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不會後悔!(1 / 2)

他不是假卑微 高彆 9510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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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太宰治設法複生他?的時候,靈王曾經問他:“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你最想改變什麼?”

太宰治說:“我想以最真實的麵貌與他相遇,太宰治隻是太宰治,他?隻是他,不是‘織田作’。”

靈王否定:“不可能。”

“如果他?隻是他,那天他?飄在河裡,你根本不會救起他。如果他?不是‘織田作’,你永遠不會和他?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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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去給“織田作”辦出院手續,再回病房時,病房關上了?門,福澤諭吉站在走廊儘頭看風景。

“福澤閣下。”太宰治低聲打招呼,在福澤諭吉正直的目光下,光明正大地把耳朵貼上?房門。

偷聽。

福澤諭吉:“……”

福澤諭吉大跨步走近,按下房門把手,屋內最後一句話順著門縫飄出:“……噠宰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福澤諭吉開門的動作僵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誒,社長?”

太宰治順勢把門推開,從容步入,笑?臉如常:“是我變得更惹你喜歡了嗎?”

黑發的織田作一愣,接道:“是變得更惹人憐愛了。”

似真似假,一時之間,沒人看得出他在想什麼。

亂步氣哼哼地一跺腳:“走啦走啦,亂步大人要吃你做的小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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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醫院,碰到前來探病的森鷗外。

“是我來得不巧,”森鷗外展示一下手中的水果籃子,“織田君打算請客?還請算我一個。”

“歡迎,多一雙筷子的事?,”男人很高?興,“還得感謝森醫生上?次幫我的忙了?。”

太宰治跟在男人身邊,將森鷗外眼底隱晦而熾熱的占有欲看得分明。

太宰治記得這?個世界複盤之前,森鷗外就對“織田作”心懷不軌。他?後來見“織田作”淋著雨無處可去,甚至把人帶到自己家裡,給“織田作”下催情的藥。如果不是“織田作”自己意誌堅定。忍了?過去……嗬。

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太宰治默默對森鷗外露出一個殺氣森森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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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超市買菜時,又偶遇織田作之助。

“今天超市的娃娃菜打折。”

兩個長相相同但氣質截然不

同的男性在一堆大爺大媽中一邊選菜,一邊閒聊。

“那正好多挑一點,”男人道,“正好你在,本來想打電話給你,去我家吃飯吧?我下廚。”

紅發的青年本想拒絕,聽到“我下廚”時,嘴裡轉了個彎兒:“好。”

就這麼平平淡淡地定了?下來。

原本兩個人的晚餐擴展成六個人的聚會,太宰治除了對森鷗外有些不滿意,對作之助的出席還挺高興的。

森鷗外和福澤諭吉在最前方敘舊,太宰治墜在隊伍末尾,看著黑發男人和紅發青年閒聊同行的背影,腳步慢慢變得悠閒。

“你都知道了?哦。”亂步腮幫鼓鼓囊囊,湊到太宰治身邊,沒頭沒尾地來了句。

太宰治側頭,重新端詳亂步。

“……不愧是亂步先生,不愧是世界第一的名偵探。”不愧是……能讓他?肆意展露幼稚,能和他?成為“知己”的人。

“那當然,亂步大人是最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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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過去不可更改”的鐵律,想要複生一個人,成為幾乎不解的難題。

“也隻是‘幾乎不解’,並不是無解,不是嗎?”太宰治對靈王道,“彆人做不成的事?,不代表我做不成。”

太宰治果然找到了鑽空子的辦法:“既然過去不可更改,那就讓過去在未來重現,然後更改‘未來’好了。”

“辦法可行,”靈王思量一瞬,“隻是當他?開始複生,你欺瞞法則遺忘的那個世界,可是你放棄性命也要保護的那個世界?”

“到時候,忘記那個世界的不僅是他,更是那個世界‘自己’。”

“那個世界一切已發生的不會消失,但會複盤重啟。你需要帶著所有人都忘卻的、隻有你自己知道的記憶,在它複盤重啟時進入世界,將故事?完成……將沒有‘織田作’會到來的故事?完成。”

太宰治嫌靈王煩:“這?些我在思考這?個辦法時就知道了?,用不著你重複。”

靈王:“是嗎?你要帶著隻有自己知道的過往,再次經曆你的幼年、你的童年、你的少年……從你曾經時常自殺的行徑來看,想來那些時光並不美好吧?”

“當然,這?些對你來說不算什麼,那還隻是你遇見‘書’的開始。”

“你可以忍受這?些,再次繼承‘書’中無數平行世界的太宰治的記憶,再次目睹無數個織田作之助因為命運、因為你的無能而死——而?你無力改變。

從你之後一切動向都是為了?‘拯救自己世界的織田作之助’來看,正是書中這些織田作之助死去的記憶,使這個人成為了你的執念。”

“不過有什麼關係?對你來說,雖然不太好受,但你一定可以忍受,那還隻是你拯救自己的織田作之助的開始。”

太宰治神色開始冷漠:“你到底想說什麼,靈王?”

“原諒一個被困在透明石頭裡的孤寡人棍,聽我說完吧,太宰治,”靈王繼續道,“在那以後,你仍要帶著隻有你自己知道的記憶,沿著故事?的痕跡,上?位成港口Mafia的首領,然後數年……哦,是四年,連續四年坐在不見天日的辦公室裡,幾乎不睡覺地拚命工作,壯大你的組織,讓織田作之助平安地成為一個家,就像你已經做過的那樣。直到計劃成熟,可以被托付‘書’的那兩個少年達到你的條件。”

“然後帶著一切記憶,在臨死前,去見你費儘一切要保護的人一麵。”

“對麵的人是你的執念,是你日日夜夜想見麵的朋友,可他不認識你,”靈王的話刺中太宰治潰爛的傷口,壓製性的力量讓太宰治陷入祂描繪的情境,“不、他?不是不認識你。他?認識你的——他?的敵人。他?拿槍指著你,你早有準備,你毫不意外,因為你早已經曆過一次。怕什麼呢……你可以忍受的。你又一次對自己說。”

太宰治走近Lupin酒館,看著眼前的槍,耳邊傳來遙遠的聲音:

“你是否絕望呢?你已經絕望過。

你有著曾和他?成為筆友、愉快暢談的記憶,現在記得這?些的,隻剩你一個人了?。

你看著眼前的槍,想到的卻是他曾經和你成為好友的微笑。

微笑已成無人記得的過往,黑洞洞的槍口就在眼前。”

“過去在黑暗的首領辦公室中,你都靠著隻有自己知道的那點記憶度日。

那些歡笑,那切切實實存在過的,港口Mafia首領太宰治的好友織田作之助。

如今現實破開記憶的自我麻痹,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