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默發現自己的工作突然變得順利了起來。
他暫時還沒發現藏經閣灑掃的工作,究竟有多大的好處, 但是這工作到底有多清閒, 是已經完全可以體會到了。
起碼名義上所需的十個輪值灑掃, 他也就在第一天的時候見到,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能有三個人在,就已經很不錯的了。
即便如此,他們的工作還是很清閒。
用上輩子的話來說,藏經閣的自動化程度高,其實連空白玉瞳簡的出售, 都有自動販賣機。
他們作為灑掃, 很多時候隻需要注意玉瞳簡的存量, 及時補充就可以。
第一天他所見到的那位“忙著售賣玉瞳簡”的灑掃,純粹是做戲。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修士, 最近一張臉苦得能滴出水來。讓另外一位同僚暗自高興。
席子默懶得琢磨這裡麵的競爭關係。在摸清楚灑掃的職責之後,就開始利用職務之便, 開始橫掃藏經閣內的各種書籍和玉瞳簡。
任何一個結構,永遠是最底層的數量最多。
在丹宗,同樣也是小修的數量占到絕大多數。
這些小修還沒有凝練出神識, 不能使用玉瞳簡,隻能看各種材質的書籍。
藏經閣內,除了灑掃之外,另有一個職位叫監修。他們的主要職責是維護、複刻典籍, 以及還有一部分是去外麵搜羅典籍,更有一個負責注解、修改之類的團隊。
並不是所有的典籍和功法都值得被收進藏經閣的。
也不是所有的典籍和功法都是正確的。
有相當一部分監修就是在做驗證的工作。這些修士就不是像灑掃這樣的金丹期了,起碼得是元嬰期。事實上元嬰真人隻能在裡麵做一些類似打雜的工作。
在藏經閣內不開放的一部分樓層裡,存著大量未經驗證,或者是驗證下來性價比不高的功法之類;並非是小修們以為的都是一些特彆厲害的功法,或者是驚天的密辛八卦。
席子默已經去過了那裡,但是那些東西顯然不是他所需要的。
作為灑掃,他的目標是先把前十層的典籍都過一遍。
聽起來似乎很不可思議,實際上工作量並不大。
那些厚厚如磚頭一樣的典籍,記載的內容未必能有玉瞳簡的百分之一或者千分之一。
另外兩位灑掃,看到席子默的身邊,突然就多出來兩座書山,頓時吃了一驚,哪怕他們其實不願意理,也忍不住說了一句:“胡灑掃這是?”
作為地頭蛇,他們的消息比席子默要靈通的多。
藏經閣灑掃的工作如此輕鬆,三個人做都嫌多,為什麼會設置十個崗位呢?
因為這都是給關係戶留著的。
這些關係戶甚至不用來工作,隻是為了完成每年宗門的任務指標而已。
當然像這樣的崗位,整個丹宗也沒多少,曆來都是關係戶們的必爭之地。
本來崗位數量就不夠了,席子默還要橫插一腳,怎麼能不招人恨?
想找他麻煩的,絕不止策劃修士那一撥人,隻是其他人下手沒那麼快。
策劃修士那一群人突然之間失去了聯係,到底怎麼了暫時還打聽不到,但是翻水水是肯定的。
顯然,這位胡灑掃絕非他們原先想象中那樣,一點背景靠山都沒有。
他們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席子默看了他們一眼,隨口回答:“隨便看看。”
他們一看,他拿的書全都是一些遊記雜文一類,正經的書有是有,但都是一些基礎的靈植辨識、分類等等。
“那你隨意。”兩名灑掃頗覺悻悻然,各自拿起一枚玉瞳簡,開始自己的正經學習。
藏經閣有幫助搬運書籍的法器,灑掃可以免費使用。
席子默開啟看書模式之後,有一個法器幾乎就隻給他一個人服務了。
幾天下來,來藏經閣的修士們,都知道了心來的胡灑掃是個書癡,什麼書都看就是不看功法。
小修們主要看的書還是功法一類。席子默占用的書雖然多,和他們一點都沒衝突,而且他看書速度飛快,龐大的神識讓他不僅在速度,而且在理解和記憶上也出類拔萃。
圍觀的其他修士隻以為他不過是走馬觀花,殊不知他已經全都看進去了。
這些遊記中,有不少席子默熟悉的名字。像是景彤真人、鄧泰老祖、苗師伯等等,一些他們曆練中遇到的事情,涉及到某些地方的風俗、物產、人文等等。
他手頭還放著一枚玉瞳簡,偶爾看到有趣的地方,會記錄下來,想著有機會和家人一起去遊玩。
他覺得一些小修們其實真的可以看看這些遊記,仔細提煉一下,會發現很多值得去曆練的地方,甚至有些遊記裡還記錄了一些天材地寶的產地,有著相當不錯的價值。
他花了四天熟悉環境,剩下的六天全都在看書。
一晃眼就到了交班的時候,他還是看到兩位同僚在收拾才反應過來,跟著也收拾了一番,卻沒有離開藏經閣,而是一轉身去了區,繼續看書。
區的條件比工作區要更好一點。作為藏經閣的灑掃,他還能夠免費使用小隔間。雖然地方沒有那麼寬敞,但是有寬闊的桌案,有軟硬適中的蒲團,甚至還有免費的靈水,泡個茶都是可以的。
沏上一壺茶,擺開一堆書,還可以偷偷吃兩口小零食,簡直完美。
有些修士的行文風格非常有趣,哪怕是普通甚至艱苦的曆練,也能夠寫得跌宕起伏引人入勝。
席子默就把這些作者的著作全都找了出來,大部分是紙質類的書籍,還有少量的玉瞳簡,可見是作者後來修為提升之後的記錄,內容倒是大同小異,全都是遊記和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