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默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老祖們很快就打消了他的疑慮。
“哈哈哈,不用潛下去。”鄧泰老祖大笑, “你看著界門延展到星河裡, 實際上隻是擋掉一點飛濺起來的水花而已。沒有什麼力量,能夠從星河裡麵通過。”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 麵露向往地感慨,“或許隻有真正的仙人才能夠進入星河?”
在鄧泰身邊的,除了席子默之外,還有幾名一同從樓船上下來的丹宗修士,聞言也和席子默一樣好奇道:“散仙老祖也不行嗎?”
鄧泰把雙手一袖:“不行。”他揮手指著一個方向, “趕緊去替換你們師兄師姐。”
弟子們不敢造次, 躬身應是。
鄧泰所指的方向, 是一塊大青石, 等飛近了之後才能看清楚, 這是一座青石城。
扒拉在席子默身邊不吭聲的胡青, 突然轉頭和他咬耳朵:【我想去河裡麵泡個澡。】
席子默看看其實相隔還很遠的星河, 靠著自己出色的視力, 勉強能夠感受那特彆恐怖的力量, 捏了捏他的胳膊:“你會把自己泡沒的。”
醒醒,你就是一隻奶葫蘆,不能因為有了個人樣,就覺得自己有多麼皮糙肉厚了。
在最後壓陣的鄧泰老祖說道:“這些弟子們會在這裡待上十年時間,替換掉這裡原先的三分之一的人。”
兩輩子年齡加起來都沒幾個十年的席子默, 被這個時間跨度給驚住了,瞪圓了眼睛:“十年?”
鄧泰老祖笑眯眯地看看這個連二十歲都不到的小娃娃,肯定道:“對,十年。”又說道,“我們這一次要待多久,還得看你,說不定一個十年搞不……嘶——”
他嚇唬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老婆靈波老祖抬手掐斷:“彆聽這老兒亂說。魔域那邊可沒有那麼大本事把整個界門給毀了,充其量隻是找到了一個大一點的漏洞罷了。有你在,找到漏洞很容易,等把漏洞補好,咱們就能回去了。”
老祖的肉身確實強悍,然而柔弱的醫修的肉身,絕對搶不過五行宗的法修。再加上道侶之間沒有一點點防備,靈波老祖是一掐一個準。
鄧泰老祖敢怒不敢言,嘀咕:“哪有你說得那麼簡單?”
“本來就不複雜!”靈波老祖抬手又掐了他一下。
飛在前麵的弟子們一個個後背繃直,假裝自己一點都不好奇自家老祖挨掐的樣子,神識都不敢多放出來一點。
上千人的隊伍在廣袤的宇宙中間,就像是一小群螞蟻一樣不起眼。
本來樓船是應該直接降落在城內的,但這是這一群“新兵”第一次來星河城,所以就帶他們去星河看了看。
他們飛到城外的時候,樓船已經降落在了城內。
青石非常巨大,但是作為一座城市而言,其實很小。
駐守此地的修士們全都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質,哪怕境界和剛來的修士們一樣,給席子默的感覺,前者就像是一塊千錘百煉的精鋼,後者則還是一塊礦石。
他能感覺到的東西,其他修士們自然也能感覺到,眼神中頓時充滿了期待。
到了城門外,他們也不能馬上就進去。
不知道老祖們和守城的修士進行了一番怎麼樣的神識交流,速度比席子默預想當中要慢,進城的時候還要挨個檢查登記。
然後登記到席子默的時候就出問題了。
“煉氣七層?”守門的修士表情還是很嚴肅,聲音卻已經劈叉了。
他們這是哪裡?
這是在天外啊!
天外不能呼吸,普通的元嬰期都隻能勉強生存,就算是星河城內有陣法維持,但是來星河城的哪一個修士不是出於磨礪自身的目的?
一個煉氣期連城都出不了,來星河城的意義在哪裡?
浪費一個名額嗎?
鄧泰作為領隊,並沒有跟著其餘修士一起進去,而是和守門的修士站在一處,一聽到他的疑問,就亮出一枚玉符。
隨即兩人又是一番神識交流,守門修士才把席子默給放了進去,還特意多看了他兩眼,就像是看到了一頭大熊貓一樣。
他倒是完全沒想到要去盤問胡青,就像是根本沒看到胡青,或者說是覺得胡青原本就是他們城裡麵的一員一樣。
麵對這種情況,席子默已經習以為常,陪同而來的老祖們,也沒一個覺得有什麼不對。
星河城內建築物密集,街道很窄,還有一些深淺不一的溝壑。乍一看像是風霜磨礪之後的痕跡,細看則會發現都是一些陣法的軌道。
席子默對陣法的認識連入門都算不上,隻能是外行看熱鬨。
同行的器宗和十方宗的修士們,都是精研陣法的,看到這樣規模的陣法,路都走不動了,恨不得趴在地上參詳。
帶頭的一名修士笑道:“先彆忙,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們看,就怕到時候你們沒力氣看。”
“讓師兄笑話了。”修士們被說得不好意思,紛紛跟上隊伍,不敢再耽誤,也沒有意識到所謂的沒力氣看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