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默沒怎麼反應過來, 就被胡青扔進了花心裡,然後看著自家小仙女娘和聶庸、烏白一起,也被扔了進來, 但是掉進來了之後,他們卻沒有待在一起。
底下的嫩黃色花蕊, 像是一個個不明材質的軟墊子, 散發著微弱的光, 映出周圍重重疊疊的花瓣。
這一重重的花瓣,看似一片片的薄片,實際上卻連接了一個個獨立的空間, 將每一個進來的人分散到了單獨的空間之中。
他還沒搞明白這麼做的用意, 一道雷就誇嚓一聲劈了下來。
猝不及防之下,席子默又被劈了一個屁股墩, 直接就跌坐在花心席夢思上,還彈了彈。
又——這是一種能夠容易引起觸底反彈的數詞!
“要、劈、我、先、通、知、一、下——行不行?!”
雷電順著花瓣重合交疊的紋路,把席子默關在花心中間, 當做一個爆米花一樣反複電烤。
席子默挨著來自四麵八方的劈,也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沒有傳出去。
這些雷電在進入體內之後,剛開始隻是酥酥麻麻,不斷凝練著身體的強度。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整個瘦了一圈。
這種感覺非常類似於之前他被劫雷劈的時候, 但是劫雷就一道從腦門下來的。這些雷的強度沒有他結丹時候的劫雷那麼強,但是毫不停息地給他做全身心的雷電桑拿。
而且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雷電的強度也越來越強。從最開始的酥麻,逐漸感覺到有一點痛, 再到麻痹,一直到簡直無法忍受!
一直被好好護著的小少爺,哪裡經受過這樣的考驗?
理智上他知道胡青絕對不可能會害他,也明白胡青既然這麼做,肯定是對他有好處的。但是這時候他哪裡還有理智?
情急之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做的,反正就是把那些雷電直接引導進了自己的識海。
識海中,一隻小小的圓鼎漂浮,掀開了蓋子直接把那些細小的雷電全部吸納進去。
這些劫雷實在是太過細小而且繁多,食鼎並不能夠吸收全部的雷電。剩下的部分散落在識海中,佇立在山崖上的紫樹,像是一根避雷針一樣,把大部分劫雷都吸引了過去。
席子默忍著從裡到外的酥麻感,看著紫樹全身滋啦滋啦的冒電火花,十分擔心好不容易長到那麼一丟丟大小的小樹苗給劈沒了。
結果紫樹像是非常喜歡劫雷一樣,纖細的樹枝和葉片來回擺動,宛如一個激動得蹦蹦跳跳的小盆友。
外麵的劫雷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入。
沉浸在識海中的席子默,總覺得能夠隱隱約約聞到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烤肉香,愈加發了狠一樣要把劫雷全都煉成吃的。
“你想烤熟我?我先把你吃辣!”——這種非常不理智的念頭。
但是無論是食鼎,還是紫樹,並不能夠吸納全部的劫雷。剩下的這些劫雷,無可避免的就直接落入了他的識海內。
神識很強大,也很脆弱。對於識海新生的金丹修士,神識還是十分脆弱的。
劫雷直接落入識海,哪怕隻是非常少量的一絲絲,都能在識海中引起強烈的地震。
酥麻、翻江倒海、天翻地覆……痛苦的過程總是格外漫長。
他從一開始還有餘力去想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譬如說出去之後一定要把小葫蘆家暴一頓之類的,很快就沒有半點雜念,全身心的體會著難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放出去的,眼睛並沒有感受到光線,就聽到胡青的聲音似乎從非常遙遠的地方傳過來。
“好了,睡吧。”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席子默抿著嘴皺著眉頭,明顯很不舒服地放棄了掙紮,完全沒有意識到劫雷在那一瞬間消失。
他也沒有意識到,實際上他經曆的“漫長的雷劈”,其實隻是短短一瞬間。
兩界通道,說是通道,更確切的說隻是一扇門。
門的一邊是仙域,門的另外一邊則是冰龍的老家靈界。
門本身並沒有什麼距離,但是兩個界之間,卻在空間上存在一些類似複雜隔層的東西。
兩個界之間存在著力量層次的差異。譬如仙域的人飛升去仙界,就要經曆雷劫。他們現在進入到靈界這個岔路口,同樣也要經曆雷劫。
雷劫的強度非常高,但是在胡青的控製之下,變成了純粹的福利——沒有什麼法寶或者手段,煆體的效果比劫雷更好的了。
劫雷和普通的雷電性質完全不一樣,數量非常稀少。修士的一生之中,其實隻有非常少的機會才能夠接觸到劫雷。
極少數的,如席子默這樣的,會在結丹的時候挨一下。
大多數的,都是在結嬰的時候,嘗試到修士生涯的第一道劫雷,強度還非常非常低。這種強度對於煆體的效果並不明顯,導致大部分的修士都必須花費大量的時間,停留在元嬰初期的階段用於煆體。
甚至造成現在許多修士對煆體存在錯誤的認知,認為煆體是體修才需要去注重的東西,法修並不需要。
他們在往後不斷的修煉過程中,似乎也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一直到渡劫期,需要麵對人生第二次劫雷的時候。
脆弱的身體強度,讓大部分修士談雷色變,甚至還演化出了一種專門的法寶分支——渡劫法寶,專門用於抵禦劫雷的。
胡青在知道這種東西的存在的時候,簡直莫名其妙。
他不管現在的仙域到底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反正他是絕對不會讓席子默去走這種彎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