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默沒看清楚人, 倒是看到胡青用來抓人的,不是自己的手,也不是須須,而是一隻靈氣形成的大手。
就這靈氣大手, 還十分嫌棄地比劃了一個兩根手指頭拎小雞仔的動作, 提溜著一團黑氣, 怎麼看怎麼嫌棄。
能夠汙濁靈氣的魔氣,卻對這靈氣形成的大手毫無辦法。
在清渠等人眼中, 被抓住的這個相貌頗為堂堂正氣的青年修士,掩飾不住的滿臉震驚:“怎麼可能?!”
除了那幫子禿驢和一些修煉特殊功法的修士, 普通道門修士的靈氣對於魔氣簡直毫無抵抗力。
用靈氣來圈禁魔氣,無異於給魔氣輸送養分。
然而現在的情況卻是他身上的魔氣竟然在被靈氣消融。魔氣猶如寒冰, 包裹住他的靈氣的猶如烈火。
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身的魔氣反倒變成了靈氣的養分, 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轉化為靈氣。
他呲目欲裂,這樣下去, 彆說他這些年的謀劃,就是他自身的修為都要毀於一旦!
青年修士也不是做事真的滴水不漏,但就算是出了什麼紕漏, 他也能及時發現根除後患。
這一次也是同樣。
他不過是隨便布了一手棋, 本來這手棋下得比他預料之中還要好。
鷹盟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沙盜窩,但手下掌控了數個商隊,活動範圍囊括了沙漠周邊數個國家。
若是鷹盟的靈穴被魔氣所汙,魔氣就會通過這些鷹盟的商隊, 通過被鷹盟擄掠的財貨和人質,傳向周圍眾多地方。
有什麼能比得上商隊的活動範圍更廣,接觸的人更多的呢?
他幾乎能夠看到那些擴散出去的魔氣,侵染無數修士,全都成為他的魔種。哪怕那些修士的修為不夠高,但是積少成多,返還給他的魔氣數量將會極為可觀。
然而這一切竟然被斬斷了!
他怒不可遏,雖然舍不得傅珍這麼一個好苗子,但還是毫不猶豫就要處理掉,然而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生這樣大的轉折——怎麼反倒是他被抓了?
其實他不想著要殺傅珍還好一點。然而他要動手,就會牽動他留在傅珍識海中的一縷魔氣。
本來這縷魔氣藏得極深,就連胡青都沒察覺到。若不是傅珍體質特殊,甚至都沒法這麼藏匿。
可他這麼一動,魔氣殺機頓顯,把胡青就給招惹了出來。
不同於仙域大佬們對魔氣的厭惡,胡青不過是不喜歡魔氣的味道。
至於彆人是修靈氣還是修魔氣,他都是無所謂的,隻要彆人不犯到他跟前來。
現在青年修士的做法,無異於在胡青麵前糊了一坨臭泥漿,還要把他選定的這一塊過冬的地方,都變成一個臭泥漿池。
胡青能忍得下來才怪。
“大過年的,我們要做那麼多好吃的,你竟然要把這地方弄成臭水溝,腦子裡想什麼呢?”他家寶寶準備了很多好吃的,他還準備悄咪咪宰一頭大黃羊,到時候和默默兩個人一起吃。
幸虧這件事情發現及時,不然靈穴被魔氣所汙,這片地界還能不能待了?
他越想越生氣,用靈氣大手狠狠扇了青年修士好幾巴掌。
那靈氣大手比他整個人還大。扇人的時候倒是放開了,青年修士卻照舊無法動彈。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巨大的巴掌扇過來,渾身就像是被摔打在案板上的一團麵,正麵摔完摔反麵。
他腦子裡還能想什麼?!
恐懼和痛苦完全占據了他的身心,這種毫無反抗力,甚至自身不如一隻螻蟻的無力感,他多少年沒有過了?
席子默可不管壞人的心情,在大致了解了一番後,就拿出一塊傳訊符,讓胡青錄了事情的經過,然後發給鄧泰老祖。
接下來的事情他就不管了,拍拍手:“過年!”
修士不注重過年。清渠幾十年普通人做下來,對過年還是很重視的,有一套祭拜天地之類的儀式,十分鄭重。
獲救的修士和靈獸們,出於對救命恩人的感激,以及有點祛除穢氣的心思,連個小毛球崽子都表現得很有儀式感。
綠洲的空地上,所有人和靈獸都不顧寒冷和風雪,一個比一個規矩。
儀式過程不長。結束之後,席子默看著一堆大小毛球,才問道:“不是隻有黑鷹嗎?”
根據大佬鷹的說法,這個綠洲原來是他的地盤。後來他被鷹盟的大頭領設計,不僅自己被囚禁在陣法之中,就連自己的同族,都隻能被沙盜奴役。這群沙盜甚至還用黑鷹作為自己的標誌,簡直是族群的恥辱。
如果不是胡青直接下了死手,大佬鷹脫困之後,都能帶著自己的同族把這群沙盜直接生吃了。
黑鷹作為猛禽,大部分都是單獨擁有極其廣闊的領地。這一群黑鷹身為靈禽,聚族而居多半是為了靈穴。
若是讓他們把有限的靈氣,分給其他族群,想也知道絕對不可能。
眼下的可不是一隻兩隻靈獸,單是小狗子就有灰灰白白的好幾窩。
田逗離得近,聞言說道:“這些沙盜常年乾一些販賣靈獸幼崽的勾當。”此外還有一些靈獸的皮毛靈丹等等。他昨天晚上清理的時候,被那個數量弄到頭皮發麻。
靈獸不同於妖獸,是和修士同等開啟了靈智的。
殺戮靈獸和殺戮修士沒什麼區彆。
但總有一些修士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更有一些膽大包天之人,為了謀求利益,故意針對靈獸。
成年的靈獸多半強大,很難對付。
靈獸幼崽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