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盟的修士修為都不低, 起碼也是築基以上。
飯莊裡的人都在融合期前後,最高的一個在靈寂期,眼看就要金丹。
但是不到金丹期的小修,席子默對付起來已經很熟練了。他提著刀子出去, 一個眨眼就製造了三個殘疾人, 凶殘到連自己都有點害怕。
什麼法衣、防禦符、防禦法器, 在短刀麵前不比一張紙牢固。
凶殘的沙盜一瞬間甚至都沒有察覺到痛,隻是覺得手臂或者腿上一涼。下一刻, 才是撕心裂肺的痛!
然而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張口痛呼,一隻尖銳的鳥喙飛啄過來, 隻留下眉心一個血洞。片刻的沉寂後,血洞變成一道血色噴泉。
清渠修煉的時間不長, 但也算是習武多年。小修們的手段本來就不多,論招式的精妙, 真還不如武功。
真讓她一個人去打這一群人還不好說,但是補刀卻很簡單。
彆看她比席子默還矮了大半個頭, 下手卻非常狠,全都照著要害去,一招斃命, 還嫌棄兒子:“臭小子, 這是什麼地方,他們有多少人,還想手下留情?”
他們的敵人就隻有店裡這些人嗎?不,整個綠洲都是他們的敵人!
現在能消滅一點是一點, 他們畢竟人少,還得護著田明和田逗兩個弱雞,稍有差池就要把命交代在這裡。
這是能心慈手軟的時候嗎?
要不是時機不對,清渠都要把這小兔崽子狠狠拍兩下。
飯莊裡除了他們之外,就老板和老板娘夫婦,另外還有五個隨後進來的“客人”。
老板夫婦顯然沒什麼戰鬥力,修為不算太低,但是明顯身上有傷,麵對凶殘的娘倆有心無力,幾乎一眨眼就和其他五個人一起被放倒,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看著一地的血,狼皮崽子的臉都皺了起來,握著刀子的手卻一點沒鬆開,看了看他母夜叉娘,腳跟一轉,飛快地躲到胡青背後,小聲道:“那我們現在悄悄地出去,打遊擊戰?”
飯莊內的殺戮發生得太快,周圍的人還沒反應過來。
而且這種以酒食為主的店鋪,在修士群體中並不算是必需品,本來就不熱鬨。若是他們處理得當,恐怕到晚上都不會有人發現這裡出了事情。
他們現在就應該趁著這段時間差,儘可能地消滅鷹盟的有生力量。反正這裡都是壞人,他們下手不需要顧忌。
他們這邊這在快速小聲地說什麼叫遊擊戰,那邊田明拿出一個花雨空石壇子,倒出來拳頭大小的一團液體,還帶著一點微弱的酒香,混雜在本來就以賣酒為主的飯莊的空氣中毫無痕跡。
在彆人還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的時候,他對田逗說道:“看清楚了,就打一個最簡單的清風化雨訣。”
清風化雨是所有修士都會的基礎手決,作用隻能用來打掃房間,甚至還不能打掃得很乾淨,通常是修士入門練習用的。
在自家少爺的高要求下,已經基本掌握真氣外放技巧的煉氣十層小修,認真學習。
清風化雨訣隻有三個手決。哪怕田明再怎麼放慢速度施展,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眨眼間,清風就帶著空中的那一團“酒”,形成細小到不可見的水霧,把整個飯莊都籠罩起來。
再一個眨眼,地上的斷肢殘骸,竟然全都消失不見,除了地上幾身衣服之外,連一點血跡都沒留下。
至於衣服的處理就更簡單了。
都不用田明說,田逗直接就拿了個空的儲物袋出來,一揮手就把衣物鞋子都收了起來,隻留下這些鷹盟人都會穿的土黃色長袍。
這些長袍的樣式其實並不一樣,也不是隻有鷹盟的人會這麼穿。而是幾乎所有會穿行沙漠的商旅,都會人手一件,在沙漠周邊的坊市都能買到。
幾個人換上這種連著頭臉一起遮住的袍子,連巨蛇都套了一件,結果不倫不類,被田明塞進自己的袍子裡,往身上打了兩個法訣,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魁梧的壯漢。
席子默看得簡直目瞪口呆。
為什麼家裡人都比他強?
他家小仙女娘殺人不眨眼,他家小明管家甚至連化屍水都有。
胡青完全沒有任何緊張感,帶著他們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一間間屋子殺人清理。
在大本營裡,這群沙盜比平時要放鬆許多,卻也往往都是單獨居住。
就算他們見到人進來,通常都還來不及戒備,就被打殘、打死、毀屍滅跡素質三連帶走。
哪怕席子默他們在剛開始有些生疏,後麵也變成了熟練工。
有胡青這個外掛在,他們甚至都沒遇上什麼硬茬子。
天色將晚,街道上出來活動的人變多。
他們隻能就近找了個屋子先躲起來。
其實誰都知道鷹盟能有這樣的規模,絕對不可能隻是一些連金丹都不到的小修組成的烏合之眾。
田明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清渠會選擇動手。
不同於席子默不理解清渠的狠勁,田明倒是很能理解。生長在成王府那樣的環境,清渠又是典型的底層,若是不夠狠和果斷,怎麼可能有今天?
但同時,清渠應該不缺乏謹慎。
那個時候衝出去殺人,在田明看來應該是衝動的少爺才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穿著黃袍子的清渠看不清臉色,聲音都悶悶的:“得快點才行。”
這一下連遲鈍的席子默都看出不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