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的堅冰像是發出巨大的聲響, 轟然炸裂。
病嬌副隊長瞬間冒著寒氣倒地不起, 宛如一盤冰鎮的刺生。
席子默那一下純粹是條件反射, 靈訣打出去之後,才覺得不好:“怎麼樣!”
這是人,可不是食材,還是隊友,又不是敵人。
偏偏剛才那一串靈訣打下去之後,病嬌副隊長的運功停止了,現在體內遍布靈氣, 竟然一時間看不出哪裡有什麼不對勁來。
觀測一個有著相當修為的修士,畢竟不比已經宰殺過後的食材, 難度提升絕非一星半點。
病嬌副隊長之前在規律地修煉還好, 體內的靈氣有自身的約束, 會相對集中在經脈和穴竅處。現在氣息一亂,席子默再努力,也隻能看到遍布全身的靈氣, 分辨不出有哪裡不對。
如果是正常丹宗的修士,身邊各種丹藥不會少, 哪怕沒有對症的療傷丹藥,也會有一些能夠緩解傷情的。
但是席子默自己對丹藥退避三舍, 就算偶爾記起來自己是個丹修,煉出來的丹藥也全都進了胡青的肚子。以前倒是在被打劫的時候,搜羅到一些丹藥,全都隨手處理了。
至於有著療傷功效的素鰻靈食, 他手頭倒是有一些素鰻的原材料,但是素鰻的等級太高,給心動期的小修吃,跟投毒沒什麼區彆。
再說素鰻的療傷效果,更多的是針對外傷,對於這種經脈方麵的治療恐怕沒多大用處;就算有用,也隻能用於以後的恢複。
他思來想去沒什麼好辦法,乾脆把自己身邊的東西倒騰出來,看看有什麼能用的。
平時他身邊隻有食鼎是隨身帶著的,另外就是一些食材。一些生活用品都是這一次出來之後才添置的,平時用的都是小葫蘆收著。
他不善於整理,儲物法器內堆得都亂七八糟。結果這一找,還真找出有用的東西來。
淺粉色帶著氣泡的血酒,直接倒在剛才用來盛粥的小瓷碗裡,在瓷白的碗內顯得愈加清透粉嫩。
細小的氣泡一個個從底部往上躥,炸裂開來就是清爽甜美的花果香。
彆說是近在咫尺的病嬌副隊長,周圍的幾名隊員都像是吃了一大盆靈果一樣,甚至有一種坐在鮮花盛開的果園中的錯覺。
隊員們不同於席子默的緊張,顯得非常淡定。
他們陪著自家副隊看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甚至連自己也被動掌握了一些醫理,在見識過的醫治情景中,這一下算是小場麵。
龍鳳胎中的妹妹忍不住問道:“胡先生,這是什麼飲料?”
“血酒。”這一壇子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前釀的,品級雖然低了一些,但是恰巧對症,“喝下去。”
話都說不出來的病嬌副隊長,立刻半喝半灌地把一小碗血酒喝了下去。
沒有機會體會什麼酒香果香的,他隻覺得體內一下子暖和了起來。
一直盤亙在他胸口的巨大堅冰,雖然一定程度上讓他能夠正常活動,但這種辦法不僅不能夠根治他的傷勢,還會讓傷情不斷惡化。
本來在隊伍中,他的資質是最好的,修為也是最高的,甚至於如果沒有當初的意外,他現在保不準已經結丹了。
然而他現在不過是一個心動期。
修為增長得慢一些,他也不在意。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的修為彆說是增長了,還會倒退。
現在,體內巨大的堅冰碎成了小塊的碎冰,在接觸到血酒之後逐漸消融。
這個速度非常慢,但確實是在改善著。
席子默的表情卻不輕鬆。
原先的“冰層”對傷勢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現在這層保護殼消失之後,傷勢會直接暴露出來,如果不及時處理,恐怕還不如原先。
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男男授受不親。
他直接捏住病嬌副隊長的虎口,分出一縷靈氣,沿著他的經脈探測進去。
畢竟幾乎天天都要和小葫蘆雙修,這一步他非常熟練。隻是以療傷為目的,去探查彆人的經脈,和雙修有著非常巨大的差彆。
他努力撇開心裡麵的那點彆扭,用自己的靈氣來理順病嬌副隊長體內散亂的靈氣。
剛才他修煉的時候,他已經記清楚了人家的功法路線,大方向是不會錯的。
這一步看似困難,掌握對了方法之後,卻並不困難。
猶如一個沒人看管,在平地上一路翻滾的輪子,其實隻要稍加外力,就能夠讓輪子停下來。
席子默的靈氣帶有一些金丹修士靈力的性質,質量遠遠高出病嬌副隊長,做這一步非常輕鬆。
不過他的眉頭卻越皺越緊。這個人的經脈,在長期這樣的靈氣的摧殘下,已經非常破敗。
如果是硬傷,修複之後慢慢調養,多花費一些時間和精力,總能調養到一個不錯的水準。
現在的問題是病嬌副隊長的經脈,不僅有硬傷,而且還有一部分已經失去了活性。
以如今他這樣的修為和不高的靈氣質量還可以勉強維持,但若是想要繼續提升修為,恐怕在突破境界的同時,他的經脈就會不堪重負直接碎裂。
病嬌副隊長本人的感覺倒是出奇的好。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體內的寒冷和痛苦,等席子默幫他理順了一個周天之後,隻覺得渾身輕鬆。
他見席子默收手,知道治療暫時結束,立刻感激道:“多謝胡先生。”
“不忙著謝,是我魯莽了。”席子默站起來看了看四周,“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這個地方不合適,我們得先找個更安全的地方。”
東原小隊的成員,原本就是同一個學校內出來的,在小隊成立之前就已經相處了很長時間,相互之間的感情比親兄弟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