老師良莠不齊,有幾個甚至自己都隻是高中畢業的學曆,還有一些老師是通過推薦進入大學的工農兵大學生,他們會的知識還不如陳晚多。

在學校的大部分時間陳晚都是自學,要說學校跟家裡最大的不同,在陳晚看來除了學習環境彆無其他。

而以他的自製力,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裡,都能夠穩步完成學習安排。

“之前五姐夫也看過我的試卷了,我現在的水平考大學其實沒什麼問題。”

陳晚列舉了許多在家複習的理由,誠然在學校複習可以和更多的同學交流,分享學習資料。但這對陳晚的意義不大,因為他有彭必剛為他搜羅的參考書和張毅的筆記。

真遇到不懂的也沒事,村上的知青們會組成學習互助小組,他可以去請教他們,或者給彭必剛寫信。

村裡目前考上大學的都沒在縣高中上過複習班的,證明能不能考上大學跟上不上複習班沒有絕對關係。

考上大學是原身的願望,同樣也是陳晚的目標,他不會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

陳晚條理清晰,陳前進和周梅被他說服。

“六兒在家複習也好,至少咱們看著能安心一些。”學校的生活條件哪比得上家裡,周梅還想在陳晚上大學前把他的身體徹底調養好。

在家複習的事便這麼定下來了,等陳晚把手上的布料裁好,時間便到了正月十五。

許空山用刀片刮了胡子,陳晚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雖然長得慢了點,但還是有的。

換做平時陳晚刮不刮都無所謂,然而今天他要去喝張誠他們的喜酒,得收拾乾淨。

陳晚很少用刀片刮胡子,他小心翼翼地將刀片在下巴上一毫米一毫米地挪動著,生怕把自己刮破相了。

有驚無險地完成刮胡子的工作後,陳晚頗有成就感地摩挲了兩下光滑的下巴。

“喝喜酒咯!”陳勇陽興奮地在路上蹦蹦跳跳,“媽,你們快點。”

張誠與趙輝親如兄弟,把結婚酒辦在了同一天,趕在年尾巴上,陳晚算了下時間,初六見麵,十五結婚,他們的動作簡直神速。

最近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羨慕死了何燕跟苗鳳英,張誠他們在部隊沒什麼花銷,這些年的津貼和獎金全攢了起來,加上退伍費以及這幾個月的工資,數目相當可觀,不僅在聘禮上給足了誠意,連辦結婚酒都選在鎮上的國營飯店,簡直出儘了風頭。

男方沒請多少人,除了派出所的同事就是陳前進一家和許空山,女方同樣也隻請了自家親戚,一共八桌人,總費用沒外人想的那麼多。

陳晚第一次看見兩位新娘子,覺得她們跟張誠二人倒是挺般配的,從雙方對視的眼神中能夠看出互相之間的情意。

開開心心地喝完喜酒,陳晚突然意識到正月十五一過,這個年就算結束了。

年結束了該乾什麼?當然是建新房!

陳晚把這段時間掙的錢拿出來數了一遍,不多不少,整六十六。

許空山也在清點他手頭的錢,德叔知道他要蓋房子,因此把年後賣藥材的錢全給了他,當許空山預支的,加起來有一百二十多塊。這跟許空山頻繁進山采藥和德叔優秀的製藥手藝離不開關係,以上兩個條件但凡少了一樣,藥材錢至少得減一半。

“山哥,給你。”陳晚把錢遞給許空山,六十六張麵額為一塊的紙幣合起來是厚厚的一疊,不知經過了多少人之手,紙幣泛著毛邊,或許上麵還曾經沾染過辛勞的汗水。

“我不能用六兒你的錢。”許空山搖頭拒絕,陳晚不由分說地抓過他的手將錢按上去。

“你願意借德叔的借我大哥的,為什麼不能借我的?”陳晚戳戳許空山的胸膛,“難不成你想賴賬?”

許空山被陳晚戳得往後退,在他心裡,借陳前進他們的錢與借陳晚的錢完全是兩回事。

不是因為他跟陳晚的關係不夠親密,正是因為太親密了,所以他才不想借到陳晚頭上。

陳晚曲起許空山的手掌,讓他把錢握住:“我想早點看到山哥住新房。”

許空山停止了推拒,陳晚的話說到了他心坎裡。

正月十六,姐弟三人同時開學,在陳晚的督促下,陳勇陽早早寫完了寒假作業,帶著股莫名的優越感去了學校。

許空山走得最早,他拿著錢和陳晚幫他保管的定金條,天沒亮就趕去了瓦片廠和石灰廠。

下午一點多,馱著瓦片和石灰的馬隊踢踢踏踏地出現在平安村。牽馬人把韁繩綁在樹乾上,許空山挽了袖子和他們一起把瓦片卸到院子裡。石灰不能淋雨,則堆到了屋簷下麵。

陳勇陽稀奇地看著比他還高的馬匹,眼裡充滿了躍躍欲試。

“想不想摸?”深棕色的駿馬打了個響鼻,小孩們半驚半怕地後退,聞言點了點頭。

牽馬人將馬頭拉低:“來摸吧,輕點。”

陳勇陽大著膽子摸了一把,陌生的觸感令他睜大了雙眼,扭頭朝陳晚喊:“小叔叔,它好聽話!”

