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實在太大。
一個人之於一片星空, 或許還不如一粒灰塵大。
這就表示，想要在虛空之中布置哨卡，就隱蔽性來說，遠比在星球上布置要來得好。
而且虛空之中靈氣駁雜, 想要掩蓋一些靈氣波動再簡單不過。
然而這一切都逃脫不了原本就應該生活在虛空之中的凶獸的視線。在虛空之中狩獵、爭鬥, 這是凶獸的本能。
對於擁有破法之眼的席子默來說，在高速飛行的飛舟裡, 想要觀測到周圍的情況, 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小花卻能夠輕易做到。
“不準亂吃東西。”席子默下意識把兒子塞進口袋。
小團子在口袋裡轉了個圈，又重新探出腦袋：“那我不吃，就把他們摁成嚶餅餅。”
凶獸的邏輯簡單明了。
不喜歡且有能量的直接吃掉，不喜歡且不讓吃的……那就摁死。
小凶獸覺得飯爸爸不適合打打殺殺的事情，但是他可以學著和飯爸爸一起做飯, 譬如說餅餅什麼的, 一摁就行, 不挑用手摁, 還是用爪爪摁。
他有四個爪爪，摁餅餅的效率一定很高。
嚶餅餅什麼的……席子默沒忍住彎了彎嘴角，指了指胡青：“有你葫蘆爸爸呢。”
小花看了看小葫蘆爸爸, 覺得這件事情交給他辦也行，威嚴地瞪著三角眼點頭：“嚶吧。”
並不位列凶獸排行榜, 本身卻比凶獸更加殘暴的葫蘆，對兒子保證：“咱們先去買菜，家裡來了好多客人, 得招待一下。等出來之後，咱們再摁餅餅……嚶餅餅。”
先把人打到嚶嚶嚶，再摁成餅餅……兒子是這個意思吧？
父子仨進行著格外凶殘的對話，病號少主聽得不寒而栗，整張臉被嚇到發麻，想起半年多來時不時被席子默放鍋子裡各種咖喱、五香、麻辣的經曆，覺得自己渾身都散發著醃製入味的食物香氣。
暗卡中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已經處於緩刑階段，看到靠近的蝴蝶蘭飛舟，收攝臉上的凶殘，擺出嚴肅正經又不失熱情好客的表情，將黑市守衛的角色演繹得活靈活現：“客人們遠道而來，煩請出示一下邀請函。”
伴隨著這幾位分神期修士的出現，一道若隱若現的大門在虛空中浮現，阻截住蝴蝶蘭飛舟的前進方向。
飛舟上並沒有人下來，隻是在虛空中投射出一點靈光。
幾名守衛一看，又用一串靈訣驗證了一下，很快就散開：“歡迎貴客光臨。”
靈光直接沒入大門，很快那一層阻隔就消散開來。
蝴蝶蘭飛舟像是一朵真正的花朵，在輕風下微微搖曳，就這麼倏忽不見。
守衛們重新回到哨卡，麵露貪婪：“這飛舟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師的手筆？”
“等……嗬嗬，要是能讓咱們哥幾個拿來爽爽就好了。”
“有機會的。”
“大不了多攢一點積分罷了。”
“等咱多攢一點資源，說不定也能讓人做一艘差不多的。花什麼的也太娘氣了一點，做一把大刀大斧頭才帥氣。”
猶如男人看見豪車，總要暢想一番，幾個守衛的討論愈發熱烈。
已經遠離的肉食性葫蘆，卻呲了呲牙：嗬，娘氣？可以的，嚶餅餅安排上。
完全不知道也不關心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席子默，已經被大門後的景象給吸引住了。
和大門外見到的平凡無奇的虛空不一樣，大門後的虛空竟然一片熱鬨。
哪怕他們現在還沒有進入到具體的星球上，眼前忙碌的星渡口，各種豪華的酷炫的飛舟，遍布的各種繁華富麗的虛空設施，時不時在虛空中綻放的璀璨花樹，簡直讓人應接不暇。
這哪裡是什麼清淨界，完全是一個虛空版的遊樂園啊。
突如其來的熱鬨場麵，讓病號少主也緩和了不少，指著周圍顯然更加熱鬨的星球，一個個說著各自具體的特色，又說道：“這裡隻能算是黑市的外圍，隻要有邀請函就能進來做買賣。還有之前我參加的飛白宴，得到的邀請函是內圍的，那裡才是真正的清淨界。”
外麵這些紙醉金迷，對他這樣出身的修士來說，何必要到這種地方來享受這些？
內在的清淨界才是真正能夠吸引他們的地方。
席子默倒是不反對帶著兒子逛一逛遊樂園，但是這種遊樂園……他怕兒子逛完一圈下來，直接把遊樂園給拆了。
雖然早晚都是要拆的，但是現在：“還是先買菜吧。”
和外界不同，靈食在這裡是一種比較得到重視的資源。
無論多高品級、多麼稀有的食材，隻要付得起代價，自然有人給準備好。
當然在外圍，他們也就能夠買到一些品級高的妖獸和靈植，種類繁多，來自五湖四海，許多席子默都不認識，很快就花出去一大筆靈石。
這在彆處或許會引來一些目光，但是在這裡，誰不是揮金如土？
席子默這點開銷，根本算不了什麼。
他們中途還被邀請了幾次賽車……賽飛舟。