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默最後還是把自己的那一鍋子靈食, 勻了一點出來, 倒不是他小氣,而是他發現秦道友他們的基礎真的穩固了很多, 是時候吸收一點靈氣了。
他們這種小地方,有靈氣的地方很少,單純靠著打坐吸收靈氣,很難看到效果。
當然,秦道友他們現在吸收的是真氣, 倒是沒有這方麵的顧慮。
經過煉製後變得十分溫馴的靈氣, 對這些小修們身體素質的提升, 幾乎是肉眼可見。
他們吃過晚上那一頓之後,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來還不餓, 趕緊打坐。
這一下, 又是一天過去了。
席子默這個吃了大半鍋子靈食的人, 反倒什麼事情都沒有, 繼續活蹦亂跳地活躍在種植生產的第一線。
其實這會兒天氣還很冷,地還沒有化凍,莊戶們也隻不過是在做一些檢查維修農具之類的準備工作。
然而席子默一年的春耕, 現在已經開始了。
兩畝靈田說多不多, 一個人耕種, 活兒還是挺多的。
田明在邊上……掠陣, 席子默嫌棄:“走走走, 我這兒不用幫忙。”
“不是啊, 少爺。”田明為難地站在田埂上,看著自家少爺整個兒麵朝下趴在地裡,也不嫌臟嫌冷嫌硬,完全搞不明白這是什麼操作,“您這是乾什麼呢?”
席子默像是烏龜一樣抬起頭來,生氣:“彆吵。”他在感受靈氣。
以前他對靈田底下的靈氣,隻有隱約的感覺,也根據這種感覺來種植靈米,得到的效果很不錯。
但是這一次他從老祖宗那裡取經回來,發現原來靈田還有這麼多講究,他也要對自家的靈田使用一下新技術。
田明看了一會兒,看不出什麼究竟來,隻能說了一聲,去給他準備一身乾淨衣服,也不用多好看,牢固不顯臟就行。
他就不明白了,在府裡的時候看著也是個端端正正的小王爺,怎麼一回到莊上就放飛成這樣了呢?
田明百思不得其解,清渠卻是早就已經習慣了。
她這幾天在前莊上翻著花樣折騰那些新布料,見到田明來,指著一個箱籠說道:“阿寶的衣服都在那兒呢,你隨便拿一身就好。”
這個冬天她住在鎮上,理應很多活動。然而她總覺得心神不寧,幾乎沒出門,在家沒事乾,就給席子默做了許多衣服。
還有莊上的一些婦人,也幫著做了一些。
田明就從堆了一麵牆的箱籠裡,找了一身,心裡麵嘀咕:這清渠夫人嘴上對少爺罵得狠,心裡麵還是很疼的。
他拿著衣服回到自己的小屋裡,看著靈田裡趴著一動不動的少爺,忍了忍沒敢上前。
席子默這會兒已經能夠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靈氣了。
在距離地底不知道多深的地方,有一些黑夜中的“螢火蟲”,這些小光點也像是被凍住了一樣,幾乎懶在一個地方不動彈,偶爾慢吞吞地閃一閃,像是一個個將壞未壞的小燈泡。
就在他準備開始用手決來梳理這些小燈泡的時候,突然感覺在小燈泡的下麵,似乎還有什麼東西。
那種感覺實在晦澀,讓他不得不集中全部的注意力,連自己趴著的地方積雪融化也沒顧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耳邊似乎聽到“轟”地一聲。
他一下就坐了起來,揉了揉耳朵,仔細想想那好像不是什麼東西炸開的聲音,更像是有滾滾大河崩騰而過的巨響。
這種聲音隻是一閃而過,在他被震驚了一下之後,就瞬間消失了。
等他再凝神去聽,卻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泥冬瓜。
田明站在小屋邊,問:“少爺,起來洗澡了?”
席子默慢吞吞地爬起來:“嗯。”
“換個衣服?”
“……嗯。”
洗了澡換了個衣服,順便吃了兩口飯,席子默又變成了一個乾淨娃,然後又趴回地裡去了。
田明在邊上看著差點罵出聲。
清渠一臉淡定:“彆管他,習慣就好。”她暴躁了快十年,已經暴躁不動了,交代了一聲,“我下午去鎮上,晚上回來,不用給我留飯。”
“是,夫人。”田明應了一聲,看著這對母子,簡直要憋出內傷,最後哪個也不能罵,隻能化憋氣為動力,修煉!
地裡的烏龜默這一次有了準備,沒多久就又聽到了大河崩騰而過的隆隆聲。
他看不見河流,然而隻是聽聲音,就知道這條大河十分寬闊洶湧,然而他卻沒有感覺到那種恐怖,反倒覺得這聲音裡有一種海納百川的包容。
“小葫蘆,這是什麼啊?”
他下意識地問出了口,才意識到小葫蘆現在不在他身邊。
打從回到了家之後,小葫蘆就重新蹦躂回自己的小水潭去了,晚上也不見葫蘆影,也不知道在折騰什麼。
席子默想了想,又貼回了地麵……嗯,還是先換一個地方再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