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之樹(1 / 2)

甜蜜夢魘[無限] 囚虎 6672 字 3個月前

修補神眷之石的辦法摩將將不知道, 而法德萊曼更不可能知道。

他連神眷者是什麼都不太清楚,但他想跟著摩將將, 所以無論她是個什麼玩意兒他都會粘著她。

男人伸了一個懶腰,接著低聲道:“我去把那些小雜碎給解決掉,遇到事就喊――”

他倒抽一口氣,哪怕是世界之惡也對麵前的一幕有些接受不能,他的麵頰有些抽搐,最後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而摩將將盤腿坐在琵卜麵前, 頭也不回道:“既然要去狩獵就彆來煩我,我不想有什麼不聽話的家夥打斷治療。”

地上原本已經斷氣的家夥開始顫抖抽搐, 一條條具現化的半透明影觸進入了他的屍體, 有的是從傷口, 而有的――他欲出口的呻|吟被打斷了。

已經被塞的滿滿,再也無法透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這世上興許有著修補神眷之石的方法, 但無論是琵卜還是摩將將都不知道,所以現如今她隻能采取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強行侵染。

這無疑是一個極其煎熬的過程, 她的呼吸略微沉重, 半眯著眼,終究是沒有和他離太遠, 指尖輕|顫間她將掙紮扭動的琵卜給捆住了。

摩將將知道這樣的侵染會讓人非常不適, 哪怕琵卜已經失去了知覺神誌模糊,但他依舊拚命抵抗著,這種方法其實不太人道, 事實上她也是第一次用。

一滴汗水從她的額間滑下,滴落在濕|潤的泥土上,她抿了抿唇,忍不住扳動指節默數著時間。

其實法德萊曼說的沒錯,世界之惡殺過的人比吃過的小肉丸都多,他說救不活鐵定就是救不活了,但摩將將覺得好歹她和琵卜搭檔一場,將他的屍體丟在這種地方反複被糟蹋似乎不太好。

她覺得他應該是不想被困在這裡的,索性……便讓他換一個生存方式吧。

高強度侵染帶來的強力治愈使琵卜不管怎麼掙紮都吊著一口氣,而就是這僅存的生息讓他不至於變為被摩醫生侵染的那些屍體,淪為食物。

但散渙的神眷之石做不得假,起碼當琵卜再次睜開眼時,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和神明的聯係了,取而代之的是麵前的――他的主人。

他雙眸空洞,顧不得身上的粘液和灰塵,匍匐於地,摩將將沉默了一會兒,用墨息將他清洗一遍,接著丟給了他一件自己的風衣。

他的衣服已經破的不能再破,麵上那些蒼藍色的塗料被清洗乾淨,露出了一張冷淡的臉,或許是因為時常皺眉,所以眉心有著細小的一豎,他眸光無神,嘴角平直,尚且算是清秀的臉沒有任何情緒。

而大腿上原本完整的一塊神眷之石隻餘下幾塊黯然的碎片,似乎昭示著他曾經的身份。

倘若此時摩將將讓他笑,那麼他也會露出刻板的笑容,但自身的情緒卻非常淺淡,幾近於無,她終究隻是吊著他的一口氣,此時的他大抵連一個完整的人都稱不上。

但他還能思考,還能與人交流,乃至於聽她的命令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著,又不完全是傀儡,隻是比起她的其他使奴他顯得過分冷漠,興許往後他連琵卜都不是,他隻是她麾下的結界師。

但琵卜的身高依舊沒有任何變化,摩將將的風衣落在他身上就變成了長鬥篷,當他攏上她衣服時停頓了片刻,嘴角似乎也下滑了一瞬。

果然還是有一些情緒的,不知道以後她的等級提升夢種加強,他的狀態會不會好轉一些。

摩將將心裡盤算著,“走吧,我們去看看。”

她的表情很溫和,就像是沒有聽到四周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聲,琵卜聽話的應聲,現在的他再也不會反對她的選擇勸說她了。

摩將將垂下眼睫,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有些冷,她想假使有一天她的異能強到可以讓人死而複生,可那又如何呢?再次動起來的不過是屍體罷了,他們和之前又哪裡是同一個人。

或許這就是她一直不願意侵染家人的原因,她不希望某一天回頭時,他們已經成了另一副模樣。

人大抵都是自私的,隻希望自己改變,然而摩將將的理智卻告訴她,他們總會變的。

她聽到了細細的碎語聲,霧氣構成的模糊人形背對著她站在前方,靜靜注視著什麼。

它在看著地獄。

世界之惡大概把所剩無幾的溫柔和友善都給了摩將將,當他終於突破了霧氣進入小鎮後,鎮民的末日來了。

尖叫、哭嚎、咒罵……這個小鎮被鮮血染紅,沒有人能夠阻止他,當他揮動著巨斧時,再強的神眷者也經不住他的第二擊,他低聲笑著,接著笑聲越來越大,就像是肆意玩鬨的孩童,源源不斷的惡意湧入了他的身體,他變的越來越強。

摩將將清晰的認識到了自己究竟和一個怎樣的怪物達成羈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撕裂的漆黑刃光、以及尾端細微的幽藍星火。

這是她擁有他的證明,她輕輕的喊了一聲:“萊曼,夠了。”

混亂的小鎮中,這一聲實在不起眼到了極致,但暴戾的怪物停下了,他望著麵前顫抖崩潰的棕發婦女,撇了撇嘴。

他回到了摩將將的身邊,顯然他隻是將此當作玩鬨,而不是被惡意所操縱無法擺脫其影響。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他是一個理智的劊子手,很難說他究竟是沉醉在殺戮中還是單純的渴望被惡意傾注。

“和我離開之後,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她突然問他。

“誰知道呢?大概會崩塌吧。”他聳聳肩,接著用奇妙的目光打量多出來的小矮子,是真的矮,可能隻有他的腰那麼高?

琵卜厭惡的看了他一眼,被侵染後首次表現出如此鮮明激烈的情緒,他遠離了法德萊曼,站到了摩將將的另外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