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倒v結束]他靈魂的樣子!(1 / 2)

他不是假卑微 高彆 10678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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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川見嚴很有眼色:“我去根據先前討論的結果,對新研發的世界穿梭技術再做修改升級。”

男人點頭,打發五虎退去做事,握著太刀形態的三日月宗近,找了個屋子坐下。

三日月宗近現出身形,替男人沏茶。

姿態嚴謹優雅,神情肅穆端莊,絲毫看不出先前的失態。

男人接過杯子潤了潤喉:“三日月,我有事要……”卻被三日月截斷。

他說:“主殿,您真的沒事嗎?”

男人手中杯子一頓:“我有事啊?”

他不確定道:“我……確實有事要交代你?”

三日月:“不,我問的是您自己。當天刺殺幕府將軍時的情景我已經聽說了,幕府將軍臨死前的那些話……我請求您不要放在心裡。”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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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氣息沉如山嶽,三日月卻不被他寧靜的表象所騙。

作為唯一知道審神者真實身份的付喪神,三日月自認是審神者身邊最了解他的刀劍。

三日月永遠忘不了,兩年前的吉原大火之夜,審神者抱著逢雀的屍體,一點點遞給他時的神情。

——和現在如出一轍、仿佛無傷大雅的,平靜從容。

三日月心下一痛。

男人習慣了輕賤自己的痛苦,習慣了展示最沉穩可靠的一麵,習慣了一個人默默讓傷口在陰暗處受蛆蟲啃噬。

以致所有人都被他的堅強蒙騙,以為他真的刀槍不入,忘了他溫柔背後,早已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三日月多希望……他哪怕不那麼安靜一些,哪怕學不會哭泣,就是在難過的時候稍稍皺一下眉頭、歎一口氣,也能不那麼壓抑一些,不那麼……

唉。

三日月歎氣。

他勸慰道:“主殿,幕府將軍死前對藏藏子的遺言……那種事不值得讓您放在心裡,更不值得讓您為之難過。”

男人終於反應過來三日月的意思,他笑起來:“三日月呀,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嗎?”

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當真新奇,他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三日月:“這件事我沒放在心上,你不說我都快忘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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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訝異。

男人眉宇舒和,沒有一絲勉強。

——居然是真的沒有放

在心上。

男人道:“幕府將軍喜歡的是花魁藏藏子,他放在心上的,是一個表演出來的假象。”

“他看到的不是真實的我,又哪裡稱得上喜歡我?”

“就算他喜歡的是真正的我,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這世界上有那麼多人,愛你的、恨你的、利益糾葛的、萍水相逢的,我卻來不及把每個人都放在心上。”

男人搖頭失笑:“三日月呀,你儘管放心,我還不至於為用正當理由殺了一個我不在乎的人,而傷心難過。”

……不在乎。

對於一個死在他手上的敵人,一個死前還惦念著他的愛慕之人……三日月本以為,以男人溫柔的心腸,必然心生愧疚。

他卻說“不在乎”。

這與三日月先前對男人的認知大相徑庭。

三日月端詳他。

這一刻,男人的側臉是微微笑著的。

——在三日月宗近的眼中,卻冷酷如斯。

一尊高高在上的、俯視人間的天神。

三日月指尖一顫,刺骨的寒冷襲上脊背。

原來他並不是對誰都那樣好。

哪怕知道不是針對自己,三日月也被男人臉上不自知的冷漠神色駭得心下惴惴,仿佛要被拋棄的恐慌無助漫上心頭。

得到過男人溫柔的對待,誰還能忍受住他的冷漠相對?

這一刻,三日月與不在場的庫洛洛和清川見嚴達成了共識。

三日月驚覺,男人就在他麵前,他的心卻離他如此遙遠。

他自詡是最了解審神者的刀劍,了解的卻從來隻是片麵的他!

又忽然想起什麼,三日月脊背上的寒冷瞬息溫暖。

——原來我們一直是特殊的,被他在乎的那一份。

真幸運。

真好。

三日月默默笑了。

他對男人說:“我不信。”

“如果您真的不在乎,當初為什麼又願意給清川見嚴一個追隨您的機會?明明他恩將仇報後,又囚禁您的自由,我不信這樣一個人,值得被您放到心上在乎。”

男人一愣。

“真敏銳呀,三日月。”

“可說到底,這兩件事情,在我這裡是不同的。”

“我願意給清川見嚴一個機會,不如說……”他低頭笑笑,“是想給我自己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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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記憶回歸

後,在腦海中一直格外清晰。

普通人背誦一遍課文很快就會忘記,但每隔一段時間重新背上一遍,連續重複十幾次,就如在石頭上一遍一遍加深刻痕,到最後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而第二身軀的沉浸式記憶溯回時,失卻的記憶中曾有過的十二次記憶複盤猶如套娃一層層疊加,迫使他將過去的事情一次次經曆,乃至最早期的數百個世界,甚至經曆了十三次之多。

頗費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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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是第四次記憶清除之後的第一百二十九個世界。

他成為年輕的國王,妻子美麗忠誠,十二圓桌騎士立誓效忠,半夢魘的花之魔術師是他的老師。

被世界排斥在即,他像從前經曆的世界那樣,留下線索,等待最信任的人發現。

又滿懷期待地,希望等來一個擁抱。

然後被引入陷阱。

被圍殺。

被審訊。

那時,繩子的一頭綁住他的雙手,另一頭牽在他最得力的騎士手上。

騎士騎著他賞賜的戰馬向都城奔馳,他踉踉蹌蹌,勉力跟在馬後。

他說:“請給我一點水。”

得不到回應。

他又說:“請給我一點水,至少這是亞瑟的身體。”

於是梅林走到他跟前,把水給他:“拿亞瑟的身體威脅我……你很好。”

“是我沒有保護好亞瑟,讓你這個惡毒的臭蟲有了可乘之機。”

“可是,”梅林笑起來,怒到了極致,“魔術的手段數不勝數,你猜我避開亞瑟的身體,直接折磨你靈魂的魔術有幾種?”

“想必有很多種,”他看著眼前的梅林,看著這個曾經用儘心力教導他的老師,看著這個世界他最重要最在乎的人,“畢竟,您一直都是注定照耀一個時代的魔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