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徹理想!(1 / 2)

甜蜜夢魘[無限] 囚虎 6105 字 3個月前

治療?西爾貝蒙一怔, 接著垂下眼睫:“對於您來說治療我並沒有什麼好處……哪怕是神眷者大人,能夠治療這種程度傷勢的東西也很寶貴吧, 沒必要用在我這種人的身上。”

他看上去是真的沒什麼求生意誌了,哪怕被壓製在牆角撫摸麵頰,也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

“你這種人?那你覺得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一位普通的軍官,或者說一個不起眼的普通人?”她與那雙湖綠色的翠眸對視,麵上的笑容並沒有消減。

或許是因為她的態度, 西爾貝蒙有些沉溺於這份柔軟的溫床,而他無法看見的是一條條無形的影觸正掃過他的周身, 接著緩緩侵入, 從他的衣領、袖口乃至一切可突破的地方。

倘若有人能窺見這一幕, 必然會為此而心悸恐懼,卻又無法阻擋內心迸濺的屈從――無法抵抗, 無法逃避。

法德萊曼冷眼旁觀,接著他轉身離開守住了通道的另一邊,而琵卜早已堵住了入口, 防止沒眼色的家夥過來打擾摩將將做“心理輔導”。

“從你的眼中, 我看到了痛苦自責以及無法釋懷的悲楚,你因為這個亂世而飽受折磨, 但卻又無法抵擋一場接著一場的戰爭。”

“明明之前你可以向我開槍, 但最後你卻停下了,讓我猜猜,因為我是一個女人?在你從小接受的教育中應該不可以傷害老弱婦孺, 可惜在戰場上這樣的思想顯然十分天真,你應該吃過虧吧?可你還是選擇放下手裡的槍。”

她的言語附帶著讓人窒息的魔力,西爾貝蒙呼吸加重,他身子有些發軟,指尖卻死死扣著拐杖,她和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同。

在西爾貝蒙的印象中,女孩子有三種,第一種是田園裡辛勤勞作的少女,雖然穿著灰撲撲的麻裙卻顯得明亮動人,她們總是大膽的向他示好,將果實和麵包塞進他的懷裡,而他在其他男孩起哄的笑聲中麵紅耳赤,但這群姑娘又是羞澀矜持的,明明心裡想過無數遍,但終究不敢向那個喜歡男孩表露心意,等她們終於鼓起勇氣時,他已經背上父親送給他的獵槍去參軍了。

第二種女孩有著精致美麗的麵容,她們穿著價值不菲的裙子,蔥白的手指捏著扇柄或者手提包,她們看人的眼光總是高高在上,她們同樣向西爾貝蒙展現過自己的好意,然而那份施舍般的愛於他來說委實太沉重了。

他情願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意在紙醉金迷的貴族生活中放棄自我,那不是他想要的。

最後一種女孩,稱她們是女孩或許是一種侮辱,她們穿著和他一樣的衣服,奔波於戰場或者各位高官的府邸,或是淩厲冷淡或是妖嬈動人,又或是乾練沉默。

比起稱呼她們女孩,她們更願意被稱呼為軍人,西爾貝蒙的前任長官曾經告誡過他要小心她們,能在戰場上活下來的女人遠比男人更可怕。

後來他的前任長官被女間諜弄死在了床上,西爾貝蒙從此和這些女孩保持距離,索性他的樣貌總會讓人忽視他的努力,她們對他不太看得上。

那麼這位來自異世界的旅客呢?她又是哪一類型呢?西爾貝蒙發現自己無法分辨,又或者說她隻應作為獨立的個體而存在,將她歸類於某一範圍內,既顯得草率又輕視對方。

起碼對於那三種類型的女孩,他都有自己的應對方法,而對於她,他簡直束手無策的像個傻瓜,完全被對方所擺弄。

“那我能做什麼?以這樣的身軀……又能夠做什麼?”他靠在冰冷粗糙的牆上,手裡的拐杖已經掉落在地,但沒有人去在意,一條條無形的影觸托起了他,也掌握著他。

“你能夠做的東西有很多,第一步就是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你得活下去……才能夠使用我給你的力量。”她看了看那隻據說已經廢掉的腿,打了一個響指。

“呃啊――”他痛喊出聲,接著便意識到這樣的表現實在太過軟弱,咬牙沉默間隻留下混濁的吐息,西爾貝蒙身上的軍裝正在破碎,露出了他傷痕滿滿的身體,但現在這些陳年的暗傷以及不自然扭曲的四肢都在被強製修複,以一種蠻橫暴力的方式修複。

“我其實是一名醫生,自認為還算優秀。”她笑著再次用影觸插打他,而更多的影觸沒入他的身體,強行糾正所有的錯誤。

他的骨骼、血肉、精神!逐漸落入她的掌控,當最後他癱倒在地控製不住的淚流滿麵時,她才放鬆對他的桎梏,語調輕快道:“恭喜你,現在你擁有了一具健康的身體,它能夠幫你做許多事,比如利用魔源再次使用飛行翼,啟動你的魔源武器――如果這些都不需要你使用自己的左眼。”

“哪怕是我也做不到憑空創造出一顆眼球給你裝上,畢竟你原本的左眼已經被拆除了,不過這並不是什麼難事,隻要隨便找一個視力正常的――”

“抱歉,請容許我拒絕。”因為身子依舊在戰栗抽搐,他無法起身,隻能以趴倒在地這樣狼狽的姿態去拒絕這位給予了他極大恩惠的神眷者大人。

“為什麼?”摩將將看上去不太明白他的固執。

“大人的意思恐怕是找一個正常人,挖下他的眼珠給我裝上,這和我的理念不符。”

“哪怕對方是你的敵人?”她蹲在看他。

“若是敵人,我會和他戰鬥,予他終結,而不是理所應當的占據他的軀體,我……討厭這種理所應當。”

西爾貝蒙分不清麵上的淚水究竟是因為方才的生理性痛楚還是因為內心的悲鳴,“我討厭擅自決定人的一生,不管是為了利益不斷發動戰爭的美西圖,還是壓榨著底層人民的塔洛貴族,人的一生應該有很多選擇,無論是自由奔跑還是走向毀滅,都不應當在某一天猝不及防的化為炮火下的灰塵。”

“我感謝您贈予我健康的軀體,也感謝您沒有放棄我,可我不想變成那樣理所應當剝奪彆人一切的家夥……”

他掙紮著爬起,哪怕中途跌倒無數次,但他終究挺直背脊,向她行了一個塔洛的軍禮。

“你真是一個有趣的家夥,那麼不治療也無妨,我相信你失去的左眼會永遠提醒著你,你曾經是個無力改變一切的可憐蟲。”她拍了拍自己的披風,丟給他一塊漂亮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