卸完瓦片石灰,許空山把剩下的工錢給牽馬人結了,叮叮當當的鈴聲逐漸遠去,小孩子們跟著追出去一段距離。宅基地上,河沙與石灰加水混合澆灌進地基中,滾滾白煙繚繞,仿佛入秋後的濃霧。

陳晚圍觀了泥瓦房的建築方式,隻見宅基地上架起了層層木板,中間是一道約兩個巴掌寬的縫隙。一擔擔黃泥倒進縫隙中,再由男人合力夯實。

許空山是其中主力,他脫了棉襖僅著一身單薄的春衣,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隨著他的用力而鼓動。男人們喊著號子,蒸騰的體溫似乎將這片空間都燃燒了起來。

許空山的房子進度極快,出了正月沒多久牆麵就全部建好,拆除外麵的木板,陳晚湊近看過,完全看不到任何坑窪,密度大到近乎形成光滑的平麵。

粗壯的原木從地基往上直立,是泥瓦房的支柱,周梅翻看黃曆,把上梁日定在了二月十五。

那根陳晚使了吃奶的勁也紋絲不動的正梁被掛上了紅綢,堂屋的供桌上擺著祭祀用的各種祭品,許空山在祭詞中燒香跪拜。

待蠟燭燃儘,眾人合力將正梁抬進堂屋。在一片鞭炮聲中,正梁被拉上房頂,隨著一聲“大吉大利”,正梁穩穩地架在屋脊正中。

許空山作為屋主,在下方捧著籮筐接住陳前進扔下來的布包,寓意是接住財寶。

雖然房屋簡陋,但該有的程序一樣沒少。湊熱鬨的大人小孩們擠在堂屋中,歡呼地牽著衣擺爭搶著陳前進撒下來的糖果花生。

陳晚站在人群外圍,笑意盈盈地看著這一場麵,他仰著頭,將眼裡喜極而泣的淚水憋回眼眶。

周梅抬起袖子擦著眼角,她實在是太高興了。

拋撒完糖果,眾人退出堂屋,讓太陽照曬屋梁。

許空山捂著衣服,讓陳晚伸出手,他微微彎腰,把自己接到的東西抖落到陳晚的掌心。

陳晚沾了他的福氣,要不是周圍人太多,他真想墊腳親眼前這個眼神亮晶晶的男人一口。

許空山沒什麼親人,中午周梅辦了兩桌,請幾位幫忙上梁的人吃飯,沒喝酒,因為下午得接著把其他梁架上去。

架好屋梁便是鋪瓦片,一正一反相互交錯,下雨時雨水就順著凹槽流下。

陳晚親眼見證了許空山新房的從無到有,一個多月以前,這裡還是一塊平地,一個多月後,嶄新的屋脊拔地而起。

瓦片鋪好,左邊廚房的灶台壘起,許空山請人打的床和桌子也好了。不出意外的話,這是他在陳家住的最後一個晚上。

許空山在床上翻了一個身,驚蟄之後,寂靜的夜晚多了幾聲蟲鳴。

“山哥,你睡不著嗎?”陳晚同樣醒著,他側身貼著許空山,本想親他,結果黑燈瞎火的,被他的胡子紮了嘴。

刺癢的觸感令他嘴唇酥麻不已,陳晚埋頭在許空山的喉結上蹭了下,緩解嘴唇上的癢意。

“六兒。”許空山喉結滾動,這段時間忙著建房,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陳晚親熱過了。

陳晚喜歡整個人趴在許空山的身上,這樣會讓他有一種掌握主導權的錯覺。

但錯覺終歸是錯覺,不可能變為現實。

許空山抱著陳晚翻了一個身,被子被他倆的動作弄得十分淩亂,幸好春日的夜溫度不似冬日刺骨,在許空山密不透風的包裹下,陳晚沒有感受到冷。

陳晚的頭發長長了不少,濕漉漉地站在臉上,許空山伸手替他撥開眼睛上麵那幾根,露出他柔和的眉眼。

許空山擰了帕子給陳晚擦身,帕子挨到皮膚時陳晚抖了一下,有點火辣辣的。

折騰到半夜,陳晚打了個哈欠,他的困意成功感染了許空山,兩人相擁著睡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陳晚:是驚喜!

查了資料,TT在六七十年代就有了,而70年以後城鄉普遍展開計劃生育,並且力度逐漸加大,就設定了這個情節,畢竟六兒和大山也要那什麼的嘛。

如果有不合理的地方,請老公們多多包含啦,啵啵~感謝在2021-09-2521:21:00~2021-09-2621:50: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嚴旭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eihako109瓶;指尖30瓶;小曉小20瓶;卿酒13瓶;驚鴻、利落、莫得感情的打卡器、楚樾10瓶;熊太太、東東5瓶;蘋蘋就是蘋果、真矣.、427584394瓶;作者大大最棒2瓶;人間雪滿頭、白永希、年糕超好次的、dcx媽媽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