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拒絕教清渠武功,並不是出於男女之防的避諱,也和看不起女人沒絲毫關係,而是:“女子武功多輕靈,老漢的武功剛猛有餘,輕靈是完全談不上,恐怕不適合夫人。”
席子默打量了一下老黃,哪怕年歲不小,穿著一身厚實的棉衣,依舊能看出魁梧壯碩的身材,再想想黃大,同樣也是人高馬大。
這身材要是套用到清渠身上……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家的纖纖美少女娘,歎氣:“唉……”
清渠立刻呼了他後腦勺一巴掌:“孽畜,亂想什麼呢?”
“沒!”席子默捂住一點都不疼的後腦勺,靈光一閃,“我去問問,有沒有武功高強的姑娘肯來莊上。”說完,腳跟一轉就跑了個沒影。
老黃在後麵話都沒來得及說:“少爺怎麼這麼著急。老漢可以聯係幾個女武師……”
清渠一聽,立刻說道:“那就有勞你聯係了,越快越好。莊上的待遇你是知道的,肯定不會差。”
老黃當然知道莊上的待遇,不提這些東西,就是這些天少東家時不時分發的那一小塊肉,彆處的武師知道了,貼錢都願意過來。
他前後就吃了四塊不過兩口大的肉,原本已經停滯的武功更上了一層不說,身體裡的那些沉屙舊疾竟然也恢複了不少,簡直比什麼靈丹妙藥都管用。
這樣的好處,他自然是不想給外人,但是之前少東家說他去找,他也不能自說自話去尋來,就有些猶豫:“少東家不是說他去請人?”
清渠擺擺手:“阿寶這一趟出去,彆說是請武師了,恐怕三五天都未見得能回來。”她見老黃不明白,指了指外麵的雪,“今年怕是要鬨雪災,阿寶不知道也便罷了,知道了定是見不得人受苦的。”
老黃的娘子郝嬸兒提著個茶壺進來,要給清渠添熱水,一聽就說道:“那仆先去做些準備?”
清渠站起來說道:“一同去。”
席子默不知道家裡的變化,徑自在風雪天飛奔。
這點風雪並不能對他造成影響,往來的車輛行人可不行。他偶爾見了幾輛車,都行走得格外小心緩慢,一些人臉上的愁苦簡直都要滴出來。
他下意識地緩了緩步子,幫著抬了一把一輛輪子陷進坑裡的驢車,也不說自己是誰就跑遠了。
他中午才從山裡麵出來,回家了之後也沒換衣服,現在穿的平常,甚至比起常人來還略微顯得單薄。受到幫助的人見了,還以為是哪個農戶家的少年郎。
“這是個好兒郎,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這急匆匆地,看著方向是去鎮上,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咱們能不能幫上忙?”
“我看他跑得快,應是靠山那邊的村子。”
小鎮兩麵靠山,山邊的村子莊子著實不少。大山外圍少不得會有一些野獸出沒,那邊的村民們比起彆處來要彪悍,會拳腳的也不在少數。
席子默一路幫了許多人,到鎮上的時間比以往要慢很多,明明才剛到未時,天空已經黑沉沉一片。雪越下越大,屋頂上已經積起了一層。
他之前在自家莊子上,看到人們雖然忙碌,臉上卻喜氣洋洋的,並沒有感受到什麼。這一路走來,又看到一個幾乎空蕩蕩的鎮子,才突然意識到災年到了。
他踟躇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幫什麼忙,放慢腳步走去坊市。
修真者的坊市倒是和以往沒什麼不同。
這場早雪並沒有給這些修士們帶來什麼煩惱,坊市上反倒是顯得比以往更熱鬨一些。
席子默不用打探,聽了幾句往來人群的閒聊,就發現這些小修們竟然是在準備一些對抗雪災的物資。
防風的火爐、防滑的靴子、保暖的衣物等等,這些東西賣得特彆好,都是小修們給家人或者四鄰準備的。
在這邊坊市上往來的,多半是一些散修。他們修行的日子不久,大部分家中親友尚在,平日裡在鄉間也被尊稱一聲仙長,這時候也自覺擔起責任來。
“席道友!”
席子默聞聲看去,立刻拱了拱手:“秦道友。”
這位秦道友就是賣他上好玉料的那位。煉氣七層的修為,加上豪爽的性格,讓他成為這個坊市中的領頭人之一。
修士多半特立獨行。在這種坊市之中,一個領頭人並沒什麼用。隻不過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人們倒是多半會聽他的安排。
秦道友朝著席子默快步而來,回了一禮:“不知席道友一會兒得不得空?諸位道友正準備去縣衙,一會兒聽衙門安排,看看哪裡缺人手。席道友若是得閒,不妨同去?”
席子默瞬間領悟,在這樣的天氣下,也就隻有修士們能夠不受影響,幫忙乾一些救災的工作。
席子默本來就想著要為了這災難出一份力,現在一聽,立刻點頭:“不妨事,我和道友同去。”
秦道友沿途又叫了幾個小修,等到了縣衙的時候,已經有二三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