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葫蘆爸爸堅持把小花這兩個字, 給九嚶當做小名,並且串通了另外一位家長:“九嚶這麼厲害的名字,叫出去不太好。”
席子默想想確實是的。九嚶畢竟是出了名的大凶獸, 遠古和現在的傳說之中都有的,名聲不太好。小崽子叫這樣的名字, 大概會比較討打。
“平時我們還是叫小名吧。幼崽小時候都叫小名的。”
這種有名有姓的凶獸, 比起烏白這種混血來, 成長期還要更長。等到九嚶成年……瞅瞅眼前這隻一個指頭就能摁扁的小崽子,到成年也不知道要幾千年?
至於幾千年後,一頭成年的九嚶, 也不怕被人打了。
小九嚶不知道兩位爸爸給他操碎了心, 吃飽之後已經開始呼嚕了。圓溜溜的一個球,眼睛閉上, 尾巴往毛毛裡一藏,前後左右都分不清,隻能看到“膨脹-收縮”的呼吸過程。
小葫蘆爸爸把自己以前的小草窩貢獻出來:“給兒子睡。”
“行吧。”默爸爸把小花放進去。
小葫蘆爸爸以前的小草窩點綴著各種花花、羽毛、小花邊, 特彆富有童趣,十分適合當嬰兒床。
小花在小窩裡滾了滾,並沒有醒來,反倒是睡得更沉了。
安排完了小花, 胡青終於把注意力放到了依舊在牆角的食鼎上。
他麵色無比凝重地把食鼎捧到了煉器室的正中間,擺開兩個蒲團,拉著席子默肩並肩坐好:“咱們還有一窩崽。”
他這些天在靈界轉悠過了很多地方,發現附近的這條大河到哪裡都能看見。類似水流平緩的河灘附近, 很容易就能找到各種各樣的蛋。
這些蛋大部分都是沒有父母的,也不知道怎麼就集中在了大河附近。
仔細辨彆的話,不難發現其中有些蛋還好好的,有些已經是壞蛋了。蛋的年代也有著極大的差彆。
胡青現在有些膽戰心驚,第一枚蛋就開出了九嚶,這一窩蛋裡是不是還有其他厲害的家夥?
但是想想以前那些牛逼哄哄的大佬們,全部叫他爸爸……嘖,也不是不闊以啊。
天地自誕生以來,經曆了無數次劫難。曾經的天地,都已經碎裂到不成樣子。
除了極少數存在之外,剩下的絕大部分生靈,任由修為通天,最後也都逃不開隕落。
其中大部分都留了一些後手。但是能夠像他這樣幸運複生的,恐怕隻是個例。
個例?
胡青突然驚疑不定地看了看打開食鼎的席子默。
他自己、紫樹、九嚶——通過席子默複生的,已經有三個了。
小青年已經完全長開,麵容中卻還帶有幾分少年人的嬌憨,除了特彆特彆特彆讓他喜歡之外,完全沒什麼特彆的。
“阿青,其它蛋都沒破殼。”為了防止自己看走眼,席子默特意把蛋重新一個個拿出來看了看,“說不定裡麵還能有小花的兄弟姐妹。”
之前老龍搜羅來的時候,是準備吃的。後來他把蛋救下來之後,也不過是儘人事聽天命,忙著煉製器坯,根本就沒顧上看。
胡青不是很抱期望:“那就看看吧。”
能夠吸收青火的靈獸根本就沒幾個,更彆說是靈獸蛋了。
會流落到大河邊的這些靈獸蛋,本身就是無父無母的。雖說並不是所有的靈獸妖獸,都需要父母的孵化教導,但是缺乏了父母的關照,這些蛋能夠出殼的幾率本身就非常低,長成的幾率更小。
一番檢查下來,果然並沒有其他蛋吸收了青火,絕大部分的蛋都生機微弱。彆說是破殼了,就是存活下來都艱難。
“估計不成。”胡青把檢查完的蛋,全都放回到食鼎裡,並不是要煮了它們,而是被席子默調溫過後的食鼎,對於蛋來說是一個相對比較好的孵化環境。
其實在他看來,還不如直接煮了。
物競天擇,隻是一種規律。
席子默抱著一鍋子蛋想了想,出去到大河邊取了一些河水和沙土,直接拉著胡青去了山穀。
胡青看著他把這些東西放在大湖邊上,挖了一個沙坑,把蛋一個個放進去,心裡麵湧現一種奇怪的感覺:“舍不得它們死?”
大河是靈界的母親河,貫穿了整個靈界,流經無數的陸地和星球。
失去父母的蛋和幼崽,得到大河的庇佑。
靈界的諸多生靈並不像仙域那樣,喜歡給什麼起個名字之類。大部分的靈獸,自己的名字還是根據自己的叫聲來的。
對他們來說名字一點都不重要,他們認定的是彼此的靈氣波紋。
大河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但也沒有名字。隻不過接近大河的生靈,都會被大河的特性所感染,變得平和。
他不確定自己的湖,能不能做到大河這樣,但是試一試也不妨事。
畢竟隻有這麼一點蛋,畢竟這是他的小道侶的選擇。
他記得剛蘇醒的時候,自己的天地裡寸草不生。是席子默一點點,把山穀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席子默隻是無意之舉,但無疑給他續了一命。
以前的席子默隻是在這裡種一些花草,現在他為什麼不可以在這裡孵蛋呢?
當然可以。
天地之間,隨著他的念頭的改變,似乎出現了一些變化。
席子默折騰完之後,站起來發現身邊的胡青正傻呆呆站著不動,一時間也不敢打擾。
萬一要是在頓悟呢?
修士除了講究苦修之外,悟性也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