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小王爺小脾氣是有一些, 但也不至於日常不給人麵子。
他現在之所以如此, 還是因為對方無禮在先。
這樣的邀請乍一看似乎沒什麼問題, 而且一看來人的服飾就知道對方是星渡口的人,能夠被他們稱之為東家的, 隻有麗香原的所有人。
這無疑是一方大佬,哪怕沒見到本人, 也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元嬰真人。
麗香原這樣資源豐富的星球, 能夠坐鎮的起碼也是老祖級彆。
大佬派人前來邀請幾個最高不過金丹期的小修士, 已經足夠給麵子了。
但這不是請人辦事的態度。
讓彆人辦事,尤其是請陌生人辦事, 起碼得先說明自己的身份, 是什麼目的, 甚至於給予什麼樣的報酬, 未必要多客氣, 卻也不應該是這樣頤指氣使的樣子。
修二代景澄也算是個被從小捧慣了的人, 當下心裡麵也不是很舒服, 隻是記著這是彆人的地盤,勉強還算客氣地問道:“不知道貴東家是何人?”
那兩名修士被席子默直截了當地拒絕之後,原本就嚴肅的臉色更添了三分陰沉。
其中一人對著席子默冷笑一聲,聽到景澄的問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老祖請你們過去是給你們臉麵,彆給臉不要臉。”
哦豁!
這一下彆說是席子默和景澄,就是大金都很生氣,揮舞著黑金色反光的一對彎刀一樣的大牙,把一顆蜘蛛蛋唰一下一切二, 特彆強壯威武。
經過席子默煉製的蜘蛛蛋,外殼酥脆,內心綿軟,破裂的時候發出清脆的哢嚓聲,爆開之後濃鬱中又帶了一點奇特的蛋白質香氣,混合著靈氣飄散開來。
兩名修士微微一愣,還沒確切意識到是什麼味道,就見麗香原上很普通的一隻大甲蟲,迅速把什麼東西塞進嘴巴裡,然後當街拉了一坨便便。
其中的鄙視意味,不用人懂蟲子話,都能夠看得明白。
“嗬……”剛才說話的那名修士直接就抬手想教訓大金,就被同行的另外一名修士攔下。
那修士同樣臉色不好看,好歹還克製著自己的脾氣,記著這一行人是老祖吩咐要帶去的。
這群人有什麼本事他不清楚,老祖找他們有什麼事情,他也不清楚。
他隻需要知道老祖的命令,他們必須完成。
“我們東家人稱蟲祖。至於他老人家請諸位前去的原由,我等隻是負責傳話,詳細情況並不清楚。”
他們兩個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老祖會請這麼幾個要修為沒修為,要能耐也看不出什麼能耐的人去。
哦,氣人的能耐倒是不小。
蟲祖不算是一個小綽號。
稱宗道祖,以景澄他們十方宗裡最厲害的前輩高人,也不敢稱為陣祖。同樣,五行宗的火宗大長老那種厲害到整個仙域幾乎都沒什麼敵手的真·老祖,見過人家稱火祖嗎?敢嗎?
這種輩分和名分上的事情,如景澄這樣出身正宗的修士格外看重,一聽蟲祖這個名頭,連臉上的假笑都沒掛住,隻是冷淡道:“哦。”
如果可以,他並不想和這什麼蟲祖把關係搞僵。
他雖然隻是一個金丹,但是背靠著十方宗和丹宗兩個龐然大物,並不怵什麼蟲祖。
仙域從來不缺邪修,但是邪修也是欺軟怕硬的。尤其是像這個所謂蟲祖這樣,有著麗香原這樣基業的修士,更不會為了他這麼一個金丹去招惹大宗門。
更何況蟲祖也未必是邪修。
當然,他很可能會吃一點苦頭,會被驅逐出麗香原是肯定的。
如果這樣的話,那他也就是曆練賠了點錢而已。損失完全能夠承受。
胡青聽了更像是聽了個笑話,往席子默肩頭靠住了笑:“都是些什麼人啊。”
就在兩名修士即將惱羞成怒的時候,街道上突然出現了一道綠袍道人的身影。
他似乎走得很慢,卻在剛看到的下一瞬間直接到了近前:“諸位,小道蟲黎,方才失禮了。”
這幾乎是席子默第一次看到,有修士做十分正經的道士打扮。
綠袍道人不僅穿著道袍,頭上還頂著正經的綠帽子香葉冠,胳膊上搭著一柄拂塵,簡直像是從畫像上走下來的道士形象。
仙域廣袤無比,各地風俗習慣都不一樣,在修士的遷移影響下,其實各個地區的衣著習慣並沒有那麼古意盎然。
甚至於穿古服,隻是一些相對落後地區的貴族人家的特有考究罷了,譬如席子默出身的成王府。
平時出門在外,大家還是喜歡怎麼方便怎麼來。
像武宗這樣妖修占了將近一半數量的宗門,很多妖修弟子都不愛穿衣服,人形的時候身上隨便套一件宗門製服——隻套外袍,光著兩條毛腿的比比皆是。
席子默就喜歡穿個短袖中褲什麼的。
他對這種正經打扮倒是不討厭,隻是覺得這一身綠油油的有點辣眼睛。一樣是綠,完全沒自家小葫蘆綠得這麼漂亮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