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疏跟葉晚吟身高差了三厘米，中間隔了個女生，女生應該跟方疏關係不錯，在廣播開始前一直貼著方疏說悄悄話。
葉晚吟注意到她們聊天時偶爾會扭頭看一眼身後，似乎在談什麼人。
葉晚吟想起上午臉紅的那個男生，不會是說他吧？
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男生也注意到了兩個女生的視線，臉又開始紅了。
廣播提醒的聲音開始，前麵的女生被走過來的班主任敲著胳膊往後撤。
體操結束後，先按年級再按班級依次走人，他們班上樓後沒多久，第三節課的鈴聲就響起了。
這節課是語文，方疏毫不意外地被點了起來，該說不說，這就是女主的“光環”嗎？
語文老師年紀稍大，戴著一副銀框的老花鏡，看書的時候要眯著眼湊近些看才行。
她的手指點著教案上的文字，等著方疏開始背，方疏開口很穩，“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葉晚吟微微驚訝地望向方疏，對方居然有背？
語文老師也點了點頭。
方疏接著背，“嗚呼！滅六國者六國也。”
語氣平淡，神情自然，仿佛下一句天生就該接這個。
語文老師：“……？”
葉晚吟：“……”
眾人：“……噗。”
大意了。
語文老師抬頭，“她旁邊那個，你起來背一下。”
葉晚吟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後便流暢地背了出來，期間語文老師不住地點頭，完事後還看了她好幾眼，“不錯，不錯，哎，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對你沒印象？”
這回不等葉晚吟尷尬開口，班裡的同學就替她回答了。得知答案後語文老師的表情明顯比剛剛更驚訝了，“還真看不出來……行，坐下吧。”
葉晚吟依言坐下，語文老師又點了幾個人，方疏就在他們背書的空隙裡把手機偷摸拿出來，一邊麵無表情地垂著腦袋，一邊玩著連連看小遊戲。
葉晚吟在尊重他人和奪走她的手機之間猶豫，最後決定給她傳小紙條。
她摸出桌肚裡的書包，剛拉出來，一個白色的信封就掉了出來。葉晚吟頂著一臉問號撿起來，方疏的視線也漫不經心地落了過來，不過看了一眼後很快便不感興趣般地就收了回去。
被語文課本壓在下麵的手機屏幕上，赫然是班級的群聊界麵，上一個話題還停留在大家瘋狂艾特方疏問她葉晚吟怎麼變化這麼大的問題上。
可惜方疏壓根就看不出來葉晚吟有什麼變化，統一回了個句號就沒下文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趁機渾水摸魚。
方疏動了動手指，將幾個私聊她的聊天框刪除，點到某個人時，沒有直接刪除聊天框，反而點進去找到人的信息，先拉黑再刪除。
做這些的時候方疏的神情沒有一絲變化，還有空拿起一支筆，仿佛聽到什麼需要記的知識點般在課本上劃了一道，隻有藏在課本後麵的指尖頻繁點擊。要不是葉晚吟就坐她旁邊，還真看不出來這人是在玩手機。
想起正事，葉晚吟將信封塞回桌肚裡，從書包裡翻出一個新本子，撕下一頁。
（上午班主任講的那道題你會了嗎？）
方疏的小指被碰了碰，她臉上沒什麼表情，手指卻快速地將攤開的課本被提起的一角放下，手機因為比較薄，被壓下時幾乎看不出拱起的弧度。
看到小紙條，方疏沒什麼焦度的眼睛裡隱隱約約閃現一絲光，葉晚吟仔細看了一眼，覺得那道光的意思大概是離譜。
葉晚吟沉默了一下，就在她以為方疏不會看小紙條的時候，方疏將紙條拿起來了。
過了一會，葉晚吟收到一張皺巴巴的紙條，紙條上隻有一個字——煩。
葉晚吟：“……”
方疏現在的心情也不太美妙，也可以說，她這些天的心情都不太美妙，她總感覺葉晚吟比之前更煩了。
回完小紙條，那邊抽背的環節也過完了，班裡站著的除了方疏還多了倆人。語文老師站在講台上教育他們，“你們彆老想著玩，這馬上就高考了，《阿房宮賦》都背多久了？！尤其是你——方疏，背這麼久還隻記得第一句，周三的時候我再來抽查，這兩天回去用用心，啊？”
方疏果然站著聽完了一節課，第二節課的時候其他人都偷摸坐下了，原本方疏也不打算站起來的，但大概是她背的那麼點內容太深入人心了，以至於語文老師其他人都放過了，卻專門把她再點起來又站了一節課。
葉晚吟看得心疼又好笑，不過這對方疏倒是沒什麼影響，該玩還是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