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他在呼救(補完)(2 / 2)

他不是假卑微 高彆 10215 字 3個月前

[相處的時光,比‘你……]他停住。

腦中一片空白。

“我剛才……想寫什麼?”

隻餘心底無儘哀慟酸澀,茫茫然不知何所往。

他抬頭,監控裡,麵孔詭異虛無的男人吃乾淨辣咖喱飯,合上飯盒,放好筷子,坐在那裡。

靜靜地,忽然不可抑製地咳嗽起來。

“……”

太宰治又一次被攥緊心臟,不知為誰而起的悲哀咬住他的喉嚨:“嗚嗚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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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宰治還沒打開刑訊室的門,就聽到男人清亮如溪的一聲“哇~”。

太宰治:“???”

推開門,昨晚解開鐵絲繩的男人又掛在了天花板上。

他腳尖點動足下地麵,小腿向後用力,整個人向前擺去,落下後腳尖又點動地麵向前用力,身體順勢向後擺去,幾次點地用力後,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小腿向後屈起,黑發在空中隨舞。

“唔哇~”他快樂地驚歎,給自己伴奏,“唔哇~”

太宰治:蕩秋千?

“你……自己把自己吊上去的?”

“太宰?”自己蕩自己的男人轉過頭來看他,清亮眼眸中的快樂還未褪去,“你要來玩嗎?”

他這樣邀請。

“……”紅圍巾黑風衣的太宰治閉嘴不語,默默走過去,把十幾台泛著灼熱白光的燈一架架關閉。

“你在關燈,太宰?”

太宰治冷漠反問:“不是你叫我關的嗎?”

“唔——”

黑發男人歪著腦袋看他,麵孔分明詭異虛無,太宰治卻被他看得渾身不對勁。

“你看什麼?”

“看你口是心非呀,”男人似乎心情很好,他呼呼地笑起來,聲音甜蜜蜜地,“臉上裝得那麼凶,我叫你關你就關啊,太宰?”

“!!!”

太宰治被他笑得渾身不適,臉上隻能更加冷漠,又想到會被他說“裝得更凶”,立馬恢複麵無表情,末了才慢半拍想到,他這不是承認了這人“裝得凶”的言論,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果然,男人蕩秋千蕩得更歡,聲音裡帶上得逞的笑意。

“不管怎麼樣,都不要為難過的事情懲罰自己,你願意聽進去我的建議,我很高興,”他柔柔地笑,眼中閃起狡黠的光,“真乖真乖哦,太宰。”

太宰治轉身就走。

“……誒,怎麼就走了,太宰?這裡還有一根鐵絲繩呢,你不替我解開了嗎?”

太宰治停住腳步,轉身看他:“你不是自己能解開嗎?”

說著又諷笑一聲:“留著給你蕩秋千還不高興?”

“……高興,但是太宰,你的大腿受傷了嗎?”男人看著太宰治的腿部,“我昨晚聽到槍響。”

——你沒有資格管。

太宰治本該這樣說,話到嘴邊轉了一圈,出口的卻是:“……沒受傷。”

他本能地不想讓男人知道他受傷了。

不想讓他擔憂。

……擔憂?

太宰治猛然驚醒:我為什麼這麼自然地認為他會為我擔憂?

“沒受傷……就好,”男人沒揭穿他,隻道,“對自己好一點,噠、太宰。”

“……”太宰治沉默一瞬,徑直離開。

男人靜靜地,看著那黑風衣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又快樂地蕩起秋千來。

“唔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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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兩天,太宰治再沒有進刑訊室。

隻是把一日三餐放在刑訊室門口。

“沒有辣咖喱飯了。”

安哥拉·曼紐:【他開始相信你是之前的織田作了嗎?】

【不清楚……也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了。】

【你還在擔心太宰治?】安哥拉驚奇,【他這樣對你,你都不恨他嗎?】

【為什麼要恨?】男人迷茫,【他是我的朋友,又不是我的仇敵,我為什麼要恨他?噠宰這樣對我,隻是因為……他很害怕。】

【害怕?如果我沒有記錯,被用酷刑折磨了這麼多天的人是你吧?害怕的應該是你才對!他作為施刑者,占據絕對主動的地位,有什麼可怕的?……還有,你既然已經可以自由活動,那就趕快離開這,我教你一部分你曾有力量的使用方法,如果潛不出去,就直接從港口Mafia突圍出去!】

【不,我不離開。】

【??!】安哥拉·曼紐無力說話,在他的精神海打出三個巨大的標點,【來吧,邏輯大師,說出你的理由。】

【我說過,噠宰他很害怕……你沒聽到他在求救嗎?】男人耐心道,【人受到傷害,如果沒有一個人來幫助他,就會有兩種結果,要麼把刺對準自己,把自己傷得鮮血淋漓;要麼把刺對準他人,通過傷害彆人,來保護自己。】

【我當初被噠宰從水裡救起時,他是第一種,活在無望的堡壘裡,彆人不願意進去,他也沒有力氣出來,我看著他,仿佛他下一秒就要無聲息地死在堡壘裡……直到死了,也沒人發現他的屍體,更沒人知道他的死因。】

【所以你敲開了他堡壘的門?】

【也許……不,】男人搖了搖頭,【他的門是留給織田作之助的,我隻敲開了他的窗,而且用的,還是從織田作之助那裡偷來的鑰匙。】

【……你彆難過。】安哥拉·曼紐道。

【我沒有難過。】

【可是我覺得你難過!】

【好吧、好吧,】男人忍不住笑一笑,【但現在,因為我的鑰匙是偷來的,噠宰他……又掉進堡壘深處,且把刺對準了他人。】

【是把刺對準了你。】

【不……他隻是把刺從自己的身體紮出來,然後再紮向我。這隻是噠宰他,更絕望的、更慘烈的呼救。】男人垂眸,看著掌心,【所以我不能走。】

【他在向我求救啊,我答應過的,噠宰是我最最親近、最最重要的人……有些話,要麼不說,說出口,就是一生的承諾。】

【我最最重要、最最親近的人他在向我求救,這個時候,我怎麼能棄他而去?】

【我要救他。】

【何況,】他手掌握拳,肆意地笑起來,【就算我不是織田作之助又怎麼樣?我從未欺騙他,他也從未欺騙我,一切隻是一場誤會。我們的相處是真的,我們的故事是真的,我要待在這裡,讓噠宰一點一點認清楚。我要他認清楚自己的內心,認清楚——】

【我早就是他太宰治心中,最不可割舍的存在了。】

——他如此自信。

安哥拉·曼紐暗歎。

不懷有愧疚的他,是如此自信。

偏偏他的自信,還是無可指摘的正確。

知曉男人從前往事的安哥拉·曼紐應和:【你說得對,你早已是他太宰治心中,不可割舍的存在。】

因為——

當太宰治看到你真正虛無麵目的那一刻,你已經成為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了。

哪怕到現在,太宰治本人……他還沒有意識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